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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愛是種責任,給要給的完整

  小武關上了思緒,外麵已經是陰風怒嚎、大雨瓢潑了,他突然擔心起了剛剛在打籃球的那群孩子來,於是他關上了抽屜起了身,再一次來到窗前,透過百葉窗,目光再一次投向了那個小操場,他想看一看那群孩子現在是個什麽樣子了?


  但很不幸,孩子們早已不知去向,操場上連個鬼影都沒有了,隻有暴雨打在塑膠場地激起的雨點,再有就是雨打輸液的啪啪聲了,小武通過這件事引發了自己的深思:自己對這群孩子的擔心是完全多餘的,麵對風雨,任何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能躲避的,斷然不會淋雨!這群孩子也是人,不是神!“直人”這樣,“彎人”如是,那麽“直人”和“彎人”的區別到底在哪裏?他們又是否有區別?自己的追問是否有道理?


  小武在苦苦地追問著,卻無法找到確切的答案。


  小武想,單就從躲避暴風雨這件事情上看,“直人”和“彎人”是沒有區別的!都以避雨為最終目的!而身為“彎人”的自己,防範意識更強!自己在下雨前,就籌劃應該如何去躲避風雨了,這一點強於這群“直人”孩子!既然身為“彎人”的自己並不比別人差,那麽為什麽非要改變“彎的”狀態呢?那麽做真的有必要麽?真的能改過來麽?


  小武也不想“彎”,但他對此無能為力,隨著時間的流逝,小武的年齡也越來越大,心理和生理都越來越成熟,深知一些事情已經根深蒂固,是無法改變的!與其變成表麵上的“幾乎正常”,倒不如就保持現狀了!不如坦坦蕩蕩地做人了,何必一輩子偽裝自己,把自己裝在套子裏呢!既然改變不了,為什麽還一定要改變?固執地一定要把自己改變,這麽做有用麽?麵對風雨,最終的結果都是逃避,不同人的做法不盡相同,結果是出奇地一致!你過你的“直人”生活,我呼吸我的“彎人”呼吸,彼此不打擾,也沒有交集,不也是很好麽?


  “直人”追求異性,“彎人”追求同性,都是為了獲得自己的幸福,誰也不是在扯淡!追求誰又有什麽關係?無論追求誰,都是為了能得到純潔的愛情!隻要不妨礙別人、追求的人也願意就可以了啊,任何顧慮都於事無補,也不會加大幸福的砝碼。


  而麵對困難的反應又任何人都一樣,人們都會規避危險,牽手安全的,既然這樣,“彎”就“彎”吧,為什麽非要強迫自己“直”呢?變“直”了又能怎樣!自己不還是一個擁有土氣名字的、不願在陌生人麵前提及自己名字的私生子白文武麽!

  “彎”就“彎”吧,變“直”了又能怎樣,自己就脫俗了?自己就不是私生子了?自己已經“彎”了二十幾年,天也沒因為自己是“彎的”而塌下來,時鍾也沒因自己是“彎的”而停擺,再“彎”個二十幾年又如何!小武已經下定決心“彎”下去了。


  小武依舊像往常一樣,下班就趕緊跑回家,因為他還有一份更重要的工作要做:換下護工,自己親自照顧病床上的李木的工作。小武耐心地給李木擦身體,換衣服,活動手腳,幫李木翻身,為李木換被單、尿布,一切都弄好後,再在李木的額頭上親吻一下……


  小武“例行公事”完,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每天都一樣,這是小武的必修課!這是小武的“家庭作業”!

  小武弄完後,坐在床頭,趴在李木的耳邊唱《白月光》,小武如訴如泣地唱著,他希望自己的癡情,有一天能被上帝聽到,感動上帝,讓自己的歌聲喚醒愛人!所以他一直在堅持,希望能帶來好運!


  這天李峰帶著王扶德和“小獅子”來看望李木了,小武拿了一個手抄的《白月光》的簡譜遞給了“小獅子”(“小獅子”怎麽來的上海,後麵關於“小獅子”的番外中有介紹,這裏就不贅述了。),並對他說:

  “李木舅舅沒昏迷的時候,最疼你了,我給你的《白月光》簡譜就是他最喜歡的一首歌,我知道‘小獅子’鋼琴彈得很棒,希望‘小獅子’每天都能彈一遍,‘小獅子’的深情彈奏,李木舅舅一定能聽到的,他聽到了就會醒來的,讓我們一起為李木舅舅祈福吧,希望他早日醒來。”


  “嗯。”“小獅子”邊說邊接過了樂譜。


  小武仍舊每天的“例行公事”,劉飛還是每天都跑過來來看望李木一下,日子沒有什麽大的變化,一切都在大家對李木的默默的祈福中度過。


  小武幫李木都弄完了所有事情之後,坐在李木床頭放著的一把椅子上,邊深情地清唱《白月光》邊看著李木的臉,李木再一次流出了眼淚,小武看著李木的眼淚,無比心痛,無比心碎!他的淚也流了出來,聲音變得很哽咽,更淒涼,唱到一半,他實在唱不下去了,隻剩下小武的哭泣聲了。


  小武突然注意到李木的手動了一下,這可樂壞了小武,他興奮不已,在李木昏迷的這幾年裏,這是頭一次,掐指算算,今年剛好是李木車禍的第五個年頭,也是李木25歲的本命年,莫非李木百天的時候,請的那個道士說的話真的是真的,每隔五年真的都會有一件大事發生在李木身上,而且好壞不定,莫非如今這個五年輪回輪回來的是個好事,李木會醒來……小武停止了哭泣,轉而一遍一遍地喊著李木的名字,李木真的醒了,在昏迷了五年後奇跡般地醒來了。


  李木看著停止歌唱的小武,對他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怎麽不唱了,不願意給我唱了麽,開始煩了是不是?我天天都聽這首歌,我都沒煩,你卻煩了,你個大粑粑人。這回我終於清淨了,難得啊,難得!”


  小武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震懾了,四下裏尋找著聲音的來源,最後定在了李木的臉上,小武發現,李木正微笑地看著自己,小武萬分激動,他意識到他的李木醒過來了,自己的癡情終於感動了上帝,把李木有還給他了,他抱著李木痛哭道:

  “你可醒了,你知道這幾年我一個人是怎麽走過來的麽?”


  “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麽?你怎麽過來的也都過來了,一切也都過去了,我可是福大命大!一個小小的車禍,能奈我何!”李木安慰小武道。


  李木的心情是複雜的,他並不知道,在他昏迷後發生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小武受了多少苦,但在他的記憶裏,小武的樣子仍舊清晰,仍舊是記憶裏最深刻的,他在昏迷的時候,雖然能聽到小武哽咽斷腸的歌聲,但他無法睜開眼睛,也無法說話,隻能痛苦地拿淚水作為對小武的回應,讓愛人知道,他倆同在,同時也給愛人以力量和寬慰,因為有愛,就有希望!李木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摯愛,他的內心真的無法平靜,千種滋味湧上心頭,哽咽了語言,淚濕了雙眸,不一定卿卿我我的情話,才是最動聽的,也不是所以人都會說,更不是所有人都愛聽。


  “‘武姑娘’,我餓了,幫我弄個蛋炒飯吧……會弄不?”李木對小武央求道。


  “嗯,我去弄。”小武高興地回道。


  不一會,小武就弄好了飯,端到了李木床邊。


  “好豐盛,一定好吃!”李木看著盤子裏的蛋炒飯說道。


  “坐起來一點,我喂你,多吃點。”小武命令道。


  李木乖乖地坐起來了一點,小武一勺一勺地喂著李木。


  “味道怎麽樣啊小朋友?”小武看著正在幸福地嚼著的李木問道。


  “廚藝不錯,基本可以吃了……”李木寒磣小武道。


  “瞎說,說什麽風涼話啊,我前天從電視剛學的,還放了香腸、蘑菇、胡蘿卜呢,真是的,你可真難侍候,窮矯情,我嚐嚐……”說完,小武挖了一勺,自己吃了。


  “呀,忘記放鹽了……”小武苦著臉、遺憾地說。


  “怎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就不能有那麽一次兩次趁我不在,偷偷摸摸地把你的智商搞一搞麽?怎麽還在地平線以下呢?不會電視裏的師父叫你們這些笨蛋別放鹽吧?”李木開起了小武的玩笑。


  “那你還那麽享受地嚼!”小武把一切過錯都歸咎到了李木的身上。


  “我說難吃,你會相信我麽?我隻說了一句‘幾乎能吃了’,就被你罵成了‘窮矯情’,我還敢說難吃啊?我要是說難吃,你不得把我閹了,然後把我扔到宮裏去啊……”李木說道。


  “一會我出去給你買一份現成的吧。”小武說道。


  “記得提醒老板放鹽哦!”李木笑道。


  這時,劉飛也來看望李木了,他見李木正在吃飯,就興奮地說:

  “李木你終於醒了,真是民以食為天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吃哦!”


  劉飛笑著走到到李木的床邊。


  “呀,張痕怎麽又活過來了?不要嚇我啊!這是怎麽回事?他是誰?”李木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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