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堡的暗影之篇:第四十七幕 介入者
「給我出來!給我出來!給我出來,人類,混賬我要殺了你——!!!!」
洛塔利斯徹底喪失理智,肆意傾瀉著自己的怒火,不斷揮舞利爪轟擊大地。岩層開始垮塌,地面劇烈搖晃,岩層連同著宅邸燃燒的殘骸一起滑下深淵。
「閣下!」在與無數巨石一同下墜的洛塔利斯想起了阿爾勒的遺體。他不顧一切地沖向正在墜落的遺體,死死的抱住並用身體保護遺體迎接墜落的衝擊。
山崩地裂的巨響在幽長的深淵中不斷回蕩,經歷漫長的下墜后懷抱遺體的洛塔利斯與無數巨岩一同落入深淵之底。
眼前是如山脈般連綿不絕的巨大龍骸,本應前來支援的小丑正盤腿坐在顱骨上,雙手合十。小丑的表情非常痛苦,血淚從緊閉的雙眼之中流出。看來他也遇到了預想之外的事情。
此時的小丑正面臨著儀式的最後階段,他們要利用龍的力量與上一次儀式殘留的殘餘使避難所的大家升格,雖然達不到儀式原本目的強度,但至少,能讓大家再次看見陽光。
只是為了讓他們再次生活在陽光之下,阿爾勒不惜讓自己衰弱到那樣的程度,現在連性命也搭上了。何等善良,善良到了難以理喻的人啊。
——而你們這些混賬,竟然敢傷害那個善良的人,簡直罪該萬死!!!我要把你們全都殺了!!!一個不留,全部殺光!!!
「嗚嗷嗷嗷啊哦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洛塔利斯懷抱著阿爾勒的殘骸再次發出凄厲的嚎叫。——而這讓事態轉變向了更複雜的方向。
「嗯哼~找到了,找到了。叫得可真大聲啊。沒了主人的狗連基本的自制能力都沒有了嗎?」綽綽的暗影在黑暗中如被風吹堆積的沙丘一般組成人形,三個身影逐漸出現在洛塔利斯眼前。
為首的是個身材矮小但目光銳利且充滿惡意的人,他的一舉一動從聲音到笑容都滿溢著極度的惡意。在他身後左側是個如同標準的惡魔畫像般的人,身材巨大突破兩米背後生長著強勁有力的蝙蝠翅膀,全身肌肉虯扎一眼就能看出充滿爆發力,雙足則是化作粗壯的牛蹄。右側則是個極其陰冷的人,目光像利刃一樣尖銳刺人且充滿敵意,用方巾蒙面遮擋住眼睛以下的部分方格外套下明顯帶著多種武器,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那個人是個身材窈窕,胸部相當有料的女性。
這三人無一例外,都有赤紅的眼眸在漆黑的眼眶中閃爍紅芒。他們是真正的血族。
「怎麼了,怎麼了?這死相不是相當凄慘嗎?啊哈哈哈,居然淪落到連這種落枕一樣的小傷都治不好——」男人的笑容消失,「『殉禮者』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為首的男人精神如海浪般起伏不定,上一秒還像個孩童般的頑劣下一刻卻又立刻展現出如暴君般的威儀。
「怎麼了,獵犬?沒了主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那主人到死都沒能好好緩解我的無聊,他就像他的理想一樣無趣,無聊至極。」
「德爾塔,把話收回去。」洛塔利斯說。
「哦?如果我拒絕呢?」被稱作德爾塔的男人重新露出笑容。
洛塔利斯抬頭,二人四目相對。
「那我就殺了你。」
漆黑的鞭刃突然劈開了眼前的空間,那並非是形容而是事實。漆黑的鞭刃將揮舞路徑上的空間如字面意思上的削去了,不是斬斷也不是破壞,而是削去。鞭刃揮舞時途徑的空間被削去,空間的剩餘部分直接重新連接在一起,令洛塔利斯與德爾塔之間的距離猛然間拉近,鞭刃的尖端懸在空中直指洛塔利斯的眉心。這可怕的鞭刃正是來自德爾塔身後的暗影。
前所未有的黑暗正在愉悅地展露笑容。
「真愉快,我多少年沒有聽人說過這句話了。真受不了啊,簡直沒法冷靜下來!」
德爾塔以手覆面,深深呼吸。猙獰的笑容彷彿裂開到耳邊。
「你比你的主人更加有趣!可別隨便死掉啊!」
退後!這個念頭閃過洛塔利斯的腦海之前身體就率先做出了反應。第一時間的後退讓鞭刃只有尖端部分劃過胸口,可留下的傷口並非是細長的血痕,而是直徑超過三厘米溝壑般的傷口!
「真結實啊!那麼我就稍微再提升一點範圍吧。」
洛塔利斯繼續拉開距離,懷抱阿爾勒轉身奔向巨大的龍骸。強敵的突然到來迫使洛塔利斯恢復理智,復仇固然重要但也必須解決眼前的敵人。繼續戰鬥必然會使骸骨上進行儀式的小丑受到波及,與其如此不如乾脆叫醒他中斷儀式來對抗。
「喂!小丑,快醒過來!」
漆黑的裂隙緊隨而至,身後的地面悄無聲息地裂開,那股異乎尋常迫使位移的吸引力再度出現。
——要被拖進去了!
漆黑的軌跡組成巨大的光幕,轉瞬即逝。直到光幕消失,巨大的傷痕才赫然出現。
寬度超過五厘米的裂痕蔓延數十米,途徑的一切都被無一例外全部削去,如同用熱刀切割黃油一般毫無阻礙。
變形魔法?空間魔法?還是說他根本沒有用術式?
完全看不透對方的攻擊手段,到底是在進行什麼樣的攻擊,不論如何絕對不能遭受直擊,身體會被直接切開的!
「立刻中斷術式!德爾塔來了!」洛塔利斯大吼。
「……不能中斷…閣下,還有救……」小丑發出細若遊絲般的低語。
「你說真的嗎!」
小丑不再回答,雙手合十祈禱全身心投入術式之中。身前血紅的圓陣正在散發紅芒。
洛塔利斯將阿爾勒輕輕放入圓陣中央。
「安心吧,閣下。無論如何我都會死守在這裡,我絕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了。」
「為什麼一直在逃呢?你不是說要殺了我嗎?」德爾塔登上龍骸。
「不用你來提醒我,你就那麼想死嗎?」
洛塔利斯回頭,擋在進行儀式的小丑身前。渾身散發高昂的鬥志。
「我會如你所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