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百九十四章 回歸
送走了井一輪,李木每天都很無奈地、都很痛苦地又很孤地度過,他偷偷地愈合著心裏的傷口,還得提防著王扶德,怕被他看穿他心底的秘密,李木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心底的秘密!李木本想從井一輪這個性取向有些跑偏的朋友那汲取一些安慰與關懷呢,可他跑得太偏,都偏到深圳去了,而且很可能一輩子不會再跑偏回上海了,這無形中加重了李木心裏的難受,他本就是個心眼不大、嫉妒心還挺強的人,在自己想不通的情況下,還沒有人為他做心理疏導以及感情上的撫慰,他就自己按照自己的理解和處理方法,在那裏鼓搗著,以至於整個人都變了。
李木在數著日子過活,他不知道沒有小武的日子他該怎麽度過?他在煎熬,他在承受著感情的折磨,而這一切都源於小武對自己的不忠,他恨小武,同時他更愛小武,他放不下小武,他舉棋不定,又不肯主動讓步,給小武一個解釋的機會!他對小武很思念,思念小武是李木每天的必修課,他實在忘不了小武的好,忘不了小武的叮嚀,李木也無數次看著鏡子對自己說,小武已經是過去時了,可惡的小武已另有新歡,他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他已經不再是自己心上的座上客了,可他就是忘不了小武,忘不了那個撥動他心弦、給他無限快樂、在他麵前隻會傻乎乎笑、隻會同自己拌嘴的小武!
該來的一定會來,不管你是悲傷,還是快樂。
李木在變,王扶德在看。畢業的日曆翻過,“八一”的日曆翻過,暑假的日曆翻過,教師節的日曆翻過,一切都不曾停止,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馬上就“十一”了,李木對小武的思念有增無減,盡管他已經不愛自己了。
李木整個人都變了,沒了光彩,多了憔悴,變得煩躁,變得不可理喻,到了誰看誰煩他、誰看誰想抽他的地步!
這天早上起來,李木和往常一樣,在衛生間了洗漱,突然大叫王扶德的名字,王扶德聽到李木在喊自己,他以為李木有什麽急事呢,就趕緊跑到衛生間,李木怒發衝冠地指著牙膏對王扶德吼道:
“你用我的牙膏了?”
“用了,我的用完了,昨天忘記去超市買了,我看你的在,我就用了,用你點牙膏,不至於也要向你打報告吧!”王扶德一副“你怎麽可以這種態度對我呢?”的表情對李木說道。
“我倒不是怕你用,用就好好用唄,你看這牙膏皮被你擠的,上麵手指印大得像恐龍踩過一樣,痕跡那麽大,多難看……”李木在撲捉著每一個可能的細節,來釋放他心裏的鬱悶,因為他心裏煩,所以這個不是事的事,也成事了,就得拿到台麵上說一說,讓王扶德知道,他這麽做,自己很不高興!
“典型的強迫症!不可理喻!你這是怎麽了?多大個事啊,至於這樣麽?”王扶德罵完就又回客廳整理他的東西去了,不再理李木,因為他覺得這是無理取鬧,他沒必要耽誤早晨這巴掌大點的時間,去跟一個該死的病人去爭論!任憑李木在衛生間怎麽嘟囔,王扶德權當沒聽見!
李木和王扶德吃完早飯,一起下樓上班去了,在去地鐵站的路上,王扶德突然問李木:
“你最近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看你沒精打采的,還心煩意亂的!”
“沒怎麽!”李木難以啟齒,他跟小武之間的事,他感覺自己很沒麵子,就這麽容易地就給戴上了綠帽子!他實在覺得臉紅。
人們往往就像李木這樣,死要麵子活受罪!他們把不名一文的麵子看得很重,以至於很多事情辦不到,就是因為礙於麵子,但要是不顧及麵子的話,情況會180度翻天大逆轉,或者角度更大點!比如說李木,如果他早點跟王扶德說他與小武之間的誤會說出來,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還說沒有,瞧你這段時間的表現,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我都快不認識你了!是不是和小武鬧別扭了,快跟我說說。”王扶德無限關心地對李木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和小武之間的事情?是不是那個賤人給你打電話,他告訴你的……”李木情緒激動起來,腦袋亂成一鍋粥,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跟小武之間的事情!他要在外人眼裏保持正常!
“早在去年暑假,你倆來打工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我隻是一直沒說罷了,況且你在這的時候,小武找過李峰的,你和小武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你倆是什麽關係,我怎麽會不知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過也沒什麽,很正常!別那麽說人家,快跟姐夫說說,你倆到底怎麽了?”王扶德意識到,問題有點嚴重。
“他有新的朋友了!”李木有些生氣又很嫉妒的語氣對王扶德說道,李木不想說也得說了,他真的已經憋到極限了,他急需釋放。
“誰啊?”王扶德饒有興趣地追問了李木一句。
“姐夫……姐夫就別問了,我……我不會告訴你的!別叫我為難好麽?”李木想說又不願意說,變得唯唯諾諾,吞吞吐吐,他怕姐夫知道真相後,也會像自己這樣,變得難過,轉不過彎來。
“到底誰啊?這麽大魅力,敢跟我們家李木搶,膽子不小啊,簡直是不要命了!”王扶德覺得這是不大可能發生的事情。
“李峰老師!”李木幹脆而清晰地對王扶德說道。
“李峰?”王扶德重複了一遍,先是一怔,後來便哈哈大笑起來。
“我可沒想告訴你,是你自己逼我說的,我不說你非得讓我說,你看現在的局麵,你可別怪我!”李木知道王扶德和李峰的關係,以為王扶德是受到了刺激,才會有這樣的表現的。
“聽誰說的?”王扶德收起了笑容。
“王歡親口說的!”李木一臉正色地對王扶德說道。
“王歡是誰?”王扶德一臉疑惑地問李木道。
“暗戀小武的一個‘大惡心’!”李木很不服氣的語氣回答王扶德道。
“他的話你也信?現在的事情,不是親眼所見,就不要相信,尤其‘同誌’之間的事情,有圖有真相,都不見得就是真的,造謠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很容易被任何一個假象所蒙蔽的!“同誌”本來就是人們議論的焦點,更何況小武是個如此優秀、‘直男’看了都有想法的人呢!你想得太多了,李木大人!”王扶德開始開導李木了。
“李峰和我說過,小武搬他家住了,就是為了避開暗戀他的人,想必那個人就是王歡!”王扶德接著說道。
“啊?都住到一起啦,這也太快了點吧……”李木感覺更驚訝了,簡直不敢相信姐夫說的,他羨慕、嫉妒、恨!
“什麽啊?我覺得一點事都不會有!我分析給你聽……”王扶德像個智者對求知者說教一樣,對李木耐心地說道。
“姐夫快說!”李木有些迫不及待,因為他迫不及待地想挽回他和小武的關係,他覺得姐夫的解釋不乏是一次機會。
“李峰在跟我交往,這你是知道的,李峰還想繼續跟我交往、在沒主動提出分手的前提下,他能主動跟我說小武搬去他家住的事情,就足以說明他倆之間是沒‘問題’的;‘同誌’生性多疑,這一點誰都知道,他倆要是真有‘情況’,李峰肯定會藏著掖著生怕被我知道的,若是李峰真的和小武之間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李峰還會跟我說小武去他家住?這種事情躲都躲不及,怎麽會主動‘招供’?!他之所以告訴我,就說明他倆之間真的是清白的。你都在我這住好幾個月了,還每天擠在一張單人床上呢,我們不也什麽都沒發生麽?我早就告訴李峰你在我這住了,我想這事李峰也早就跟小武說了,小武都沒懷疑你會和我如何如何,你幹嘛懷疑他?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再說小武那孩子那麽單純,像是個腳踩兩隻船的人麽?他會麽?”王扶德極其平和地對李木分析道。
“你為什麽不早跟我說呢,早說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麽?”李木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王扶德身上,他這是找不到安慰自己的辦法,拿這個做自我安慰罷了。
“我想跟你說來著,不是怕你誤會嘛!一說話你就一嘴的雞糞味!跟吃槍藥了似的,我還敢告訴你!怕你把我做掉,然後用下水道把我衝走!”王扶德對李木說出了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他真相的原因。
“那你現在告訴我了,就不怕我誤會了麽?”李木生氣地對王扶德說道。
“我不想看你如此落魄的樣子……”王扶德有些心疼地對李木說道。
“我該怎麽辦?”李木似問非問地問王扶德道。
“趕緊回學校去找小武啊,把話跟他說明白了,認個錯,大家誰又都沒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誤會說開了就好了,要不然你們之間誤會的鴻溝會越弄越大的!趁現在一切都為時不晚,趕緊去補救!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同誌’之間的愛是玻璃做的,極其易碎,稍不留神,就會破碎,就連出現裂痕的機會都沒有,裂痕一出現,就是個碎!所以‘同誌’之間的愛,需要經曆更多的坎坷和風雨,一定要百般嗬護彼此之間那份脆弱的愛,挺了過來,就會收獲滿滿的幸福,倆人臉上始終有笑容掛著;挺不過來,就會兩敗俱傷,甚至粉身碎骨,痛不欲生,所以‘同誌’之間若真想留住真情,將愛修成正果,就必須給彼此為對方留有足夠的空間和理解,有時甚至還要對彼此的一些錯誤做出諒解!”王扶德誠懇地對李木說道。
李木認為姐夫的話非常很有道理,他認為王扶德說的有道理,那也就意味著他自己的做法沒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