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瞬間
遊樂園晚上九點關閉,離開之後,蘇破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光顧著玩兒了,連照片都沒有拍下一張。
“你餓了沒?想吃什麽?”
遊樂園門口蘇破問道。
雖然遊樂園關閉了,但外麵依舊很熱鬧,不遠處就是一條小吃街,美食的香氣隨著夜風擴散,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蘇小莉沒有說話,隻是朝著小吃街走。
她是A級武者,根本不會感覺到饑餓,到了這個境界,完全可以做到神話傳說中的餐風食氣,以天地靈氣為食,達到辟穀的效果。
但她沒說,徑直走到一家牛肉麵館,找了個地方坐下。
S市出了名的美食,除了兔頭和火鍋,可能就是牛肉麵了。
蘇小莉指了下牆上的菜單。
蘇破喊道:“老板,兩碗三兩紅燒牛肉麵,多放小米辣。”
“要得,稍等哈。”老板操著一口並不標準的普通話,忙得熱火朝天。
“誒,你給我說說,我和你媽是怎麽認識的唄?”
等待的功夫,為了避免大眼瞪小眼的尷尬,蘇破不得不隨意的找了個話題。
蘇小莉端坐著,看他一眼,“不知道。”
“額,你媽都沒和你說過嗎?”
“她……很少說話。”小丫頭沉默了一會兒。
蘇破想給自己兩嘴巴,不會說話就別說,三句話直接把天給聊死了。
“那我給你講我小時候的事吧。”蘇破不得不轉換話題。
小丫頭嗯了一聲。
然後蘇破就真的講了起來,而且是真的從小講起,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不論是糗事還是值得開心的、憤怒的或是什麽別的事,蘇破幾乎都說了出來,雖然屬於尬聊,但總比大眼瞪小眼的氣氛要好得多。
蘇小莉就像一個完美的傾聽者,連多餘的音節都不會吐露。
十來分鍾後,蘇破喊的麵好了,老板端過來的時候,狠狠的看了蘇小莉兩眼,著實是被這可愛的小女孩兒給驚豔到了。
“來,兄弟你的麵好了。”
“謝謝老板。”蘇破忙伸手接住碗。
吃麵的時候,兩個人都很安靜,充分詮釋了什麽叫做食不言。
武者的飯量很大,因為體內細胞無時無刻都處於活躍狀態,消耗很大,為了保證體力,需要吃很多東西來補充。
一碗麵自然是不夠的,幾乎是吃遍了小吃街,蘇破才覺得滿足。
雖然花了不少錢,但蘇破並不心疼。
心疼錢的時候是因為窮,現在他已經脫離了那個範圍,銀行卡還躺著三十幾萬。
淩晨一點的時候,兩人才從小吃街出來。
步行路過江邊,夜風習習,蘇破趴在圍欄上,江風吹過臉頰,他露出愜意的表情。
心裏很寧靜,心情也很放鬆。
他都記不清楚,上一次這麽寧靜是在什麽時候了。
小丫頭腳尖輕點地麵,輕輕的躍起,穩穩落在圍欄上。她壓著長裙坐下,看著江對岸的夜景,江風撩動她的長發,格外的好看。
蘇破愣了愣,突然跑開幾步。
拿出手機,哢嚓一聲,閃光燈急促閃過。
這一瞬間,被定格為永遠。
照片裏,小丫頭微微仰起頭,雙手撐在欄杆上麵,側臉上似乎掛著一絲微笑,因為她的嘴角好像在輕輕的上揚。
“好看嗎?”
蘇破把照片給小丫頭看,蘇小莉盯著照片仔細看了兩秒,輕輕的點頭:“嗯。”
之後,兩人都沒再說
話,而是享受著江風,享受著寧靜。
良久,蘇破說:“謝謝。”
他沒有去看蘇小莉,眼睛平視前方,自顧自的說道:“謝謝你那麽努力。”
“……”蘇小莉覺得呼吸都停頓了那麽一瞬,她偏著頭,看著蘇破,嘴角微微的揚起,終於露出一個幅度很小的笑容來,“嗯。”
這一次……一定能成功吧……
……
胡八刀覺得蘇破應該是開竅了,淩晨三點不歸家的男人,玩得肯定很開心。
但他很煩,特別的煩。
“媽的!當年說什麽都不讓老子留,現在又說什麽都要讓老子回去,我特麽是個小皮球嗎!”
胡八刀惡狠狠的灌了口啤酒,地上已經有幾十個喝空的啤酒拉罐,心裏特別煩或是特別爽的時候,喝酒是很好的發泄方式。
因為一醉解千愁。
前提是能喝醉。
胡八刀幾乎沒感覺到醉意,反而越喝心裏越煩。
有著C級實力的他,體內細胞幾乎本能抗拒一切有害物質,酒精也算,所以很難喝醉。除非他喝了很多,或者喝度數高的酒,把細胞也給灌醉。
蘇破推開門的時候整個都驚了一下,是被嚇的,胡八刀現在的狀態很嚇人。
“你怎麽回來了?”胡八刀有些驚訝的說道。
蘇破愣了兩秒,然後猶豫的說:“要不我等會兒再回來?”
胡八刀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你怎麽能現在回來?”
蘇破更懵逼了,“額,現,現在回來……不行?”
“算了,回都回來了,過來喝酒。”胡八刀歎了口氣。
蘇破走過去,屁股擠額額嗯嗯了擠胡八刀,對方挪了個窩,蘇破坐下後打開一罐啤酒,掃了一眼很亂的茶幾,蘇破嫌棄說道:“怎麽花生米都沒一粒?”
“愛喝喝。”胡八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說道。
蘇破:“……遇到什麽事了?”
“喝酒,別廢話。”
喝就喝!
蘇破抓起拉罐,噸噸噸一罐啤酒灌了下去。
他心情很不錯,正好想發泄一些,要是平常他已經練刀去了但現在頂著傷,就隻能喝酒了。
酒這玩意兒,並不是好東西,但就是惹人愛。
主要還看人,聊的來的能喝一宿,聊不來的喝一杯都欠奉。
喝到六點多,胡八刀帶回來的酒差不多喝空了,地上四百多個空拉罐。
中間還出去了一趟,買了幾百塊錢的串,和二十幾瓶牛欄山二鍋頭,兩個人噸噸噸一頓猛喝,即便是武者的身體也扛不住。
“你開心嗎!”
胡八刀瞪著一對牛眼,拍著沙發一頓嚎。
蘇破迷迷糊糊的都快睡著了,嘴裏嘟囔著:“開,開心,很開心……”
“開心就對了!這人,人啊!開心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
“嗯嗯……”
“知道我為啥煩嗎!”
“不,不……”
“不知道,就,對了!我給你說,我為啥,煩。”
“你說……說吧。嘔!”
蘇破吐了。
肚子裏什麽都沒有,全是水。
胡八刀繼續鬼嚎著,像倒苦水一樣,“我煩,是因為老爺子叫我回家,我特娘的,才不……不回去!當初說什麽斷絕父子關係,現在又要我回去……”
他看著蘇破,胡亂的拍了拍蘇破的臉,“來,你看看看我,我像小皮球嗎?”
“你不夠圓。”
“沒錯!老子才不是小皮球,想把老子踢來踢去,做夢!”胡八刀哈哈笑了起來,隻是笑著笑著,笑酸了鼻子,笑紅了眼眶,“老子是個人啊!活生生的人!憑什麽他說不準就不準!老子的人生老子要自己做主!
鍾秀秀!對!鍾秀秀!我要給他打電話!老子要和她結婚!”
“來……手機……”蘇破遞出一個黑色長條物,是電視的遙控器。
胡八刀眼神迷離的接過,放在眼前眯著眼睛看了看,“這咋不亮?”
“壞,壞了吧。來,用我的。”
蘇破又遞出一個藍色長條物。
“還是不亮啊,你的也壞了!”胡八刀鬼嚎一聲,在藍色長條物上按出了銘刻在腦海裏的一串數字,然後貼在耳朵邊上,嘴裏嘟嘟囔囔起來。
說的什麽也聽不清,嘴裏像是塞滿了東西。
……
傍晚的時候,蘇破才清醒過來。
他頭有點痛,連著兩天喝成熊樣了。
“口渴。”蘇破抓了抓喉嚨,在床邊找了一圈,隻找到一隻拖鞋。
踩著這隻拖鞋,蘇破走到客廳,倒了杯水兩口喝完。
家裏被打掃得很幹淨,一塵不染的樣子看起來很舒心。
茶幾上,有一串鑰匙,鑰匙下麵壓著一張紙。
蘇破把紙拿起來,看完後,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他隱約想起一些胡八刀說過的醉話。
紙條上,胡八刀說:雖然認識你二十多天,但你是個不錯的家夥,努力、肯拚,心地也不錯,是個適合當兄弟的人。這個時候我應該已經離開大北市了,鑰匙你收著,房子算暫時借給你,可別給我弄塌了,說不定以後哪天我又回來了,到時候住的地方都沒有。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以後有機會,來南洲市玩,我做東——胡八刀
蘇破深深吐出口氣,將紙條收好。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雖然隻有二十多天,但蘇破不得不承認,他和胡八刀很投機,這家夥看上去雖然不怎麽靠譜,沒個正形的樣子,可人確實不錯。
是個值得交心的家夥。
蘇破不知道胡八刀發生了什麽事,他也不需要知道,對方走得很從容,走之前還打掃了屋子,所以並不是壞事。
發了一會兒呆,他自己換上新藥,傷已經沒那麽痛了,他的自愈能力強得有些驚人。
來到了院子裏,蘇破做了一套伸展筋骨的動作,難免會牽扯到傷勢,但習慣以後也就好了。
差不多熱身結束,蘇破擺出五心向天的姿勢,開始修煉。
修煉中,他思緒陷入一片空冥,腦海中沒有絲毫的雜念,唯一能察覺到的,隻有天地間活躍的靈氣。
靈氣進入蘇破體內,說著周身經脈遊走一周,經過提純後匯入能量海。
新加入的純淨靈氣像是一把刀子,進入能量海的瞬間,就會在能量海的壁膜上來一刀。如此循環往複,每一次修煉,都相當於是在用刀子割一刀壁膜,當壁膜被割破後,也就是突破的時機。
壁膜被割破後,能量海就會膨脹,而新的壁膜也會出現。
就像是一個循環,如此往複,能量海越大,其中容納靈氣越多,境界也就越高。
人體是一個神奇的密藏,能夠容納的東西幾乎是無限大。
隻是肉眼看上去並不多。
能量海也是如此,藏在人體內,以為並沒有多大,但其實可以無限擴張,能量海這個稱謂,並不是無的放矢。其中的“海”字,是真實形容其巨大程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