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生死一線
「你……擦擦吧。」
看著封遠不斷滲血的手，倪玉溪還是忍不住遞過去紙巾。
雖然知道她這個時候開口並不合時宜，但看著血不斷順著他的手流到桌子上，她就忍不住。
「滾開。」
隱含怒氣的聲音乍然響起。
飄飛在地上的紙巾讓倪玉溪胸腔不由有些抽痛。
手背上刺目的紅痕，是剛才封遠伸手打開她的手時留下的。
但比起手上的痛，心裡的痛要更甚。
「你這是想要幹什麼？自己喜歡的女人不喜歡自己，所以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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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
敏感的話題讓封遠不由又一次爆發。
陰冷的聲音有些凍人。
看著封遠漸漸收緊的手，倪玉溪毫不懷疑，她再多說一句，封遠會忍不住出手打她。
但有些話，還是不得不說。
不是出於私心。
只是為了讓他能不要傷害自己。
「你就算死在這裡，那個女人也不會懂得你的心意。」
「她不喜歡你。她有自己喜歡的人，你看不出來嗎？」
「你清醒一點。不要把怒氣發在自己身上。我知道……」
「我說過了，你閉嘴。」
原本只是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作的男人終於忍不住怒吼出聲，倏然起身抓住女人纖細的脖子。
阻止她繼續出口。
「她不喜歡我又怎樣？和你沒有關係。」
「她只是被那個男人迷住了心智。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
「她會回來的。她會喜歡我的。」
本就不清明的眸子一抹嗜血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因為倪玉溪的話而趨於癲狂的狀態讓封遠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陰沉的聲音有些乾澀和尖銳。
『她有喜歡的人』『她不喜歡自己』……
內心強烈的抵制讓他抑制不住的出手扼住倪玉溪的咽喉，阻止她繼續開口說話。
不想聽。
不想聽倪玉溪說話。
感受到腳逐漸脫離地面帶來的失重感和脖子上越來越緊的力道，倪玉溪忍不住伸手去拉扯封遠擒住自己的手。
空氣越來越稀薄帶來的窒息感，讓她第一次感覺自己離死亡是如此的近。
對視上封遠赤紅的雙眼，聽著他咬牙切齒的語調，倪玉溪不由得就想起一個小時前酒吧里發生的事情。
他，對於陌生人的生命，或許還是視之如草芥吧。
就像現在，即使是共同背負了一條人命，他也還是可以毫不猶豫殺了自己。
因為自己對他而言，微不足道。
莫名的失望逐漸充斥著自己最後的理智。
還是自己對他期盼太多了吧。
難以呼吸的感受讓倪玉溪忍不住開始翻白眼，肺部的缺氧帶來大腦的空白。
手上掙扎的力道突然減輕讓封遠逐漸有些反應過來。
茫然地看著自己提起來的女人，封遠下意識鬆開自己的手。
任由倪玉溪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氧氣讓她下意識深呼吸幾口，緩和自己的缺氧。
「咳咳……咳咳……」
聽著倪玉溪斷斷續續的咳嗽，封遠下意識退後幾步。
看著倒在地上捂著胸口不斷咳嗽的女人，忍不住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眼裡滿滿的都是陌生。
「我……對不……對不起。」
愧疚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關押室里響起。
讓倪玉溪瞬間忘記咳嗽。
聽到封遠的道歉，渾身都有些使不上勁的女人猛然抬頭，看著站在離自己幾步遠的男人，震驚地問出口，「你說什麼？」
她還以為，
今天是逃不過去了。
沒想到，封遠會放了她。
還主動跟她道歉。
聽見倪玉溪開口詢問，封遠手指一頓。
半晌，捏了捏，開口，「我……對不起。」
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拉力，倪玉溪有些失神地看著眼前半蹲下來攙扶自己的男人。
滿目的不可置信。
呆愣地任由封遠把自己扶起來到椅子上坐下，倪玉溪才反應過來剛才的事情。
只是，清醒過後，那份不可置信愈發濃重。
她以為封遠該是怒極了的。
為什麼還會跟她道歉？
還是說他已經想明白了？
「這件事，也有我的不對。是我不該刺激你。我只是覺得……」
看著封遠逐漸恢復平靜的側臉，倪玉溪抿了抿嘴，試探性開口。
聽到她又準備把話題繞過去，封遠冷聲打斷，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今天是我過於衝動。不過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
他沒對她下狠手，一個是理智恢復了。
一個也是因為，倪玉溪好歹也算是幫過他。
但這並不代表著，她可以對他的感情指手畫腳。
封黎不喜歡他。
沒關係。
他會想辦法讓她喜歡上自己，不管用什麼辦法。
看著那人逐漸深邃地有些發冷的眸光，倪玉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沒在開口提及那個話題。
他還是沒有徹底想明白嗎？
也是。
感情這種東西，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也就不算是感情了。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內心有些失望。
壓抑住自己的心情，倪玉溪抬眸，視線對上封遠，淺淺微笑，「好。」
低眸對上倪玉溪對自己微笑的視線，封遠眸光一頓，旋即轉開。
回到自己的座位安靜地坐下來，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