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飯
清衍拖著疲憊身軀艱難的往前走，密林中陣陣飄香的雞湯香味勾引著他的味蕾，沉重如千金的雙腿也變的輕盈，扔掉手中的木棍，不遠處木屋升起的嫋嫋炊煙，仿佛得到救贖狂奔而去。
日暮的餘暉照在星羅棋布的密林中，幽靜無人踩踏的小道旁長滿荊棘，清澈的溪水潺潺流動，倒影水中的日光閃耀奪目。
放眼望去幹淨整潔的庭院，古木的走廊長滿碧綠青藤，百年古樹下擺放著雕刻精致的棋盤石桌，柵欄外經常走動的小道鋪滿了石子，青布羅衣的女子插著腰圍繞灶台。
舀出已經在鍋裏燉了三個時辰的母雞湯，端起來聞了聞：“真香，接下來做點什麽。”
轉身走進膳房找尋所需要的食材，準備好飯菜的女子，望著屋外唯一的的石子路，依舊沒有看到丈夫的身影，內心不安的來回在走廊中走動；深夜的竹林總會出現諸多的凶獸，提著燈盞向屋外走去。
站在時常等著丈夫回來的道路，眺望著漆黑的夜空，清脆的整齊的樹枝折斷的聲音響起，女子皺在一起的眉頭緩緩舒展，當看到眼前的清衍又緩緩皺在一起。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清衍的眼眸，不以為意的定了定心神，露出誠懇散發著善意的笑容，“這位夫人，在下從京城準備去探望遠房親戚，不幸被歹人搶去身上所有的盤纏，僥幸逃脫，想請夫人賞口飯吃。”
“這位公子，實在抱歉我丈夫還沒有歸家，要等他回來才能一起用膳，不知公子是否願稍稍等待片刻。”
“怎會，應該的。”
夜來南風起，蟬鳴蚊聲將至，足下冒著陣陣熱氣，行走了一天沒有進食的清衍餓的兩眼發昏，已分不清哪個是前胸哪個是後背。
約莫等了半刻鍾，饑腸轆轆的他無意掃了一眼焦急等待丈夫歸家的女子，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問她討要些吃食墊墊叫囂八百多遍的肚子。
女子注意到青衍偷瞄的目光並沒有惡意，扭頭轉過身上下打量，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在夜色下也掩蓋不住昔白如凝脂的肌膚，一副書生的模樣甚是招人喜愛。緩緩開口道：“公子，可否幫奴家從這條路去接下我丈夫嗎？他從未如此晚歸過，奴家難免有些擔心。”
清衍拱了拱手，“在下義不容辭，算是報答夫人的賞飯之恩。敢問大哥尊字？”
“公子聽了莫笑話，奴家丈夫叫王二狗。”女子指了指前方漆黑的道路，回道：“奴家在此先謝過公子，從這條路一直向前走可通往後山，公子隻需直行即可。”
他接過女子手中提著的燈籠一路向前走去，溪水一處茂密的枯木盤繞著綠意盎然的青藤，山間的青翠孕育了這獨一無二的聖地，月色映入水中看不清人影。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走了多久青衍停了下來，漆黑夜風中看不到路的盡頭，無望的揚起頭想要嘶聲力竭的低吼，好餓啊。深深的懷疑自己在尋到王大哥之前就餓死了，自己有可能成為花鳳國百年以來第一個被餓死的，蹲下捧了一捧清澈的溪水，喝了幾口，甘甜入口的溪水在腹中翻滾，暫時有了飽腹感。
稍些了片刻，繼續向前走，瞅見不遠處背著背簍彎著腰的男子緩緩響他走來，仿佛得到救贖一般，黯淡無光墨色的眸子泛著閃耀的光芒。
言語含著輕快熟絡的跑上前去，“是王二狗，王大哥嗎？”
男子停下了前進的腳步，方圓數百公裏隻有他一戶人家，疑惑的打量著青衍，盯著他手裏的走馬花燈分明是出自他娘子之手，自己從未見過他。
緩緩開口回道：“是鄙人，請問？”
清衍瞬間明白男子的疑惑，拱了拱手，回道：“在下清衍，從京城準備去探望遠房親戚，不幸被歹人搶去身上所有的盤纏，僥幸逃脫。尊夫人在木屋門前苦等王大哥久久未歸，特意讓在下來尋。”
“有勞公子了，賤內怠慢了。”
“王大哥，你們能賞清衍一口飯吃，我感激都來不及…………”
話還未說完，“咕嚕咕嚕－－！”的聲音從青衍肚中響起，他尷尬的撓了撓頭，昔白的臉上蹭蹭的冒著白煙，不敢抬頭正眼看向前麵的王二哥。
“清小兄弟應該還沒有吃飯吧！走大哥帶你去喝酒吃肉。”
幽靜的羊腸小道響起爽朗的笑聲，繁星閃爍在墨黑色銀河，漆黑的夜晚總是伴隨著殺戮，不遠處傳來激烈打鬥聲音。
穿過綠意盎然的竹林，四處可見斑駁的血跡撒在羊腸小道，嫩竹清香參雜著濃重的血腥味，清衍眉頭緊蹙，蹲了下來看了一眼，聞了聞。
王二狗高興的拍了拍清衍的肩膀，掩飾不住的雀躍說道：“清兄弟，今晚我們有口福了。我前些日子在不遠處設下的陷阱逮些野豬好上城裏賣些銀兩，這鮮紅的血跡還有不遠處的聲音應該是山裏的野豬落入了陷阱逃跑了，我們去瞅瞅。”
清衍緊隨著王二狗穿過枯木逢春冒著嫩綠的密林，深怕一個不慎掉到陷進之中，濃重的血腥味越來越近，竹葉上沾上晶瑩嫣紅的血珠，卻發現不遠處和十幾個黑衣人打鬥的渾身傷痕蕭墨。
“錦風兄…”
蕭墨全心對戰眼前的黑衣人，聽到熟悉的聲音，目若朗星的眸子充滿了震驚，左手揮舞著玲瓏軟劍應對著刺向自己的黑衣人。
黑衣人眸子低瀲閃過不易察覺的笑容，甩出袖中的暗器飛向站在不遠處的清衍，。蕭墨冰冷的眸子出現一絲慌張，轉身用軟劍去抵擋，還是晚了一步，暗器穿透清衍的右肩。耀眼的鮮血染紅了白皙的膚色，也染紅了蕭墨的雙眼。
四周掉落的樹葉像是聽到命令一般，紛紛飛向空中，鋒利的對準黑衣人，蕭墨周身散發著強大的殺伐氣息，殷紅的雙眼死亡般凝視著舉劍的黑衣人。
快速的舞動玲瓏軟劍，輕騰空而起，空中的樹葉也隨著他冷冽的動作，飛向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