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噩夢
「小黎，小黎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是靳驍啊。小黎，你看我啊。」，被猛然搖晃著，封黎終於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紅著眼睛的男人，她忍不住熱淚盈眶。
「阿……驍……，」，沙啞的聲音慢慢從喉嚨里擠出來。
她好想告訴靳驍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一個好真實，好可怕的夢。
夢裡總有一個人不住地在她的耳邊說話，說著那些莫名其妙地話：
「小黎，你看，我把他打死了，你別害怕，他已經死了。」
「小黎，我不在乎他碰了你，我也不在乎你愛靳驍，只要你是我的就夠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都可以碰你，我卻不可以。」
……
「別碰我，你和盧明浩都一樣，都讓我噁心。」
……
「你看，過了前面的港，我們就可以回到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了。過段時間，我再把爺爺接過來，我們三個人永遠幸福快樂地在一起好不好？」
……
「小黎，爺爺說，如果我不放了你，他就死在我面前。」
「我以為他不會真的那樣做的。可我卻親眼看見他倒在我面前。」
「小黎，爺爺先走了，現在這個世上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以後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
「我說過了，不要試圖逃跑，你跑不掉的。」
「醫院的醫生說，用針扎這個穴位，以後你就再也跑不了了。」
「為了我們能永遠在一起，可能要辛苦你了。」
……
「你知道嗎？爺爺的葬禮上，靳驍來了，他想抓我，可是卻被我打中了。你說，他會不會死啊。」
「死了好，死了才最好，這樣你就真的是我一個人的了。」
……
「靳驍又找來了，他的命可真大。」
「這次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他！」
「等我殺了他，我們就重新找一個地方，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生活。小黎……，你一定要等我啊。」
……
「阿驍，我是在做夢對嗎？」，看著蹲在自己面前那張雖然有些狼狽，但卻熟悉的臉，封黎輕笑著開口。
「對，你是在做夢！只是一個噩夢！」，緊緊地握住封黎的手，靳驍也輕笑著說道。
「可我的手和腳為什麼都使不上力。」，緊盯著被靳驍握住的手，封黎臉色逐漸蒼白。
「可能是睡得太久，手腳乏力。過段時間就好了。」，靳驍輕輕揉搓著封黎的手，安撫著。
「阿驍，你不要騙我了！不要騙我了！這都是真的，是真的對不對？」，一滴兩滴地淚水終於忍不住從眼中滑下，模糊了封黎的視線，也潤濕了那張過分蒼白的臉。
她騙不了自己！
那些發生過的事情都那麼真實，真實地她無法忘記。
「小黎……」
「我求求你，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閉了閉雙眼，封黎任由淚水從眼角淌下。
她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封黎。
「小黎……，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啊。」，攥緊封黎的手，靳驍也忍不住哽咽。
他找了封黎足足半年。
這半年，他每一晚都會做夢，夢見封黎，夢見她被封遠欺辱，夢見她和自己重逢。
子彈射中封遠胸口的時候，那種如負重釋和害怕同時佔據著腦海。
他終於找到了她。卻到底害怕見到封黎的現狀。
他怕他忍不住崩潰，怕他連封遠的屍體都不放過。
再好的心裡建設在看到封黎安安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發獃，白的幾乎透明的時候，都忍不住決堤。
對封遠的恨和對封黎的憐惜差點讓他控制不住情緒。
聽著封黎笑著問他，她是不是做了一個夢，靳驍真的忍不住眼眶發紅。
「阿驍，我求求你！」，低低地呢喃聲里，沒有對生命的渴望，沒有對生活的嚮往。
靳驍想不出封遠到底對封黎做了什麼。
才能把她折磨成現在這個樣子。
「小黎，我求求你，不要這樣。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還有我啊。你不是說要跟我在一起的嗎？你不是說要和我結婚的嗎？你都忘了嗎？」
「我們說好一起生兩個孩子的。要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最好男孩還是哥哥，這樣可以疼妹妹。」
「小黎，你說過的啊，你說過要一起的。你怎麼能違背自己的諾言。」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從L國找到M國，整整半年，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要找你。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卻要這麼拋下我嗎？」
抱著封黎的腰，靳驍哽咽著開口，句句誅心。
他想過封黎的狀態，卻從來沒想過封黎會一心求死。
他真的忍不住想鞭屍。
一槍崩了封遠真的太便宜他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阿驍，我對不起你。」，眼淚止不住地留下，順著臉頰，滴進靳驍的脖頸。
除了說對不起，封黎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她真的好想抱抱他。
可是連這麼簡單的動作，她都已經做不了了。
以後，她只能坐在輪椅上，事事都得由人伺候。
這樣的生活，她怎麼活的下去……
「小黎，那你給我留個孩子好不好，就一個就好。」，期待地抓著封黎的手，摸上自己的臉，靳驍紅著眼開口，「我想要一個我們倆的孩子，你給我好不好？」，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辦法能夠留住封黎了。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