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難產
寒夜的傅府在夜裏吵的不可開交。 穩婆忽然推門出來,臉色煞白:“不好了,產婦難產見紅了……” “什麽?!”人群裏傳來驚呼。 傅君昊站在冰冷的長廊中,身影原本隱在陰影下,借著月色露出了他一雙丹鳳眼:“這孩子不要也罷,誰知是哪裏來的野種。” 身後被人抓著肩膀,挨下重重一拳,傅桑青聽不下去,忍不住動了手:“那是我的孩子!你有什麽資格說不要!有什麽資格侮辱三月!” 傅君昊扭了扭脖子,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跡,一拳還給了桑青:“什麽時候,輪到你跟我動手了?”轉身對穩婆說,“沒聽見嗎,給我想法子弄掉這個孩子!” 穩婆戰戰兢兢道:“可是……孩子已經足月,若要胎死腹中,恐怕是母子具亡啊……” 三月昏昏沉沉間聽見了屋外的對話。 他這是,真的想要她死嗎……?難道在他眼裏,她就這麽礙眼,這麽不值得他信任嗎? 傅老爺的楠木拐杖重重嗒在地上:“都別吵!”對穩婆道,“去取人參片吊著,孩子沒生下來之前,不許她死。” “君昊哥哥,你這就要走了嗎?”是李茹的聲音。 傅君昊冷冷一哼:“該死的不去死,等著做甚!”說完便消失在長廊中。 李茹剛想跟上去,被傅老爺叫住:“茹兒,你進去看看。” 產房內,守在三月身邊的丫鬟阿瑤著急的為她擦汗:“三月,你要撐住啊。” 暖和的產房內伴著濃厚的血腥氣,李茹用衣袖掩著口鼻走了進來,阿瑤沒注意到李茹走進來, 腦袋忽然被哐的一下打得頭暈眼花。 凶狠的婆子對阿瑤道:“還不快讓開,沒看見表小姐來了嗎!”阿瑤腿腳還有些不穩,捂著頭退下。 妗央的耳邊響起李茹的聲音:“妹妹,二姨娘定會十分歡喜這個孩子的,你一定要將他生下來啊。” 李茹又湊近了三月的耳畔,輕聲道:“庭中小酌,請妗央前來一敘。” 三月忽然睜大了眼,她怎麽知道?!她怎麽知道那晚她受到的字條?妗央是她母親生前為她取的名字,除了傅君昊之外無人知曉,正因為如此,她那夜收到字條,才會去庭中遇見醉酒的桑青,才會…… 李茹輕笑了兩聲:“這個名字自然是君昊哥哥告訴我,君昊哥哥早與我有夫妻之實,哪輪到你來為他生孩子?他若能活下來當傅家二少爺的孩子已是他的福氣,你就好好的去吧。” 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力氣,像是要連床褥生生撕扯下來的樣子,她想說滾,想爬起來撕爛耳邊這張陷害自己的嘴臉,可卻隻能像野獸般嘶吼,一口氣沒有上來。 “產婦暈過去了!”小丫頭驚呼,李茹滿意的退到一旁。 穩婆看著還有一部分沒出來的嬰兒,一定要讓她醒過來!穩婆道:“去給我取銀針來!” “這等太細了!不行!”一時間找不到可用的東西,瞥見了備好的剪刀,穩婆狠了狠心:“給我拿布帛塞在她嘴裏!” 銳利的剪刀奮力的插進了手掌,疼得三月整個人都崩了起來。 —— “哇……” 一聲嘹亮的哭啼聲劃破了冷冽的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