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倒胃口
蓮花賓館2108號房間的門鎖被人扭轉著。我和鍾極不情願地分開了。打開房間門的一刹那間,我和鍾都被門外站著的人嚇了一大跳。我沒有想到,杜春華竟然帶著杜紅站在了我的房間門口。
你真不要臉。杜紅沒有看鍾,徑直走向我,在我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印上了杜紅的手印。那一聲“啪”的響聲,象晴空辟雷一樣,把我整個人打得傻傻地發愣著,在我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鍾已經拉住了杜紅的手,不關她的事,我們出去說。
杜紅被鍾帶出了房間。杜春華沒有走,杜春華陰森森地盯著我。
杜娟,你的臉皮真厚。一早沒有看到鍾的人,我就知道,肯定被你勾引過來了。杜梅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妹妹,唉,杜家家門不幸,杜家家門不幸。杜春華搖頭晃老地歎息著,那樣子那姿態活象一個要過氣的老太監。
你他媽的那個太監相,看著就讓人惡心,倒胃口,滾吧。溫豬。我用力去推杜春華,隨著門“嘭”地一聲巨響,杜春華被我趕出了門外。
我扒在床上,象個三歲的孩子一樣,哇哇地大哭。那張被杜紅打過的臉還在隱隱作痛,杜紅,你這個小妮子,我一定要讓你失去鍾。杜梅,杜春華,我恨死了你們一家人。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房間裏的電話響了,我從床上爬起來,擦掉了眼淚,去接電話。
杜娟,你都老大不小的了,安靜點,行不行?你什麽時候才能不讓人操心。電話哪邊居然傳來杜梅的聲音。
我沒有說話,“啪”地一聲掛掉了電話。
我猜想杜紅肯定回家哭鬧過,我猜想,杜紅肯定又在罵我,不要臉,勾引鍾。
鍾,鍾現在會在幹什麽?
我給鍾打了一個電話。
是我,杜娟。沒事吧?我問鍾。
我知道怎麽處理。回頭再給你聯係,你多保重。鍾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竟然不知道該幹什麽好,我站起來,在房間裏來來回回地走動,為什麽近在咫尺的愛人不能愛?我憑什麽要把鍾供手讓給杜紅呢?
房間的門被打開了。我正要發火,誰進門不敲門,抬頭看時,竟是杜梅。
杜市長,你怎麽有空來管這樣的小事?你不是日理萬機的嗎?你不是說我總在小事上斤斤計較地嗎?杜市長,在你的地盤上,坐吧,不用客氣。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再理會杜梅。
杜娟,你老大不小的了,幹點正經事好嗎?算姐求你了。杜梅就是求人,也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架式。
你走你的道,我過我的橋,我又怎麽招惹市長大人啦?
你少給我貧嘴。你昨晚把你姐夫騙到這個房間裏來不說,一大早又來招惹杜紅,你說,你怎麽就不幹點正經事呢?我那麽忙,還得趕來處理這些事,你怎麽總是讓人操心。爸在有爸管,爸不在了,我不管你,誰管你。
省省吧。管管你自己。我很困,你可以走了吧,市長大人。我站起來了,做了一個送客的動作。
杜娟,杜紅和鍾的事,你不要再硬性地往裏攪和。過完這個夏天,我就把鍾和杜紅送到日本。傳出去,你讓我怎麽做人,你跟著一個50歲的老男人鬼混不說,還要去攪和杜紅和鍾的生活,你說你,都快三十的人,怎麽盡幹這樣的蠢事。杜梅那種教訓人的姿勢越來越明顯地擺弄出來。
杜梅,你出去,要不,我報警了。堂堂正正的女市長,不願意驚動警察吧。我真的站了起來,走向了電話機旁。
杜娟,你鬧夠沒有?你今天給我離開子城。杜梅說完氣衝衝地走了。
我冷笑了兩下,杜梅一走,我就倒在床上。我和杜梅的第一輪,勝負勝分。杜梅原來還是有時間精力來處理這樣的小事。隻是她願不願意去處理的問題。
杜紅和錦洪的生活不在一個水準之上。我竟然又為錦洪難過起來。如果杜梅在錦洪的身上,多花一點點時間,錦洪會留下那樣的的遺言嗎?
半個小時後,房間又傳來敲門聲。
媽的。我罵了一句。還讓不讓人安靜一會兒?
我打開門。服務小姐站在了門口。
有事嗎?我沒好氣地問。
小姐,對不起。你這個房間不能再住了。服務小姐很禮貌說。
為什麽?
我不知道。你在十二點之前,請到前台辦理退房手續。
知道了。我把門嘭地一聲又關上了。
我給柳順打電話。
你搞什麽鬼,不是說好可以長住的嗎?電話一通,我就氣衝衝地質問柳順。
我的大小姐呀,你什麽人不好招惹,偏偏要在太師爺墳前動士,你這不是找虧吃嗎?你姐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我哪還敢讓你繼續住,你走吧,啊,要我派車送你一程嗎?不過,千萬不要讓你姐知道,否則,我又該挨罵了。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沒長腳。說完我就把電話給掛了。
好個杜梅,你走著瞧吧。
我離開了子城。又返回到了武漢。再一次蜷縮在自己的小屋子裏。陳子風來了,推門而入的時候,我正在看書。陳子風把我手上的書揭了過去。
你幹什麽!我沒有好氣地衝著陳子風發脾氣。
又受你大姐的氣啦?陳子風沒在意我的態度。
是又怎麽樣?我盯著陳子風。
說說聽聽,又和你大姐吵什麽啦?陳子風眯著眼睛看我。
找個大男人給自己做情人,就是這點好。你可以無理取鬧,甚至可以無緣無故地大哭大笑,他可以無限寬厚地去包容你,去寵愛你。
陳子風,你說,親愛和敵人可以共存一個平台之上嗎?我問陳子風。
陳子風看了我一眼說:小娟,從你家裏的陰影裏走出來,好嗎?答應我。陳子風用手去摸我的頭,我避開了。
怎麽啦?陳子風有些不高興。
陳子風,我告訴你,我真的不愛你。我愛上了鍾。你幫我做件事好嗎?我抬頭看著陳子風。
說吧。陳子風沒看我。
幫我拍一段戀愛的過程。我還是望著陳子風。
你和鍾的?你們準備結婚?陳子風總算把眼睛轉向了我。
不。我不會和他結婚。但是我要讓杜紅徹底失去鍾。我惡狠狠地說,那樣子,和杜紅曾經說我的神態一模一樣。我要讓杜梅麵對女兒的痛苦時,無能為力。
怎麽做?陳子風問我。
把我和鍾做愛的場景拍下來。我把眼睛從陳子風的臉上移開了,我不敢看他。鍾和杜紅過完暑假就準備去日本,我不能讓杜紅跟著鍾一塊去日本。
孔子說,維小人和女子難養也。杜娟,我總算明白了古人的話。你找別人幫你吧,我看你是瘋了。陳子風站起來,氣衝衝地往外走。
哥哥。我情真意切地叫了一聲。
陳子風停下來了。陳子風轉向了我,我撲到了陳子風的懷裏,哭叫著,哥哥,哥哥,你不能不管我,哥哥,我不是真的要和鍾做愛,我隻是需要一個場景,需要打擊杜紅的一個場景,需要杜紅痛不欲生的一個場景而已。為什麽,杜紅可以那麽輕易地得到這麽多,為什麽?哥哥,為什麽?
陳子風抱著我,任憑我在他的懷裏哭鬧著。
哭吧,小娟,哭出來就會好一些。陳子風象拍孩子一樣拍著我的後背。
哥哥,答應我。我抬頭看陳子風。
小娟,哥哥不能答應你。陳子風不肯讓步。
我從陳子風的懷裏掙脫出來,你走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小娟。
走吧。
陳子風離開了我的小屋。小屋除了一錢不值的幾滴淚水外,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