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迷蹤幻境

  「好吧。」玉蝶衣不再多說了,聽話的閉上嘴巴。


  現在她是傷員,是病號,不可以動腦,也不可以動怒,更加不可以動情。


  「你真的會走?」不知道為什麼,宗情聽到了想聽的答案,心底里又有些失望,伴著無邊的落寞,是最為複雜的情緒,五味陳雜。


  「假的。」這話倒是不假。玉蝶衣齜了齜牙,壞笑一個。


  誰愛走誰走,反正她不走。


  她還得給宗情當門衛,好好跟那者不懷好意的壞女人硬碰硬,死磕到底!

  「你……」宗情無語了。


  他就知道,想讓這個女人離開女嬌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為什麼他又隱約心安了呢?

  也罷,便這樣了,得過一日,且過一日。


  時光千載悠悠,琵琶聲聲入耳,倒不似那個藏在心底里深深喜歡的人,看似不經意的一聲呢喃……


  …………


  許多天後,女嬌城裡總會出現這樣一副令人艷羨的畫面:


  「蝶衣,我討厭你……」那個男人總是說這樣負氣的話。


  「沒關係,我喜歡你……」那個女人把男人擁抱在懷裡,毫不在意。


  她,就是想給曾經虧欠過的歲月一點補償,用來告訴那個竹馬小青梅:時光不會辜負任何一個深情的人,只是有的人來得急切,若狂風驟雨;有的人來得遲緩,似老年人臉上的微笑,一層層褶皺舒展開來,寧靜而美好。


  …………


  短暫的幸福在破碎的那一刻變成了虛偽的假象,再不真實,充滿恍然。


  玉蝶衣記不清楚那是過了多久,宗情終是下了狠心,一手刀撩倒了她,命令家僕快馬加鞭,將她送到了女嬌城外。


  宗情是真的想讓她走,不要她的任何留戀,以及虛無縹緲的愛。


  玉蝶衣並不怪責宗情這樣的做法,怕她有危險嘛!


  可是,她不在乎。


  她打暈了家僕,趕著馬車匆忙的趕了回去。


  等到玉蝶衣趕到女嬌城外,她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女嬌城的四周早已瀰漫起了一股強大的血族戾氣。並且,在那高聳入雲的主城屋脊上,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兩隻泣著血淚的鳳凰!


  這是宗家一脈相承的黑暗天賦:迷蹤幻境。


  非到危險時刻,不可動用。


  每動用一次,必會傷筋動骨,心血耗盡,嚴重者,更會生不如死!


  所以,也就是說,女嬌城有危險了?


  這就是宗情千方百計送她離開的真正原因嗎?


  整座女嬌城的敵人到底是誰呢?

  莫非是一個擁有著天地力量的大世強者?

  玉蝶衣思及此處時,當機立斷,棄車而逃。她不能讓別人發現她的存在,那樣太危險了。


  …………


  夜晚來臨,女嬌城內華燈初上,熱鬧的商鋪從街頭擺在街尾,吆喝聲不斷,男女老少皆有之。


  守城府內一片忙碌,竟是代城主大人深夜遇襲,被那躲藏在暗處的刺客一劍重傷了。


  聽聞那個刺客並不是女嬌城內的人,而是一個混跡人類多年的血族馴獸師。


  他的身邊環繞著一條金色的巨蟒,那巨蟒血口如盆,一張嘴就能將整個人給吞入腹內。


  代城主大人遇襲的時候,本來是和那名馴獸師不相上下,代城主大人傷害不了馴獸師,同樣,馴獸師也奈何不了代城主大人分毫。


  畢竟,倘若沒有一點真本事,代城主也不能博得冥古大人的信任,在追音城主懷有身孕之時,成功上位,變成了女嬌城的一代天驕!

  不過,就在兩個人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一條金色巨蟒出現了。


  它張著血盆大口,沒有半分遲疑的朝代城主衝來,尖銳的舌牙上吐著腥膩的毒液。


  代城主大人為了躲避巨蟒的襲擊,只好暫時收了鋒芒,給了那名馴獸師可趁之機,不幸被那名馴獸師重傷,當場倒地昏迷失去了意識。


  原本,那名馴獸師是打算砍下代城主大人的頭顱,但是礙於府邸內人多勢眾,不得已放棄了計劃。


  馴獸師臨走之前,在代城主大人昏迷之際,又狠狠地給了代城主大人一記手刀,打在了代城主大人的頸后,存心不想讓代城主大人好過。


  侍衛們追了出去,可惜,那名馴獸師早已驅使著金色巨蟒在眾人面前逃之夭夭,消失的無影無蹤。


  代城主堪堪撿回了一條性命,卻被傷至昏迷,至今已經一日一夜不曾清醒了。


  …………


  玉蝶衣翻牆而入,跳進守城府邸,躲避開諸多侍衛,繞路尋找到宗情的房間。


  經過昨天的偷襲,守城府邸新增加了很多護衛,層層疊疊的守護在宗情的院子里,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倘若是特殊情況,每個人來往出入則需要進行詳細的登記,以免偷襲事件再次發生。


  玉蝶衣趁著守衛換崗,掀開了一片屋瓦,朝房間里看去。


  出乎意料,宗情已經醒了,躺在床上薄唇緊抿,神色冰冷而憔悴。


  他的身上纏繞著厚厚的紗布,紗布往外滲透著濕潤的血跡,那殷紅的血痕鮮艷刺目,看得玉蝶衣一陣扎心的疼。


  房間里,兩名護衛站在外廳里守護。


  一名女子蒙著黑色的面紗,站在長長的書架前,白皙的手指沿著一本本古式的圖書緩緩劃過。


  泛暗的書紙在女子的指尖兒下發出一聲聲啞淡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裡的沉寂,擾動了宗情平淡無波的眼帘。


  宗情扶著床邊坐了起來,目光瞥向那名面蒙黑紗的女子,停了停,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什麼時候來的?」他問,話音靜如止水。


  「半刻鐘前。」扶在書面上的手指頓了一下,繼續劃開了。


  女子計算時間的方式仍然是古代的計時方法,沒有用現在的時間換算。想來應該是個生活在古遠時的人。


  「噢,什麼事?」宗情似乎想站起來,可惜失敗了。他身上的紗布再次滲透出鮮紅的血水,疼得他臉容幾乎扭曲,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痛。」


  自小,宗情便怕疼又怕熱。


  熱的時候,有玉蝶衣送給他的扇子可以扇風。


  疼的時候,卻沒有人站在他的身旁,能夠安慰著他,讓他心裡的疼少那麼一點點。


  忽然,一塊血色的糖梅送入宗情的口中。


  那名蒙著面紗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然來到宗情的面前,步履無聲,僅僅是掠過一片浮動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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