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百年前賣婆婆丁的狼
外有追兵很快就到，黃楊卻臨死話多，磕磕巴巴說個沒完。
他說當年賣婆婆丁時見了陸離一麵，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即便過了幾百年，仍然一眼就認出了他。
張嘴就幾百年，是不是大腦開始供血不足了？
這種時候實在沒心情聽故事，陸離打斷了他：“黃哥，你失血過多就別說這些了，談正事吧。”
“這就是正事……”
“這都什麽正事，你幾百多年前賣婆婆丁碰到過我？大哥，我才二十幾歲！”
“我是五百多年前賣婆婆丁時第一次遇見你……過了三百多年又偶然相遇……立刻意識到你來曆不凡，就開始……就開始追蹤……”
這不會是個跨幾世紀的搞基故事吧，這家夥臨死想表白？
“……這兩百多年你換了很多身份……但每隔三五十年總能被我找到……”
陸離有些急了：“黃哥，這太離譜了，我不可能活過幾百年，我怎麽記不得這些？你找我幹什麽？咱們別浪費時間瞎扯了行不行？！”
“因為你想通過一次次……通過一次次重生來抹掉過去的記憶……現在你的記憶都抹沒了，當然不記得了！”
這說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陸離越聽越糊塗。
黃楊說他也不明白陸離為什麽這麽做，可出於感恩以及好奇心，才一再尋找他的下落。
“何況老弟天賦異稟骨骼清奇，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如果……如果能得到合適的調教，將來必能成為有所作為的犬族大英雄！”
陸離聽明白了，黃楊披著感恩的外衣，說來說去不過是在為犬族招攬人才，難道他是狗界智聯？
另外那個犬族大英雄又是個什麽玩意，一隻有所作為的好狗？
陸離耐心快耗盡了：“可我是人不是狗，你這什麽意思？”
“是人沒關係……可以變成狗……”
你特麽找老子幾百年，就是想把老子變成狗？
陸離以前家裏養過狗，完全不歧視狗，尤其是寵物狗，這些學會了賣萌的家夥僅僅靠拍對了馬屁就一生無憂，智商很可能超過部分人類。
可讓他半路出家變成狗，憑什麽呀？
“打住！剛才你不說自己是狼嗎？怎麽到我又變狗了？”
“其實是變狼，加入狼族，狼狗一家親……咳咳……都是犬科，時代不一樣了，現在狗比較吃香，我以為……我以為說變狗你更容易接受……”
狗是比較吃香，可這種屁事犯得著蹭狗的熱度嗎？
陸離差點把黃楊扔地上拂袖而去：“我特麽……算了，虧你想得這麽周到！”
“我……我是真心實意想招攬你加入狼族……”
陸離沒法繼續聽下去了：“我們在這等死不是辦法，要麽打電話報警，要麽立刻走，我現在就背你上房頂！”
“別……我一動就死，還是長話短說吧……咳咳，這次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你，然後就給你吃了紅毛丹……”
“我沒吃過你的紅毛丹。”
陸離知道紅毛丹是一種熱帶水果，長得像冠狀病毒，雖然這些天吃了黃楊不少東西，但並沒有紅毛丹。
“紅毛丹是一種丹藥……這些天我摻在酒菜裏，陸陸續續給你吃了三顆……”
“什麽？！你在酒菜裏下藥？”
怪不得這家夥連著幾天請客，原來是另有目的。
“老弟別激動，紅毛丹是一種激發潛能嬗變狼族的藥，很貴……咳咳……很貴重……”
“這不是貴不貴重的問題，你特麽不能給我下藥！”
“說起來的確不太好聽……可我也是迫不得已，隨著一次次重生，老弟的能力也漸漸消失了，紅毛丹……紅毛丹有可能幫你重新激活……”
“可吃了這種藥就會變成狼人，是不是？”
陸離這幾天的確耳聰目明嗅覺爆表，原來是相關潛能被激發，向著嬗變狼人邁進的結果。
“理論上是，如果……如果……如果不出意外……”
陸離真的火了：“黃楊你個狗X的，我當你是朋友，你特麽居然想偷偷把我變成畜牲？！”
黃楊拉了一下陸離袖子，眼裏都是歉意：“是我太急於求成了，原本想今晚……今晚都告訴你的……”
實際上這些天他東一句西一句已經說了不少，可陸離沒搭理那些荒唐的暗示。
說著黃楊顫巍巍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葡萄大小的紅色丸藥，已經沾滿他的血：“紅毛丹毒性很強，所以這幾天我灌你喝酒，也是……也是為了下半夜方便運功化毒……咳咳……”
陸離惱羞成怒，這也太下三濫了，喝得酥軟後被一隻如狼似虎的男人隨意擺弄，傳出去晚節不保，不傳出去也特麽有心理陰影了。
“你個狗X的竟然這麽對我！”
黃楊說運功化毒成本低沒有副作用但見效慢，現在他要嗝屁了，所以臨死贈送一顆非常非常昂貴的解毒丹藥，吃了就沒事了。
“我吃了這藥是不是就不會變狼了？”
“那可不好說，這藥……這藥隻是解紅毛丹毒性的……”
黃楊太狡猾，顯然是故意這時候才掏出解藥，如果剛才陸離不講義氣棄他而去，那就拿不到丹藥，多半會在某一刻毒發身亡。
雖然很生氣，和一個垂死的人計較沒啥意義，陸離一把將丹藥抓在手上：“我是怎麽對你的，你特麽好意思這麽算計我，好了，現在我不會中毒身亡了，有後事趕緊交待，不然我可走了！”
黃楊苦笑搖搖頭：“趕緊……趕緊把藥吃了……”
吃一塹長一智，陸離不禁懷疑這裏麵也有花樣：“為什麽先吃藥，有話趕緊說！”
黃楊很堅持：“我得先確認你真的能活下去，不然……總之我的事不能托付給一個快要死了的人！”
“再不說你仇家就來了，我特麽一樣會被弄死！”
“那你先吃藥……”
“你愛說不說，老子走了！”
“老弟……我找了你兩百多年……你……”
“住嘴！”
這狗東西真挺倔強，而且擅長煽情，陸離沒時間和他掰扯混亂的邏輯，如果不看在他滿身是血隻剩一口氣的份上，真的會揚長而去。
拋開了意氣用事，眼下隻須考慮一個問題，如果現在立刻離開，這顆血染的藥丸最終會不會吃下去？
他認為自己會吃，無論如何最終都得賭一把，總不能等毒發了再補救。
黃楊是在他留下後才拿出解藥的，沒道理臨死再坑他一把，何況還有事托辦。
他把藥丸上的血草草擦掉，一口吞了下去，已顧不得是否惡心。
“好了，有話趕緊說。”
黃楊欣慰地笑了，突然臉色轉青，更加劇烈地咳嗽起來。
陸離有點擔心，這家夥不會像電影裏那樣咽了最後一句話不說，直接翻白眼死了吧？
都等了這麽久，浪費了逃跑的時間，最終隻瞻仰他死不瞑目的鬼樣子就太不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