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大奇異之篇:第二十七幕 凶暴之星
視角人物:織田元慶
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
巨型蜈蚣龐大的身軀將船體結構完全破壞,鋼鐵被無情碾碎,尖銳復足輕易刺穿船體,猛烈的撲擊將船體橫向貫穿,留下巨大的洞口一直衝向天空。凶暴的口器攪碎了織田元慶的左手,在口器進一步吞噬之前織田元慶用九字兼定卡主了閉合的口器,這柄名刀正在咆哮蜂鳴,發出耀眼金光。刀身也在巨大的壓力下寸寸裂紋。
前所未有的劇痛在織田元慶神經中暴走,止不住的嚎叫,痛得像是腦髓都燒了起來,痛得像是身體中每一根神經都被貫穿滿布黑色荊棘,痛得每一個腦細胞都嘶吼著要立刻去死,痛得連呼吸思考都已經是最高的奢求。他像一塊兒碎肉一般被巨型蜈蚣叼在嘴前,身上的半數以上骨骼在迎接衝擊的一瞬間都已斷裂,碎裂的骨片刺入肌肉之中,折斷的肋骨扎穿肺葉,歇斯底里的痛苦、瘋狂吞沒了一切,織田元慶連最後的理智也失去了。
——我還沒能完成大業、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他的腦中最終只剩下已經連想法都算不上的癲狂執念,連執念來源究竟為何都已經在絕望的痛苦中忘卻——我不能死!
在大百足衝出船體,從天空墜落之下,在幽界中皓亮驚人的月輪照耀之下。織田元慶雙眼翻白,渾身鮮血,竭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了祈願。
「——我…不、想死。」
幽界是一個難以理解的境界,其與現世之間表裡一樣,幽界之中所展現之物,即為現世一切靈魂投影的總和,一切的祈願,憎恨,愛戀,希望,執念,絕望,平靜,全都匯聚於此。而這所有的「念」沉澱之物,就是最初的魔力。在太古時就有人通過祈願來藉助這些世間萬物之「念」的沉澱來做到現世所不能行之事,那便是最初的「術」。
但這些「念」的沉澱之物是混沌而無序的,這樣的力量實在太過危險,稍有不慎便會被其吞沒殆盡變成其中的一部分,而且即使能夠控制這股力量也多半會被其中龐雜的「念」所影響而陷入瘋狂,那片最初的大陸便是在此之中釀成慘劇。所以那位偉大之人將幽界與現世分割開來,劃出分明的界限,自此以後幽界便再也無法直接影響現世。但幽界與現世畢竟是一體的,兩邊相互依存互相滲透,那些幽界與現世交疊的地區,便被繼承了偉大之人遺志的後人們封存起來,被稱為「魔法界」。
自那以後,在現世之中使用「術」就變得極為困難,需要大量準備來引導幽界。而在魔法界中,「術」的使用就相對容易很多,沒有在外界的諸多限制。但是在幽界之中,則會變得難以想象,在現世與魔法界中稀鬆平常的術在幽界中也可能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巨大效果。而在完全的幽界之中強大的「念」便會變化為祈願,那就是最初也最古老的——「術」。
常平樂好運的躲過了災厄般的襲擊,從船體洞口向外張望。大百足已落到地面,龐大的身軀如同小山一般高大,很多怪物也追尋著大百足的氣味從船體各處的破損中跳到了地上。無數的怪物如螞蟻一般簇擁著大百足,它抬起上半身來回甩動口中的碎肉——織田元慶。卡在大百足口中九字兼定閃耀的金光也已熄滅,這柄名刀終究還是沒能抵抗住這巨大的邪惡。織田元慶的左手被完全吞食,織田元慶也在晃動中飛了出去,從十幾米的高空重重摔向地面。如群蟻般的怪物們立刻簇擁上前分食他的殘骸。
常平樂捂住吳白的雙眼,他自己也不忍心看下去這殘忍的一幕。想到這妖魔的盛宴很快也會輪到他們自己,心中不免一陣惡寒。
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了異常,那群聚集在一起啃食殘骸的怪物,和即使在甩掉了獵物仍在不停晃動彷彿是在痛苦掙扎的大百足。
「發生……什麼了?」
血腥粘稠的炸裂聲立刻回答了他的問題。一隻怪物突然間被某種沉重之物砸成肉醬,距離太遠常平樂並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麼,只見那些怪物正在不斷炸裂,骨骼肉體全被毫不留情碾成肉醬,某種駭人的暴戾之物正在碾碎他們!
在一具屍體如同炮彈般被轟擊在船體上,就在常平樂身邊猛然撞碎之後,整艘船都發出傾斜的巨大吱呀聲。常平樂抱住吳白全力抓住破碎的邊緣才讓兩人沒有被甩出去,這時他才終於看清了那邪祟妖魔之中傲然而立的究竟是什麼。
頭生一對猩紅巨角,身高拔地三丈,雙眼凶光閃爍,青面獠牙,獨臂張開一丈有餘,掌握一根巨牙,便是從大百足嘴上硬生生掰斷而下!吼聲如雷,力大無窮,全身上下肌肉虯扎,熱氣騰騰,威風凜凜,好似一座鐵塔!
常平樂這才想起來那是什麼,他曾看過《平氏物語》中所載之物,眼前織田元慶所變便是其中記載一種名叫【鬼】的力大無窮之妖魔。
此刻那隻鬼正對著大百足放聲狂吼,如同洪鐘齊鳴震天撼地!
神話之爭,即將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