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整個人被他圈在懷裏,這種感覺,這種熟悉的感覺。
之前的委屈如雲一般散去。
這應該算是第一次被他這樣抱著,感受著他那寬大又安全的胸膛,那時候我想,隻要我們真心互相喜歡,身份又怎樣?就算是亡國又怎樣?身份曾經也是高貴過的。
他一手緊緊攬著我的腰,一手抓著繩子。
他的頭抵在我的肩膀上,對著我的耳朵低聲說道:“今日被父……父親派去做事,走時父親又派了些累贅過來,剛才對你那樣,是害怕那些個人暗中調查你……對不起。”
聽完蘇言說的話,才覺得是自己想錯了,他怎麽會因為拒絕成親而改變對自己的態度呢?
對著耳邊說話真的是十分的癢癢。我縮了縮脖子,他便靠的更近。
我便用左臉去抵他的臉頰,誰知兩唇之間擦上了邊,我趕緊轉頭過去,他才收了動作,抬起頭看著前路,卻放聲笑了起來。
若我這番用頭來抵他,便表示我已經原諒他,他自然懂我的意思。
但是事發突然,倒是讓我一路頂著一張燒的滾燙的老臉與他同行。
“與我一同辦事去?”
聲音中卻盡是笑意。
“難不成你要將我丟這兒?我可不想徒步走這麽遠。”我嘟囔著。
“難不成你騎馬回去讓我走過去辦事?”他倒是與我懟了起來。
“難不成你要將一個虛弱的女子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讓她走回去?暮詞!好君子呐!”我故意怪聲怪氣的說起來。
“難不成這位壯姑娘要讓在下公馬私用?還要讓在下徒步走過去辦事?夕歌好娘子呐~”蘇言也學著我這番開始道。
“難不成這位公子真有將我扔在這兒不管的意思?還要逼良為婦?”
“難不成這位姑娘不願意當在下娘子?”
“難道這位公子不想猜測一下本姑娘是如何想的嗎?”
“難道這位姑娘不想猜測一下本公子心中是如何猜測這位姑娘心中所想的嗎?”
我們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到了辦公地點。
“本公子心中已有答案,看來這位姑娘並不想成為吾妻!”
我本想回答他來著,但害怕他知道後開心的辦不了案那就大錯了!
“你父親讓你辦啥事兒呀?”
“說這兒地方有人死了。”
他皺著眉頭回答到,看來他不是很喜歡有死人的事情。
“有人死了?死了埋了就好了呀!”
“你個傻子,若是自然死亡還會讓我來調查死因?而且這已經不是一件兩件的了!”
“哦~那就應該趕緊查!”
“嗯,我也覺得。”蘇言回答道。
“萬一沒抓到凶手最後殺到我頭上怎麽辦?”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
“那你大可放心不會,我會保護你。”
“萬一你不在呢?”
“不在也會有人保護你!”蘇言揉了揉我的頭發說道。
說著便準備拉我進去。
那兒已經有官兵把守了,走到門口蘇言突然停下。
“你怕不怕死人?”蘇言一本正經的問道。
“你猜嘍!”說完倒是拉著他的手向前走。
剛跨進門我問他:“該不是你怕吧?”我滿臉得意。
蘇言懶得回我這句毫無水平的話。
倒是一路他緊抓著我的手,我知道他害怕我害怕。
隔著門我聞到了一股屍臭味兒,令人作嘔。但是絕對不能出醜,不能讓他抓住我的小辮辮。
抬頭看蘇言卻是一本正經,嘴角帶著笑意又是什麽鬼?
我緊緊捏了把他的手,他便也以禮相待。
最後結果就是他手勁大,捏的我手疼。
進來之後,看著早已經有人候在了這兒。
當時我沒有看見蘇言朝領頭的人使了顏色,那人隻是上來輕聲問我是何人,看來想要行禮?
“我家娘子。”蘇言麵無表情的回答。
我抬頭看他,感歎到還是不要臉呐,我明明還沒有答應他呢。
“難道是?”那人看向蘇言,蘇言搖了搖頭。
那人便也不好說什麽。
後來我才知道,那人竟然將我當成了趙公主也就是後來的趙皇後,但是卻因為蘇言催著我與他早些成婚,趕在了他與趙公主前麵,我便成了妻,她成了妾。
屋內看見有兩具屍體,一男一女。
我看著屍體發愁?如此怎麽能破案?反正對於我來說是毫無頭緒。
倒是蘇言卻不慌不忙。
上前走上去觀察起來。
“稟告公子,據調查,這家小倆口昨日成親,昨日遇害……”
我看著滿屋的紅綾,著實有些心疼這倆人。
“房間整齊,無打鬥痕跡。”之後走向床邊看著床上的血說道:“血液集中,凶手應該是在床這兒殺死了人。”
他又走向了那具女屍。
準備發現點什麽。
我看著那具全裸的女屍猴急!趕緊向猴一般跳到了蘇言身上從後麵蒙住了他的眼睛。
“喂喂喂,不許看,男女授受不親!你看人家這不合禮數!”
“好好!我不看,你下來!”蘇言似商討的語氣說道。
我便真的就下來了。
蘇言將我拉倒一處沒人的地方。
“不許看!”我撇著嘴說道。
“吃醋了?”蘇言摸著我的頭說道。
“吃你家的醋!”
“乖!辦案呢!別打攪!”蘇言用力揉了揉我的頭發。
“怎麽?你想過去繼續看?”
“但是你知道,我不看怎麽獲取線索?”
“你看你看!你這麽說!分明是想要繼續看!”我急了。
“乖!”蘇言低頭在我額頭輕輕一吻。
瞬間就乖了許多,被蘇言重新拉了進去。
蘇言又恢複剛來的樣子,對著那領頭說道:“見笑了,咱們繼續吧。”
我對比著剛剛的蘇言和現在的蘇言。呦!小夥子還有兩幅麵孔呢!
“屍體頭部受傷,受傷三處。受傷部位集中,行凶工具應該是……”蘇言拿手比劃著。
“應該是硬物。”
“稟告太……公子,現場發現了帶血的石頭。”
蘇言點了點頭。
“與前兩件案件行凶工具不同,會不會是兩個人?”
蘇言思考了一會繼續說道。
“但是我認為凶手不會隨時拿著一個石頭去殺人,並且這些東西都是隨處可見,或著這些行凶東西都是隨機取材?”
之後又看到向男的屍體。
“男屍麵朝下,應該是被偷襲,根據他們……”蘇言說到這兒臉紅了起來。
“應該推斷正確。”蘇言打了個馬虎。
“行凶工具一樣,不過力度比在女的身上大?看來凶手還是個憐香惜玉的種?”
蘇言推斷著。
身旁那些人倒是一字不差的將蘇言所說的記了下來。
我則在心中一直誇蘇言聰明。
這時他突然將我拉了出來。
“這是幹什麽?你要將這兩具屍體置於不管不顧的狀態?”
“你怎麽能這麽想為夫?”
“誰是你妻子?”我紅著臉問出來心裏麵卻是美滋滋的。
“當然是你啊!我說過要對你負責。如此我也會對這個案子負責!”說著便在這院子後院處聽了下來。
這地方有許多石頭,但是許久都不曾有人打掃,上麵都積了土。蘇言看著那處被動過的地方,明顯比其它處幹淨。
“看來石塊是從這兒取得,那麽也應該是從後麵翻了近來。”
蘇言看著麵前的牆說著。
“看來凶手果然沒有帶武器,並且也沒有將武器帶走。”
之後看著這院子附近都有人家,蘇言又推斷是晚上作案。
重新回到裏屋。
他將新發現說與其他人。
說著蘇言的發現。
我指著打開的窗子:“那他會是從那兒逃走的?”
蘇言一邊說一邊走到窗邊:“若是之前沒人將窗子打開走開,那他八九不離十應該是從這兒走的。這種天氣,雖然中午冷,但是夜裏十分的冷,沒人會在晚上開窗。”
“公子,無人動過此窗!”
“嗯,那就是從這兒逃走的,並且這裏還有凶手的腳印。”蘇言看著地上被踩倒的新長出來的嫩草繼續說道:“逃走的時候應該是從這兒,之後翻牆過去的。”蘇言指著那堵牆。
“可是如此依舊判斷不了凶手是何等人。”
“情殺的可能不大!估計就是心理變態。”
我低聲問他:“為何情殺可能不大?你若敢與別人偷情,我定饒不了你。”
“傻呀你!這四五件案件可以確定一人所幹!難道他是個情種?並且同時對四五個女人用情極深?這種不太可能!”
“那公子接下來該怎麽辦?需不需要派兵……”
“那倒不用,這樣反而打草驚蛇,不如讓那些兵穿著常服,根據前幾起案子,看來凶手的對象主要是成親當天的人。集中注意城裏辦喜事的人!”
蘇言正準備帶著我走,轉頭又對他們說。
“好好安葬兩具屍體,若父母健在,給些補償費吧!”
說著便將身上的錢袋扔給了他們。
案件的進度過了大半,剩下就靠那些人能抓住那個有嫌疑的人不。
蘇言坐在馬上,心情不再沉重,可以看得出來很是開心。
然而與之前不同的是,坐上隻有他一個人,原本也該坐在上麵的我,此時正在幫他牽著馬兒走向回家的路。
事情還得從一個時辰前說起,沒錯!也就是說我已經幫他牽馬徒步走了一個時辰!!
“我們二人來打賭。”我作死的提議到。
“賭什麽?”蘇言但是十分有興趣。
我用樹枝在土路上劃了條線,如果走過這條線的男人多餘女人,則我騎馬他徒步走,如果女人多於男人則是我徒步走回去。
蘇言看了看頭頂的大太陽,又看看前方不遠的一條脂肪街。
“你肯定輸!現在求饒來的急,可別說我給你沒給機會!”
我不以為然的回答道:“謝謝!這倒不用。”
於是我們二人坐在門口的台子上麵,緊盯著過往的人群。
至於我為何輸了呢?
原因是這樣,一,因為蘇言觀察到了前麵有一條胭脂街,生意又是十分的火熱,再加上天氣十分炎熱,沒人會願意幫自己妻子去買,再加上這個點兒家中的活兒已經幹的差不多,這時候出來買胭脂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二,因為我想自古大多數人不喜歡自家女人拋頭露麵,所以大街肯定很少有女性,我便認為這次肯定是蘇言輸。
真是一開始就輸在了思路上。
於是他騎著馬兒,我牽著繩兒~
“讓我坐一會兒?”我一手抓著繩子一邊擦汗。
蘇言閉著眼睛很是享受並且搖搖頭。
我清了清嗓子。
“暮詞哥哥~”
我發出五六歲女孩的聲音。
然而蘇言依舊閉著眼,但是給人的感覺是整張臉都在笑。
“喂,以我們的這個速度,走回家該多費時間?你不怕你這樣對我,我不和你成親了?”
蘇言依舊不語。
我便也懶得說話。
走了會兒,又渴又累,突然看見路邊有人在賣綠豆湯!綠豆湯解渴那是最好的!
“老爺!小的是在口渴,不知道是否可以預支點工錢,我上前去討杯水喝!”
我學著那些仆人的語氣說道。
蘇言依舊閉著眼,隨手扔了一錢給我。還是摸遍全身!
沒錯!一錢!
看來他自己不喝咯?因為綠豆湯標價為一錢。
突然想起他全部銀子都拿去給那家人了。有一錢銀子,都算是我運氣好!
但是看著坐在馬上的蘇言,卻是有些不忍心。雖然他坐在馬上,但是還是同樣被太陽曬著。
我將他的馬兒拉倒樹蔭處。
然而也沒什麽樹蔭。才是春天,還沒有長的十分茂盛。
要怪就隻能怪宋國的天氣,明明今早出門還有些冷,到中午竟然熱成這樣!
之後跑到小攤處。
“老板,來一碗綠豆湯。”我一邊喝一邊又說道:“這最近天氣正怪,早晚溫差太大了!這幾天中午熱的很呐!”
“對呀!”那老板應到,並看了眼太陽。
“姑娘家中午少出來,最近壞人多!這不,離這兒不遠處便就死了人!”
看到老板這麽熱情善良最開心的便是我了!
“我也不想出來呀!倒是我家主子,眼瞎就眼瞎吧,還非得出來要說來感受感受,勸他他也不聽!我也沒辦法呀!”
我看了看蘇言那方向。
老板也看向了蘇言。果不其然,蘇言閉著眼一臉還未從享受走出來得樣子看著十分像個瞎子出來感受感受!
“你說這就算了!我家公子心疼我,硬是拿出了身上得最後得錢讓我來買碗綠豆湯自己喝。”我裝作很是心疼但是又非常感謝蘇言得樣子。
“我家公子出來沒帶錢!不知老板可否賞他碗湯喝?我本想與他共喝一碗,但是我家公子身份尊貴,不能將我喝過得給他,而且想給也是有心力不從,剛剛太渴都給喝完了……”
演了一出,老板還是決定給我碗綠豆湯。
我笑著接了過來,謝過了他。
我走到蘇言跟前,趕緊說到:“如果想喝綠豆湯就不許睜眼!”
生怕這蠢貨擾了這出戲。
“為什麽?”蘇言笑著問道。
“不許問為什麽!”
“不說我就睜眼了!”蘇言倒開始威脅。
我為了不讓老板察覺我騙湯,趕緊說道。
“你睜眼會失去你快到門得媳婦!”
這樣子說蘇言倒是緊緊得閉住了眼睛。
看著蘇言這副樣子,我很是不厚道的笑出了聲音。
“手伸出來。”我一邊看著那邊得老板一邊對蘇言說道。
“要幹嘛?”
“給你喝湯呀!”
“那為啥不能睜眼睛?萬一你給我給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麽辦?”
“因為我們再玩一個你是瞎子得遊戲!”
“……我何時答應陪你玩這個了?”
“不許廢話,拿到碗之後就快喝!”
我將碗送到他手上。
“你喝過了嗎?”
他剛要喝,卻停下來很是貼心的問了這樣一句。
“我喝過了。這個是給你的!”
“哦。”
等他喝完,我將碗送了過去。並且對老板表達我心中的謝意,並且告訴他有緣下次再見時必定會多買幾碗綠豆湯。
之後我就與蘇言繼續上路了,我從來沒覺得回家竟然遠到可以用上路來形容。
“我有一個疑問。”
“問。”我一手遮著太陽一邊回答道。
“你是如何做到用一錢買兩碗湯?”
“老板決定我長得美,於是就提出買一送一!”我忍著笑意。
“哦~原來你還有如此用途……”蘇言一副恍然大悟得樣子。
“……”
耳後突然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有人大喊著示意讓百姓從道路上讓路。
總有個孩子會腦子沒反應過來依舊停在大陸中央。
但是總有個更沒腦子的人會跑過去試圖將那孩子抱過去,然而那人就是我。
然而根本沒有時間去抱開那個孩子,那馬車就已經衝了上來。
我抱住那孩子,等待著一場不知後果的事故。
就在這時,蘇言踩在馬上借力,將那馬一腳踢倒,隨後,整個馬車都倒在了一邊。蘇言靜靜的站在一邊。
我趴在地上一直等著馬蹄子車輪子往自己身上滾,結果沒有等來本該有的疼痛,很好奇的睜開眼睛,倒是看見一個人喊痛從車廂裏拿著鞭子走了出來。
“你個死婆娘!你害的老子這樣?”這粗漢子袒胸露乳的拿著鞭子就準備打。
果不其然,身後傳來女人喊痛的聲音。
隨後那人身後的人趕緊去扶裏麵的女人,並且將車扶正。
看來我這次壞了人家大事了!
正等著忍受那一鞭子,結果就看見蘇言用手拽來了那個鞭子,反倒向那人身上抽去。
一抽不得了,那人身後的官兵趕緊拔刀準備殺了蘇言。
還沒來得及,就從周邊二樓裏跳下數十個黑衣人,拔劍衝到了蘇言前麵,那些黑衣人看的十分眼熟,應該是那日跟在蘇言後麵的人。
蘇言將我扶了起來。
“亂跑什麽?”似責備但是又能聽到心疼。
“沒受傷吧?”蘇言檢查了我的衣服,確定沒血跡之後才肯放心。
但是趴在我身下的孩子卻還沒有起來。
“暮詞!我還不會把他壓死了吧?”我那時候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小朋友,起來!沒事了!”蘇言聽完了我的話,笑了起來。蹲下去揉著他的頭發說道。
看來那孩子嚇得不輕,不過看那小男子一身穿著,
可能是個流浪在外的孩子。
果然聽到蘇言說的那些話之後那孩子起來了。
“沒受傷吧?”
蘇言拍拍小夥子的肩膀說道。
小男孩搖搖頭。
“沒受傷就好,回家吧。”
說著,便抱起我不管身後的戰況,對我說道:“該你坐馬了。”
“你不怕你的人輸了?”
“他們要是輸了,倒不配做我的人。”我決定蘇言說的這話十分霸氣。
之後一個完美的轉身,將我放在馬上,自己又下馬牽著繩子。
“呦!小暮子終於懂事了!”
我也學著他閉上了眼睛。
“還是公公教的好!”他也學著我那樣說話。
於是身後很快與我們沒有關係,別看隻有十個黑衣人!但是確實是很耐打。
走了很久。我總覺得有人跟著。
“小暮子,本公公準你坐上來了。”我有些害怕的說道。
“怎麽?”暮詞倒是不慌不忙。
“我總覺得有人跟著咱們。”我壓低聲音說道。
“可能是鬼!”
這句話嚇得我趕緊從馬上竄了下來,倒是被蘇言接了個準!
我從小睡不著覺,就會和宮女一同講故事,倒也聽來些害怕的鬼故事,所以直到現在依舊十分害怕。
“原來你害怕鬼!”蘇言說道。
“鬼就在你後麵!”蘇言故意笑著說道。
我趕緊拽住他胸口的衣服,之所以不敢摟他脖子害怕鬼會碰到自己的手,此時就是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縮成一坨,躲進蘇言衣服裏。
就這樣貼在他胸膛,感受他強有力的心跳,馬兒成了擺設,被蘇言這樣抱著十分的幸福。
直到到了家門口。
蘇言將我放下來。
“過來吧。”
“喊誰呢?”我疑惑的問道。
隨即出現了個小男孩,就是剛剛壓在我身下的小男孩。
“你怎麽不回家去?”我問道。
“我……沒有家。”
“抱歉……”我不好意思的說道。
“跟著我們作什麽?”
“大人,求您收留我吧!您救了我!做牛做馬一輩子我都願意。”那小男孩開口說道。
“做牛做馬可不是你想做的吧?直接說出來!”
“我……我也想成為大人這樣的人。”
最後倒不是因為小男孩最後說的那句話,蘇言留下了他。而是因為他在破案,在踢到馬車的時候,這個小男孩都在不遠處。
收留他,隻是想圓了他的夢。
“看來,你破案破出感情了!”
“你怎麽不說是你壓他壓出感情了?”
蘇言看著書回答道。
“……”
“說正經的吧,夕歌,我們什麽時候成親?”
“等你破了案再說。”我喝了口茶說道。
院子裏又加了那小男孩一人,這小男孩一收拾果然很是清秀。
小男孩一心想要拜蘇言為師父,但是蘇言卻不肯,說總覺得一聲師父把他叫老了,但是在小男孩的堅持不懈下,他就說要讓他先伺候我,若是伺候妥當了,那便以後叫他功夫,若不行,則得等些時日。
後來他被我們喚為曲成。
蘇言說,有了曲折才會有成功。
因為凶手在案發後幾天斷然不會再次行凶,蘇言也得了些空,於是整日就陪了我下棋,散步。
我感歎蘇言得棋藝,感覺自己白學棋了,但是在蘇言的教導下,棋藝突飛猛漲。
一日午後,我們坐在亭子裏,對棋。
我要求暫停了棋局,準備去倒些水喝,結果蘇言就是不讓我走,寧是要讓曲成來倒水。
“暮詞,你這樣不太對吧。你不教人家功夫,倒讓人家給我端茶送水的,我情何以堪?”
還沒等蘇言開口。
曲成已經將水送了過來。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若我連端茶送水的小事都做不好,那麽師父也不必教我武功了。”說完又去砍柴。
我將曲成拉住:“曲成,今日若你師父不教你武功,你便擱這兒不走了!”
“不行,我先走了。我有事要做。”曲成自然知道這樣不對,還是想要通過幹活取得蘇言的認可。
“給點表示。”我催著蘇言。
“若是你說服你眼前這位女子做我妻子,我便即刻教你功夫!”蘇言笑著拿過我喝過的水杯飲了一口水說道。
曲成自然知道這是不能拒絕的,這是他師父下達給他的第一個任務。
他看向我。
“姐姐,就嫁給我師父吧。”就僅僅這麽一句,我就覺得有點受不住,這萬一拒絕,就是破了他的夢。
“好……好吧!”
於是乎,蘇言後來的時間都不在用來陪我了,而是讓我一個人坐在亭子那兒看他教功夫。
一日我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衣服,與曲成一大早站那,等著蘇言來教功夫。
“你穿成這樣幹啥?”
“廢話!學功夫啊!”
話一出就被蘇言抱在了一邊:“乖乖坐那兒,你不用學功夫,你有我就夠了。”
自從曲成來了之後園中的人都清閑了許多。但是又自從曲成跟著蘇言學功夫後,園中的人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半個月過去了,我成功的胖了一圈,曲成成功的開始了他的學徒生涯,然而案件也得到了進展。
一日天還未亮。
蘇言就從他屋跑到了我屋搖著我,問我要不要去辦案。
“不想。”
但是後來的結果是強行被洗臉漱口穿衣束發,以及和曲成一同站在他後麵。
我很是生氣!卻沒辦法撒氣!
與我不同的心情,曲成,滿心期待,從裏到外透露著“我很高興”這四個大字!
而且最讓人無語的事是今日也收到了報案,正是那家綠豆湯家的老板!
他有一個小旅館,昨日來了從外地來的小兩口,今日早上送飯時就遇害了。
然而讓我覺得尷尬的是蘇言。
他原本應該是瞎子,可是現在這個瞎子正在用眼睛觀察周圍!
“這不是那天那個買綠豆湯的小姑娘嘛!”
“唉!是我是我!”我答應著。
“這是你家主子?”
“嗯嗯嗯!是是是!”
蘇言望向這邊。
“我家主子自從喝了你這兒綠豆湯眼睛都好了!”我偷偷到老板跟前低聲說道。
“啊?真的?”老板特老實的大聲叫到,還一臉不可思議!
我連忙附和點頭。
“老板!這事不能向別人提起!我家主子……”我看了眼蘇言,發現他正眯著眼打量著我。
“我家主子不喜歡別人討論他!”
“原來如此!”
“老板!你給這兒一人準備一碗綠豆湯,我上次不是說過多買幾杯嘛!這次我家主子帶錢了!”
說完老板趕緊著手讓人去準備。
我走到蘇言跟前:“咳咳……你,帶錢了沒?”我壓低聲音看著地麵賊兮兮的對他說。
“帶錢幹嘛?你完全可以用來當銀子使!”
“喂喂喂,你個沒良心的,你怎麽這樣?”我用胯將他頂一邊。
“別鬧,人看著呢!給你錢!”
於是我便拿著錢給了老板順便領了份人情。
端著綠豆湯的小二引起了蘇言的注意。
我遞過一碗給他,又讓曲成自己去喝。
曲成取了過來對蘇言說道:“會不會是他們自己人殺人?”
“那你覺得會是誰?”蘇言坐著喝了口湯。
曲成害怕說錯於是小聲偷偷說了出來,隻看見蘇言眼裏有一絲欣慰。
之後蘇言故意告訴他們說沒法破案,又有意無意的強調我是他未過門的媳婦兒,還讓我去告訴老板準備些綠豆湯送過來。
我跟老板要完之後,老板很是不懂我為什麽要這麽多,老板也是一點就通,我說瞎子的後遺症得治療。
回頭的時候蘇言與曲成早就不在了,而我一次性又拿不了這麽多。老板很是好心得讓小二幫我。
“沒想到我的綠豆湯還有如此神效!”走之前老板感歎到。
“你跟著我走吧!辛苦啦!”我一邊走一邊說。
心裏麵卻是把蘇言罵了個底朝天。
這人!走也不打聲招呼!
“臭暮詞!”我踢著路邊石子。
“暮詞可是剛才那位公子?”小二問道。
“嗯!是啊!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等到終於走回去之後,我打開門之後發現院子裏也是空空如也。
“人去哪兒了?你把東西放這兒,我進去找些銀兩。”
轉身跑進屋子裏麵。
我剛進入就聽見破碗的聲音,我急忙跑出去,我以為是誰誤以為他是小偷,結果剛出來就看見那個小二拿著破碎的碎片向我衝來。
“你個笨女人也不知道躲的?”身後突然被人抱住,轉向另一邊。
因為那人衝過來的時候太快,蘇言還是被碗給劃破了胳膊。
也就是在下一秒的時候才從門口衝入大量官兵從四麵八方圍住那個小二。
“怎麽回事?”我皺著眉頭問他。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蘇言捂著胳膊,看起來很痛。畢竟也是肉體做得。很快血浸染了他海藍色的袍子。
曲成很快就跑了上來。
“師父,您沒事吧?”說著趕緊要看蘇言傷口,蘇言依舊捂著傷口。
我聽到曲成說才知道蘇言受了傷。
走過去看到衣服上沾著許多的血,有些慌。
“喂,你怎麽了?”
“沒事,你先進屋裏。”
蘇言看起來十分不近人情,我看著院子裏又多了許多人,好像是那日跟在蘇言的那些人,也就是他父親的人。
我沒在說什麽,趕緊先進屋,蘇言這樣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放開我!”小二掙紮著。
“太子可確定這就是罪人?”
蘇言點了點頭。
“我不是罪人!”小二辯解到。
蘇言示意曲成開口。
“首先在接到報案後,在案發現場我們發現了沒帶走的凶器,凶器也是碗的碎片,如果他要殺人,拿著這個,他的虎口,手關節處肯定有傷口,果不其然就看見他的手被包紮著,我問過他的傷口是怎麽來的,他說是因為菜刀,但是菜刀一般都有護手是形成不了這樣的傷口的。本來我隻是懷疑他,但是最後看到他用左手準備刺傷我家主子的時候,我便認定他就是凶手。”
這個小二便也承認自己的罪行。
至於他的犯罪動機是什麽呢?說出來真的有點心理變態。
他父母因為為了有錢給他娶媳婦,省吃儉用最後病死,但是省下來的錢卻還是很少,這個小二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對不起自己的父母。然而也沒有辦法,他的父母已經死了。
於是他就很討厭那些新婚的人。痛恨的程度到了極點,便在夜裏亂轉,碰見一對殺一對,心裏成了畸形,前些日子官府管的嚴,正好遇見那對住店的人。
他本因為過了癮,但是卻沒有想到就是因為他的衝動,讓他露出了馬腳。
人就像惡魔,混在其他人身邊,努力裝著正常,卻總還是會被人發現。這類人人麵獸心罷了。隻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和那些無辜枉死的人罷了。
“這個男孩交給你了。”蘇言對著他父親支給的人說道。
後來我也不知道那男子怎麽樣了,可惡的人會有重刑吧,後來聽說判了當眾淩遲。而在那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曲成了,聽蘇言說是去了更好的地方,以後就還會再見麵。
一晃已經幾個月過去了,看著馬上就要臨近五月了,我突然想起去年蘇言說的桃花殿了。竟然有一點期待。
然而案已經破了,當初答應過蘇言,會與他成親,前些日子蘇言便是日日催著,沒有辦法隻好答應就在最近這些日子與他成親。
蘇言將從小到大他父親送給他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給我當聘禮,光看那些東西,個個都應該價值不菲,隨便一件就價值連城。果然說宋國富,也是有憑據的。
不知道蘇言是幹什麽的,但是可以確定他是個富二代,不僅如此,富可敵國的那種有錢人。
“娘子?”最近蘇言最喜歡突然從後麵抱著我,對著我的耳朵輕輕說出這句話。
之前會將他拍來讓他別這麽肉麻,但是到後來也會跟著他,喊他夫君。
我本就無親無故,再加上他本就有婚約,我們也沒有告訴太多人,蘇言說他很是想省去那些繁瑣的禮節直接結為夫婦,但是他覺得這樣,以後有沒有個念頭。所以還是找人將院裏裏裏外外重新收拾了遍。
“夕歌,要不要去告訴你母親一聲我們要成親的事兒?”
“在我們國……故鄉,有個傳說,隻要將孩子生下來,並且將自己的頭發做成珠子後在兒女成親時交予他們,說是已亡母親的靈魂就會一直陪著自己。所以我母親已經知道了。”我摸著脖子上的那顆珠子說道。
“我會對你好的。”隻是感覺蘇言更緊的抱著自己。
“其實我算是還有親人在。隻是他們都以為我已經死了。也難怪,那種時候,很少能有人逃出來,說不定如果沒有認識你,我早就與母親死在一起了。或許,也無法照著母親所說的好好活下去了。”
“其實,就算那時候你沒有認識我,我也會去救你,因為我認識你。”
“你若不是之前見過我?是不是如同話本裏說的,你是我小時候救的兔子?貓?然後現在化成人形來報恩?”
蘇言用下巴抵了抵我的頭:“你這個腦袋一天在想什麽?竟說些胡話,我怎麽會是妖精,就算我是妖精我也隻喜歡狐狸精!”
“好啊你!你說這兒話,一看你就會找新歡,這日子沒法過了!而且你還是一個有錢人……”
“你這輩子是找人托生的狐狸精。”說著恨不得要將我揉到與他合為一體。
這幾日,院子裏很快煥然一新,桃花也已經開的差不多了,蘇言說他蓋的桃花宮已經差不多好了,就等著成親之後,在那兒與我安家。
然而也是後來,我碰到了我的宿敵。我原本以為會平平淡淡的過完下半生。然而我與趙皇後就如同沒有結束戰爭的梁,趙兩國罷了。
如果沒有蘇言,我是不會留在宋宮的,我也不想與趙皇後共侍一夫,還要笑臉相待。我有時在想,蘇言究竟是將我從水深火熱中帶出來,還是重新將我置身於水深火熱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