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發獃

  聽到封黎這麼說，封遠也無話可說。


  好在他住的地方起碼離封黎還不太遠。


  到時候大不了就在那個男的身上下手，讓他同意自己住進去就好了。


  解決好住的問題，封遠和封黎又聊了會兒集團和家裡的事，順帶了解了封黎這邊的事情的進程，發現是真的沒有話題可聊，最終保持沉默。


  窩在封遠懷裡的封陌雙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睡去，車內一片靜謐，唯余封陌雙綿長的呼吸聲。


  看著封黎認真開車的側臉，聽著自己『咚咚』的心跳，封遠不禁心緒飄忽。


  有多久……


  他該有多久不曾見到過封黎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封遠還深刻地記得，封黎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的表情。


  驚恐……


  無助……


  絕望……


  大大的眼睛滿是空洞，沒有一絲光亮。順著眼眶的，是擦都擦不凈的淚水。


  彷彿……


  對整個世界都失去了希望。


  又彷彿……


  是被整個世界拋棄的小可憐蟲。


  應該是剛從噩夢中清醒，封黎整個人都處在精神緊繃狀態，不讓任何人去觸碰。


  終日都抱膝蜷坐在醫院的床上，不聲不響，就連吃飯也是在發獃。


  那個時候他就在想，是什麼樣的經歷能讓一個才20開頭的人變成這樣。


  就像是被囚禁在黑暗的牢籠幾十年，因為終日不見天日而喪失對陽光和自由的渴望的囚犯。


  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對眼前的這個女子莫名多了一抹憐惜和注意。


  想要把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為她遮風擋雨。


  想讓她不要再為過去的事情徒增憂傷，而是為自己展露笑顏。


  可惜的是，還沒等到他跟封黎近距離接觸幾天，組織就給他發布了任務。


  等他從組織里完成任務回來，看到的封黎又是另一個狀態。


  一個截然不同的狀態。


  封遠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封黎。


  或許是那個還在蹣跚學步的孩子帶給封黎希望，又或許是因為她人為的忘記了過去的慘痛經歷使得她開始對生活重拾希望。


  改變之後的封黎，憑藉著對金融的敏銳觀察力，成功地擠進老頭子的包圍圈，並成為封成讚不絕口的新生代接班人。


  甚至還主動請纓加入他的組織訓練。


  封遠好幾次都偷偷去看過封黎訓練。


  作為訓練班裡最瘦的女子，她的訓練量卻足足是別人的1.5倍。


  從一開始的手無縛雞之力，到最後的與他不相上下，是封黎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揮汗如雨的訓練的成果。


  看著封黎負重奔跑摔在地上卻堅韌地爬起來時認真，不服輸的表情，封遠打心底里佩服封黎這個拼了命的女人。


  也越來越移不開自己放在封黎身上的視線。


  後來，封黎成功從組織走出來，力排眾議坐上安豐一把手的位置，甚至還發展起自己的勢力，整個人也就變了。


  像是百米衝刺的運動員，衝過那條終點線之後，開始緩步行走。


  她變得冷淡，對任何事情都極為冷淡。


  就連對幾個月不見的封陌雙，都不顯示一分熱情。更不用說對他這個幾乎不在家落根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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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身處的位置改變，讓封黎看多了官場商場的爾虞我詐，經歷多了大風大浪，腥風血雨才會讓她變成這樣吧。


  變得整個人就如同與世人脫離，不沾煙火，遺世獨立。


  清冷孤傲地讓別人難以近身。


  封黎像現在這樣，展露出認真，略帶堅韌的表情，是封遠很久都未曾見過的了。


  雖然說，無論封黎再怎麼變，她始終都只會是她，不會變成其他人，但封遠還是更希望能看到那個鮮活的封黎。


  因為那樣的她，才是最美，最活力，最精彩的……


  ……


  正在開車的封黎感受到封遠長時間注視自己的目光，抽了個空回頭，看到的就是封遠發獃的神情。


  細長的眉毛微微挑起，一抹興味不著痕迹劃過亮曈。


  封黎還是第一次見封遠也會發獃。


  她還以為封遠是時時刻刻都保持著警惕狀態的，沒想到他居然也會發獃。


  不過，封遠發獃就發獃，幹嘛要盯著她發獃？

  有些疑惑地再次抬眸看了眼封遠，封黎彆扭的轉過頭。


  不知不覺間就加重了踩油門的力道，使得車速猛然提升。


  汽車因為突然加速，使得封遠因為慣性毫無防備地撞在座位的靠背上，這一撞倒是成功把封遠從回憶的世界里剝離出來。


  發覺到自己盯著封黎居然不知不覺就發起了呆，封遠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偷瞄封黎一眼，轉移開視線。


  內心則不斷地在猜測封黎有沒有察覺到他在看她。


  大概，可能，也許……


  不，封黎一定是注意到他在看她了。


  畢竟，封黎覺察力那麼驚人。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封遠越發覺得尷尬至極，這種尷尬的氣氛充斥在兩人之間遲遲不散。


  直到車子在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停在2號別墅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