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她的讓步,他的欣喜
“從我記事的時候起,我就發現了自己的與眾不同,發現了我對男人感興趣……記得當時我還小,但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我又不知道錯在哪裏,所以我的心裏很慌亂,不知道是病了,還是怎麽了,但我始終明白我喜歡男生這一點,我喜歡接近高世林,他能吸引我,再後來姐姐結婚,姐夫走進了我們家的生活,我就總想見到他,總覺得我們倆應該多交流,也應該是有很多交集的,雖然都是男人,我對這種感覺也感到很羞愧,感覺它很丟人,但我沒辦法擺脫它的困擾,我就是對同性感興趣,對異性毫無感覺,而且隨著年紀的增長,我對男人的興趣也在增長,直到進了大學,我遇到了比我小一屆的學弟白文武,我的‘與眾不同’終於爆發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它開花結果了,我大三那年,我墜入了愛河,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倆彼此相愛,彼此了解,彼此鼓勵,彼此支持,由於擁有同樣的喜好,所以我們誰也不會瞧不起誰,誰也不會鄙視誰!而且我對同性戀的觀點也在發生著改變,我不再覺得那是一件丟人的事情了,我在盡情地享受二人世界,畢業之前,我倆每天都在一起,畢業之後,也一直保持著聯係,現在還在一起,我倆是同學、朋友、情侶,這三種關係,有哪一種關係是不好的?有哪一種關係不是人們覬覦的?既然這樣,又何必在意深愛著的對方是同性還是異性呢?”李木滿臉幸福地對李文說道。
“同性之間的愛,好比闌尾,並不能用好壞去定義它,但不論你用什麽眼光看待它,它都始終存在,而且與生俱來,它需要人們理解它,嗬護它,善待它,那樣的話,它會讓人類受益匪淺,起到對身體的保護作用,而且任勞任怨,不圖回報,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相反地,人們要是對它置之不理,漠不關心,認為它可有可無、也不細心地嗬護它的話,它就會變質,變成讓人痛不欲生、能索人性命的闌尾炎。”李木接著對李文說道。
“爸爸媽媽知道你喜歡男的麽?”李文心疼地問李木道,李文聽弟弟的解釋後,對同性戀有了新的認識,雖然還達不到站在支持者的隊伍裏,高呼“同性戀萬歲!”的程度,但她至少不像第一次說王扶德是同性戀的時候,那麽排斥它了。
“我沒跟他們說起過,正想找機會說呢……”李木回答姐姐道。
“小木先別跟他們說了,我離婚的事情,他倆就夠鬧心的了,如果你現在就跟跟他倆說這事,他倆肯定接受不了,而且還會罵你的,你就別先頂風上了,等我的事情處理完了,我找機會慢慢告訴他倆吧……”李文擔心地對李木說道。
“這麽說姐姐理解我了?”李木高興地問李文。
“我不理解你,還能怎麽辦?誰讓你是我弟弟了……”李文無奈地對李木說道,她的確理解了李木,理解了同性戀,最近兩天,關於同性戀的話題,都是圍繞至親至愛談及的,她的理解不單單是因為李木是她弟弟,還有她對王扶德的感覺在裏麵,她的理解不是概念化的,而是發自內心的,就好比一個得了頑症的患者,突然聽來了一個方子,一個別人吃了都不見效的方子,他卻不信這個邪,固執地開始吃,他堅信吃不好也吃不壞!吃了一段時間後,他驚奇地發現頑疾不見了,他高興加激動,於是著了魔似的見誰跟誰說,他是用了那個方子,病才好的……但沒人相信他,因為別人吃都不見效,怎麽到他這病就好了呢?淨瞎扯,誰信啊!不過他自己相信自己,別人不信就不信吧,畢竟自己的頑疾不見了,而且他是照那方子抓藥來吃病才好的,他覺得這方子很管用,他受益了,不用再受疾病困擾了,命也保住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他怎麽能不相信這是個好方子呢!但別人就是不信,他對此也無計可施,隻能獨自一人力挺這個方子了,他對這方子的信任,純屬個人行為,就像李文接受同性戀一樣,她會被別人當做奇葩的,但她對別人怎麽看她她無能為力,因為她所認識的這兩個同性戀都很優秀,迫使她必須認為同性戀沒什麽不好的!現在的她並不覺得同性戀是那麽可恨了。
“謝謝姐姐。”李木感激地對李文說道。
“我覺得姐姐是不應該對‘同性戀’抱有成見的!”李木接著對李文說道。
“就拿姐夫說吧,姐姐能挑出他的什麽毛病來麽?他有哪裏對姐姐不好麽?他除了喜歡男人這一點姐姐不能接受外,還有什麽是姐姐接受不了的麽?他善良、熱情、有愛心、為人誠懇、有求必應,也不自私,隨和,溫文爾雅,姐姐想想他是不是我說的這樣?”李木接著對李文說道。
李文想想李木說的也是,自己還真就挑不出王扶德什麽毛病來,他雖然是個同性戀,但他從來不過問自己的私事,包括她與高世林的地下情,他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在錢財上從來沒跟自己計較過,自己需要一塊錢,他絕不會給自己九毛的,而且在這幾年的婚姻生活中,李文雖然沒有得到王扶德的愛,但他的男人魅力始終在自己的周圍,甚至自己都愛上了他,有時候她還會在高世林麵前,拿他與王扶德作比較,讓高世林意識到性格中的弱點來,督促他就照著王扶德的樣子去改!
“那我也不能把孩子給這樣的一個人,我不能害了‘小獅子’。”李文對李木說道,她雖然在心裏已經接受了同性戀,但當麵臨把自己的孩子給一個同性戀來撫養的實際情況時,她就變得猶豫了,舉棋不定了,她還是覺得這事實在不妥,不應該把兒子交給他撫養!
“誰說撫養權給了姐夫,孩子就給他了?姐姐理解錯了,姐夫不是那個意思。”李木對李文說道。
“那他是什麽意思?我怎麽理解錯了?還能怎麽理解?”李文越來越糊塗了。
“姐夫的意思是姐姐和姐夫離婚後你倆一起來扶養‘小獅子’,他隻是代養。他所要得到的是‘小獅子’的‘撫養權’,不是‘占有權’,隻是把‘小獅子’放在他家,讓王家老兩口高興,你隨時都可以去看望‘小獅子’,高士林也可以去看望他的,如果離婚了,你與高世林再婚的話,你也可以把‘小獅子’帶回自己家住,住夠了,再送到姐夫家住些天,這樣不好麽?隻是法律上的由姐夫撫養,實際上姐夫不會獨占‘小獅子’的,孩子還是姐姐的,就是你別把他帶走,從此跟王家沒有任何關係了,也不讓王家老兩口碰他了!如果把撫養權給了姐夫,兩家都高興,又不會傷害‘小獅子’,我覺得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再說了,‘小獅子’打生下來,就沒離開過他奶奶,你確定你跟姐夫離了婚,把孩子帶出王家,‘小獅子’就能承受沒有奶奶的日子?再有姐夫性格中的諸多優點,對‘小獅子’就不會起到積極的影響?姐夫的性取向不可能當著‘小獅子’的麵體現出來的,與姐夫一家繼續生活在一起,對‘小獅子’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姐姐再好好想想吧。”李木把王扶德交代給他的意思全都傳達給了李文。
“你說的倒也不是沒道理。”李文立場開始動搖了。
“我能順利地大學畢業,姐夫更是功不可沒,在這一點上我們也欠人家的啊,我們得怎麽回報人家呢?雖然和姐姐結婚他另有目的,那是他的不對,但是他把姐姐娶過門之後,他的所作所為,有對不起姐姐的麽?當你跟他說你懷了高士林的孩子,姐夫連怪你都沒怪你,姐姐不要忘了,那個時候,你可是他的妻子啊!姐夫的大度,是一般正常的男人能做到的麽?我們正好以滿足他索要‘小獅子’的撫養權的要求,來感謝他對我們的幫助,以及對他默默無聞的奉獻我們李家所做的回應,離婚以後,與他家就當一門親戚來交往,有什麽不好麽?親戚還嫌多麽?姐姐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李木看李文的立場已經開始動搖,就快馬加鞭地發起了新一輪的“攻心戰”。
李文想李木說的的確有道理,況且公婆對“小獅子”也好得不得了,“小獅子”對二老也是依賴得很,王扶德又經常不在家,高世林家和王扶德家村東頭村西頭地住著,加起來不足一裏路,即便是孩子在王扶德家,自己想去看,也是方便得很,自己沒有理由再拒絕把孩子的撫養權交給王扶德了,況且,自己還可以再生孩子,“小獅子”無論在哪,他都是自己的骨肉,於是稍做思考後,她就答應了把“小獅子”的撫養權讓給王扶德了。
李木興衝衝趕回上海,見到王扶德後,便把李文答應將撫養權給他的事情一股腦地說給他聽了,當她得知李文終於肯把“小獅子”的撫養權讓給自己的時候,王扶德激動萬分,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會讓年邁的雙親開心,盡他一個獨子的孝道,雖然“小獅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但那可是二老的命啊,自己這輩子不可能為王家延續香火了,但他不希望看到二老臉上漏出任何失意的表情來,畢竟他倆都一大把年紀了,再活能活幾年?他也可以繼續保守他自己的秘密,不讓父母為他擔心、難過,或是因為兒子是同性戀而抬不起頭,遭人議論,被人戳後脊梁!他把李木緊緊抱在了懷裏,對李木除了感謝,還是感謝,他的激動勁,任何人看了,都會為此動容的,那份感動根本就不需要用語言說出來的,因為他臉上因為激動而流出來的淚水,就說明了一切,那種喜極而泣的高興感覺,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