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決絕
「好吧。」
看著倪玉溪的神情,路柏松怎麼都沒辦法狠心拒絕。
隨她吧。
說不定,喝幾杯酒,那點兒煩心事也就過去了。
倪玉溪也真的如她所言,跟著路柏松進了酒吧之後,就一直在默默喝酒。
不哭不鬧。
安靜地彷彿一個瓷娃娃一般。
這也是路柏松最心疼她的地方。
把所有的難受都積壓在心裡的感覺不好受吧。
就像他,就算已經知道自己對那個小子有感情,可那又怎樣。
這樣的感情註定不被人認可。
他和他之間,隔了太多。
顧及的太多。
最終,也會距離太多。
輕輕抬手把手邊的一杯酒送進嘴裡,路柏松淺淺地抬眼看向身旁的倪玉溪。
自己煩悶的同時,還不忘關注著她。
以免出了什麼意外。
「你也有心事?」
感受到身側人投過來的視線,倪玉溪微微扯唇,低聲開口。
細碎的聲音在金屬樂器的掩蓋下有些難以識別。
不過,當了那麼多年的兵,有時候風吹草動,他也能關注到。
別說這麼一句話。
「同樣都是為情罷了。」
手指頓了頓,路柏松淡淡啟唇笑道。
是啊。
同樣都是為情罷了。
兩個表現的都如此平淡的人。
誰能想到,其中一個在不久之前才被心愛的人傷的沒有稜角。
而另一個,確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必須放棄。
理智這種東西,真的太傷人了。
知道前面的路沒有盡頭,所以永遠都不會踏上去。
因為沒有意義。
即便,那是自己心底最渴望的,最貪戀的。
「說來聽聽,說不定……」
「呵呵,哪裡來的說不定。我跟他啊,永遠都沒有可能。畢竟……」
「你是說那天那個男的?」
聽著路柏松止住的話,倪玉溪轉頭看向路柏松,疑惑的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路柏松,她就忍不住會想到白皓。
彷彿這兩個人是捆綁在一起的。
他們給她的感覺,並不尋常。
「嗯?」聽到倪玉溪說『那個男的』,路柏松還沒有反應過來。
停頓了一兩秒,才意識到他可能說的是白皓。
微微勾唇,路柏松笑道,「哦,對了,我現在才想起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過。我叫路柏松。路遙知馬力的路,松柏的柏松。那天那個跟我一起的是白皓。皓月的皓。」
倪玉溪的觀察力倒是讓路柏松挑了挑眉。
正常人遇到這種問題,首先想到的不應該是哪個女人嗎?
為什麼倪玉溪第一個猜到的會是白皓?
還是說他表現的太明顯?
似乎是知道路柏松對這個有疑問,倪玉溪淡淡地瞥了一眼他,轉回視線,不無鄙視地開口,「你對他,有很強的佔有慾。」
「不是兄弟之間,不是親友之間,只能是愛情之間。」
「我以為,我表現的不是很明顯。」
嘆了一口氣,路柏松惆悵地開口。
連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對他的感情,這麼明顯……
他不會早就察覺了,只是沒有戳破吧!
想到這一點,路柏松心猛然揪起。
端坐起來。
如果白皓可能早就察覺了他對他的感情,卻一直沒有反應,也沒有表示。
那他對自己,應該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吧。
想到這,路柏松本來有些緊張的心情不由有抑鬱起來。
忍不住端起杯子,又喝了一杯酒。
金黃色的酒液撞擊著透明的玻璃杯,激蕩出柔和的弧度。
伴著這個弧度,倪玉溪倒也說出了他最想聽的話。
「你不用多想。他覺察不出來。很多時候,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對你,也不是沒有感情。」
聽了這句話,有那麼一瞬間,路柏松的眼裡閃過一起亮光。
但也只是那一瞬間。
從昨天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他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可就算他對自己有感情,那又如何?
「有感情又有什麼用?我和他都是家裡的獨子,家裡那群人永遠都不可能接受我和他之間的感情。」
「……」
也是。
要家裡還有其他孩子,說不定路柏松和白皓還有可能。
若是沒有,怕就算天塌了,兩方家長也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吧。
倪玉溪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
比起自己這還沒孕育完全就夭折的愛情。
貌似他們好像還要更慘一些。
就算兩個人對彼此都有感情,也還有太多太多的阻攔因素在這中間橫亘。
註定了沒有結局。
「算了,喝完這杯酒,我送你回去。以前該放下的就這麼放下吧。」
路柏松諷刺地笑出聲,端起酒杯。
故作輕鬆地開口。
該放下的就放下?
如果真有這麼容易的話,哪裡還來的那些為感情尋死覓活的人?
不過是寬慰自己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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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無言。
看著路柏松臉上的笑意,倪玉溪抿了抿唇,順著他的話端起酒杯。
算了。
留戀也罷,不甘也罷。
明日紅日升起的時刻,今天的一切,也該落下帷幕了。
放不下也得放!
酒杯碰撞,「嘭」的清脆的撞擊聲在酒吧音樂聲里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可卻在兩個人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乾脆,利落的聲音。
彷彿也是他們對待未知的感情,決絕的處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