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女大十八變
果然，暮離打量了他們好一會兒，冷冽的視線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她似乎是看在寒洛和代號X風塵僕僕趕來的份上，而且代號X又受了傷，心便軟了幾分，說道：「路上辛苦了。」
「我、我沒事。」代號X神色複雜，內心裡五味俱全，所有想說的話全部堵在喉嚨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去選個院子，休息吧。」許是被打擾了睡眠，暮離情緒不善，說話的語氣也淡了些。
「好。」代號X凝視著暮離，眼睛里隱約蒙上了一層水霧。
他明明已經答應了暮離，卻怎麼也移不開腳步，生怕一轉身，便再也看不到了。
是他軟弱么？可能沒有人能夠體會到他的心情，那麼強烈的想要留在暮離身邊，哪怕只是靜靜的不說話也好。
暮離看出了代號X眼底的不舍，那種不舍是無言的，是深沉的，是無法說出來的。
一時之間，她更心軟了，給了代號X一個明確的答案：「好好睡一覺，吃過晚飯後再來見我。」
「嗯。」這一聲回應夾雜著許多說不出來情感，代號X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門外。
長廊里站著兩名僕人，一人負責為代號X安排房間，一名負責為寒洛尋找院子。
代號X走後，房間里只剩下寒洛一個人了。
寒洛深吸了一口氣，主動向暮離討罰，「暮離，我很抱歉，私自跟過來了。」
「人都已經來了，道歉還有什麼用？」暮離瞥了寒洛一眼，吩咐道：「備茶。」
「是，老闆。」僕人躬身退去。
「等等，再準備些熱水，一件乾淨的男裝。」暮離吩咐道。
她看到寒洛的衣服手袖已經破了，長袍上也沾了幾片樹葉子，怕是這一路跟過來，並不好過。
不一會兒，茶水和茶點相繼準備好了，全部端了上來。
僕人們準備好浴桶和衣服，抬進暮離院子里的偏屋內。
寒洛便在偏屋裡隔著屏風，面色羞赧的沐浴更衣，換好了新的衣服。待到出來時，他的一張俊逸的容顏已經燒燙成了紅了，連看都不敢看暮離一眼了。
「謝，謝謝。」他尷尬的說著道歉的話語，其實，以他和暮離的關係，原本不用這般客氣和生分，但是，他仍然想這樣說一句，是真心，也是試探。
畢竟，暮離的身邊不缺男人，這是事實。他若是貪心了，後果可能會很嚴重。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誰不想去試一試呢？
曾經，他也和暮離邂逅過，也那般深深的依戀過，難以放棄，更加的無法放棄……
「對了，你剛剛是說寒火令？」暮離的心思全然不在寒洛所想的這件事情上。
早前在等待熱水與茶點的時候，寒洛已經將深夜裡在女嬌城外『斬殺五名傳訊使者』的事情詳細告知。
暮離在詢問的時候，不禁有點分心，難以集中注意力。
或許她是一個矛盾的人，在對待感情的時候總是猶豫不絕，不想去傷害任何一個人，總是讓人生氣。
但她也只是不想傷害任何一個好的男人，這應該不是一種錯，也不是渣。
就像是有時候，她能明白寒洛的心。可她無法給予，也已經明明白白的拒絕了，最後只好順其自然，靜待一切好的，壞的緣分。
血族人的生命向來漫長，她希望可以和任何一個真正有緣分的人情深一生，而非緣淺一世。
那樣對待誰都是不公平的，包括她……
「嗯。」寒洛提了提眉梢，放鬆了一下心情。
他略微遲疑，從懷中取出一枚半截指骨大小的玉牌呈給暮離，不免有些費解，「按理來說，寒火令原本是在聖主妖然的手中，除非大勢已去，否則絕對不會將寒火令移交他人手中。」
暮離接過那枚玉牌收入懷中，沉吟半晌，說道：「妖然聖主必是有他不可說的理由，你我靜觀其變即可。」
「是，」寒洛微微躬身，恭敬行禮。
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屬於血族之主的尊威。臨危不亂，是未來血族之主必須擁有的性格。
「其他人可否知道此事？」暮離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讓太多人知道。
寒洛輕輕搖首，「除我之外，並無其它人知道。」
當初他當著代號X的面刻意銷毀了那一封密信，藉由障眼法將真正隱藏了秘密的寒火令藏了起來，為得就是保存秘密。
那封密信上長達三頁紙的內容，大多都是女嬌城內一些近況，真正涉及到秘密的部分，儘是在這枚玉牌中。
「嗯，莫說。我自有安排。」暮離淡淡說道。
「是，一切皆聽夜爵大人明示。」寒洛的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情感，很複雜，很難以想象。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所認識的該婭並不是這般樣子。那個女孩調皮搗蛋，是天生的玩鬧性格，而且，最愛捉弄人，喜歡對他笑。
但是如今這個女孩卻變了，也許是因為長大了吧。
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半點不由人。
寒洛很慶幸他能夠看到暮離的成長，就像是親手照顧著一顆花種，開花結果了。
他感到無比安慰，無比幸福。
「呵呵，」暮離笑了笑，有些意外寒洛的稱呼，「你也去休息吧。挑間喜歡的院子。」
離府地界頗大，其內院落房屋不盡其數。仔細看去，竟是比守城還要大一些。
暮離不由得好奇這座院子的原主人背後的大家族，貌似給她們的孩子選了一份不錯的嫁妝。
有機會，待她讓頑主去和香雪聊一聊，多少也八卦一下。
「那我就下去了。」寒洛自是告退，不忍心再打擾暮離休息。
暮離眉眼間攏著一抹濃重的暗青色，那是人類所謂的『黑眼圈』，應該是最近沒有休息好，當真令他心疼。
「嗯，」暮離唇邊掛著淺淡的微笑，目送寒洛離開。
寒洛走到門口，忽然轉回身來，又看了暮離一眼，指著自己的眼角，頗為猶豫的問：「我有一款能夠緩解疲勞的胭脂膏，效果十分好，你用不用？」
「……」暮離聞言訝然，不覺無聲。
現在的男人們都開始注重美顏的問題了嗎？老實說，她作為一名女人，貌似目前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真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