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成熟的姐姐
星河似乎對陸離加入神聖軍團戰隊很不滿，瞪了他一眼：“什麽怎麽回事？你在問我？”
陸離有些錯愕：“不然問誰？”
這個姐姐並沒有他想象的成熟，說話做事都有點生硬任性，她不會很少與人打交道吧？
星河哼了一聲：“輕狂無知，為什麽要跟他們當殺手？”
什麽都知道就不問了，另外加入神聖軍團怎麽變成當殺手了？
星河又轉向蘇嘉洛和黃楊，語氣明顯帶著威脅：“我之前已經警告過你們離陸離遠點，今天再警告一次，沒有下次了！”
直接說最後一次警告不就完了。
雖然她說話口音像個邊疆少數民族，但聲音真的好聽。
說完星河像個找到離家出走孩子的家長，對陸離一擺頭：“和我走吧，有話路上再談。”
“我和你現在就走？”
“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如果星河真的活了至少五百多年，還這麽莽撞做事就顯得有點笨了，不知她的歲月都活在誰身上了。
她似乎並未將二人的信息不對稱放在心上，在她心目中陸離一直就是她熟悉的那個人，然而對現在的陸離來說，星河很陌生，還不如黃楊親近。
還沒等陸離回答，黃楊和蘇嘉洛已經跳出來反對：“你憑什麽帶他走？他已經重生忘記了過去，除了長相和名字，與原來的陸離已經沒有關係，他已經是另一個人！”
“你放任他一次次重生，看著他的靈魂漸漸消逝，這種做法很不道德，這次我們不會坐視不管了！”
星河顯然不善於吵架，有點應付不過來：“我是他姐姐，你們是他的什麽人，有什麽資格阻攔？”
這算是最新的關係確認，兩人是姐弟。
然而黃楊馬上推翻了：“姐姐？我記得之前你說過是妹妹，天知道哪句是真的，要走你自己走吧，陸離是成年人，讓他自己決定未來。”
看來確認關係還為時尚早。
陸離搞不清狀況，隻能眼看著大家吵成一鍋粥。
這些人太不靠譜，大敵當前居然就這麽吵鬧不休。
隻有青蔓在幹正事，她默默把那兩個冒牌警察弄醒，破了他們的障眼法恢複原貌，然後當麵下毒：“我這個藥獨家配方，非常珍貴，不看在都是神聖軍團的份上，還真不舍得給你們用。
我認得你是馬歇爾，你們老大詹森和我們淩老大有仇，沒想到跑來襲擊蘇嘉洛，這麽落井下石可不地道哦。
回去和你們老大說，從現在起外圍的安全就由你們負責了，再有人來騷擾，就別指望拿到解藥了，兩天後保證你們渾身潰爛，生不如死。”
看來她的藥毒不死人，卻能爛死人。
經此一役，詹森戰鬥隊的人應該明白無論鬥智鬥勇都不是對手，如果務實的話就該乖乖聽話。
說完青蔓就把兩個麵色慘白的冒牌貨放了，然後興致勃勃旁聽大家的爭吵。
吵架的重點隻有兩個，一是陸離的人權問題，二是神聖軍團的性質問題。
黃楊和蘇嘉洛堅持認為陸離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星河作為家人可以關心，但不能代替做決定，畢竟陸離沒有幹涉過星河，不該有此報應。
這是個人自由主義與古典因果報應有機結合的理論模式。
陸離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他何止沒幹涉過星河，最近十二年都沒見過她。
僅憑在孤兒院長大，孤苦伶仃地生活這麽多年，陸離對星河就有抵觸情緒，於是淡化了早上發生的事，不願意承認是被黃楊下藥脅迫來的。
至少黃楊很懷舊，對陸離曾經幫助他們母子深懷感激，像個講感情的人。
星河看上去有點氣急敗壞，聲稱黃楊別有用心，隻不過在為戰鬥隊尋找殺手，是在利用陸離。
她表現的像個盲目否定孩子朋友的家長，總擔心自己的孩子被帶壞，這種態度本身就不討人喜歡。
另外黃楊說他這次在接觸陸離前特地觀察了一段時間，在他的生活在完全沒有發現星河的痕跡，才下決心帶他走，這和星河聲稱的時常關注陸離不符。
如果星河真的關注著陸離，那麽黃楊和他同住十幾天，她一直不作為的態度就耐人尋味了，這是想幹什麽？
陸離越來越明顯地表現出對星河的不信任：“你到底是我什麽人？既然二十幾年都沒一起生活了，為什麽這時候要來帶我走？”
另外黃楊和蘇嘉洛都認識星河很久了，卻不知他們二人是什麽關係，也是很奇怪的事。
星河對陸離立場鮮明的詰問似乎有點傷心，盯著他許久最後說：“閉嘴！”
這個態度可不太好，蘇嘉洛趁機火力全開：“我認識陸離也很久了，從沒感覺他是個自甘平凡的人，八十多年前他已經變得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卻仍積極地參加了革命，爬雪山過草地北上抗日，最終身負重傷在我家修養了一個多月，為人類的解放事業作出很大貢獻。
在我看來他從未表現出消極避世，反而覺得你在操控他，在故意削弱他，我不會允許你再將他拖回到毫無希望的生活中去！”
陸離沒想到自己還是個老革命，三十年代住在蘇嘉洛家是為了養傷，不由對自己肅然起敬。
星河冷冷哂笑：“我操控他？我反對他加入你們的殺人團夥就是操控他？”
這樣一來爭吵又集中到第二個問題，神聖軍團是幹什麽的。
不得不承認昨天早上黃楊和青蔓是有點糊弄陸離的。
當時青蔓變成了黑超特警的模樣，所以在解釋加入神聖軍團幹什麽時，便說類似黑超特警，等於暗示這是個官方機構，所做的一切皆代表正義，陸離也是這麽理解的，然而並不是。
不過星河一再聲稱軍團這是個殺手組織，也有點抹黑，黃楊很認真對陸離解釋：“正確地說我們是賞金獵人組織，是合法的，絕不幹暗地裏殺人越貨的勾當。”
即便現在解釋清楚了，也無法否認之前有意誤導。
既然是賞金獵人，那麽神聖軍團不過是個半軍事化的經營團體。
黃楊強調神聖軍團還是比較正規的，有很強的官方背景。
有官方背景的團體也不能自稱軍團吧，這明顯也是誤導。
陸離也終於明白為什麽神聖軍團組織結構那麽鬆散了，以戰隊為單位是他們的商業屬性決定的，很適合接單執行特殊任務，追求的並非公平正義，而是利益。
星河對黃楊的解釋嗤之以鼻：“你們接手一些髒活時，就是有主人的狗，其餘時候是喪家犬、是殺手！”
無論如何神聖軍團都不是非法組織，陸離目前的選擇很簡單，要麽跟星河走，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如果學會她的口音的話，倒是很適合賣羊肉串。
要麽留下繼續賞金獵人生涯，不管做的事對不對，至少很刺激。
所以他決定得很幹脆：“嘉洛正在被獵殺，我才吃了她的牛排喝了她的酒，就這麽走了多不好意思，我決定留下。”
星河美麗的臉都快氣歪了，跳過來舉手想扇陸離，最終還是忍住了：“都怪我，不該一直慣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