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顧珩取出一個文件袋交給暮離，斂起唇邊笑意，說道：「這些都是李慕白從實驗室裡帶出來的文件，留作證據最合適了。」
暮離打開文件袋，取出文件逐一翻閱著，說道：「實驗室那邊有動靜嗎？」
她離開了兩個月，實驗室里應該沒閑著，不知道又有多少血族受到傷害。
「還行。聽說正在研究血清抗體，可能是想改善生命體的基因。具體情況，等李慕白回來再詳談。」顧珩向來不問實驗室的事情，了解不多。
「涼城情況最近怎麼樣？我指得是那些克隆血族。」暮離在北海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克隆血族趁虛而入，大肆作案，徹底惹惱了人類。
不過，出乎意料，顧珩對克隆血族的表現還比較滿意。
他在文件中翻出一張地圖，指著其中幾個紅點，說道：「他們沒有再出現犯案，我收集到一些殘留據點，發現他們似乎有往外省遷徙的打算。」
暮離順著據點看過一遍，眉眼不抬，說道：「不用擔心，克隆血族數量龐大，是個大項目，一時半會兒搬運不走。」
顧珩輕輕搖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暖茶，說道：「也不盡然。」
「噢？此話怎講？」暮離放下文件，來了幾分興趣。
顧珩溫潤俊朗的眉眼間擰著一抹深暗，話音陡然低沉下去：「如果陸路不行，或許可以經由水路轉道而行。」
「你的意思是它們會潛伏在水底，沿著湖泊游到外省去？」暮離停頓了一下，倏然想起一件事。
她記得先前幾次遇襲，那些體格強健的血族人全都濕漉漉的，渾身散發著濃重的水氣，彷彿是剛剛從水底里鑽出來。
而且，就在顧珩邀請她們去簫孔湖上遊玩的時候，頑主也曾經說過，他在簫孔湖水底見到過『死人』。
當時誰都沒把頑主的話當回事，只是覺得頑主膽子小，胡言亂語。
現在看來，或許頑主那時遇見過的死人，極有可能就是還沒有從胚胎里剝離出來的克隆血族人。
暮離輕輕眯眼，眼底露出一縷危光。
她被自己的猜測震驚了。
如果克隆血族的藏身之處是簫孔湖底的話，日後收網就難多了。
顧珩坐在一旁，並不打擾暮離沉思。
等到暮離捋得差不多了，他才開口說道：「目前，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還沒有得到證實，先和你通個氣，你若是方便就抽空去查一查。」
雖然顧珩很想親自動手去查這件事，但是礙於身份，他沒辦法出面。
萬一血族人發現了他，到時候就會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暮離輕輕點了下頭，說道：「嗯，回頭我派人去查查。剛好這次回來帶了幾個新人，可以放出去練練手。」
顧珩談過了正事，一張俊朗溫潤的面孔上恢復往日神采，唇畔泛著淺笑。
他走到暮離身邊，整個人向前傾去，帶來一股清醇的男士香水味：「新人？男的女的？」
他們才區區兩個月沒見，離老闆身邊的花花草草似乎又開始擴充了。
這真是一個令他心碎的消息。
暮離推開顧珩，收起文件起身，說道：「顧總，您還有其它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呵呵。」顧珩輕笑了一聲，溫潤的笑容散漫在俊朗的眉眼間。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走到暮離面前，說道：「離老闆，有興趣談談生意嗎？」
「沒興趣。」暮離站在門口，拒絕道。
不知為何，她那份柔軟的心思在面對顧珩時，總是會生出幾根堅硬的刺，扎在顧珩的心窩子上，讓顧珩疼得翻天覆地。
顧珩倚在門扇上，擋住暮離的去路。
他那雙美若桃花般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深色，唇邊泛起些許苦澀，說道：「你非得讓我疼死不可？」
暮離眼帘微垂，睫羽落下微暗的光影遮擋住了眸底的銀色光澤，說道：「顧總，如果不是正事的話……」
「怎麼不是正事？」他的喜歡，他的牽挂，他的愛慕之情，不重要嗎？
顧珩幾乎是咬著舌尖兒問了一句，然後把漾到嘴邊的後半句話艱難地吞了下去。
暮離抬頭凝望著他，銀色的眼眸里映著一張溫潤俊朗的面容，神色複雜迷惑，說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我是吸血鬼，你是人類……」
「那又怎麼樣？」既然已經攤牌了，顧珩索性拋棄自尊，追問了一次。
暮離沉默幾秒鐘，鄭重地說出了她的想法。
「顧總，我有長達千年不死的壽命，而你最多只能身過百年，便會化作白骨埋進黃沙。」
「顧總，我有一張不會變老的容顏，永遠年輕的身體，而你卻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少年遲暮，形容枯槁。」
「顧總，我喜歡的食物是鮮美的血液，喜歡的地方是青山綠水，喜歡的生活是翱翔在夜空之下。」
「顧總，我……」
「行了，別說了。」顧珩微微閉眸，掩褪眸底一縷冰涼。
他停了半晌復睜開眼眸，桃花眸子里蒙著一片暗澤，深不見底，沉聲說道：「東郊那塊地皮，你一個人吞不下。」
這就是他所說的『正事』，無關風月。
如果暮離不想接受他，那他就想盡辦法一步一步走過去，靠近她，環抱住她。
他們距離遙遠嗎？也不盡然。
不過是人類和血族偶爾產生交集，繼而糾纏不清的短暫一生罷了。
誰還沒有過一輩子？
他，顧珩，篤定了，鐵了心了，以後餘生就暮離了。
他就賴上這隻千年吸血鬼了，一輩子扯著不放，拼了命去硬磕。
如果暮離真的眼裡裝不下他，那就一輩子別看他，讓他單著到死。
論起狠來，沒有人能狠過他顧珩！
暮離聞言怔了怔，轉身朝外走去，沒再拒絕顧珩：「車上談吧。」
「好。」
顧珩輕拂了一下發梢，唇角揚起微笑，跟隨暮離走出包房。
車上？
那可是個好地方，無限遐想。
…………
暮離把顧珩送回酒店后，天色已經快亮了。
她折騰了小半夜，身子也有些乏了，打算回家以後立刻睡覺補眠。
可是，當她返回爵色，發現客廳里坐了一屋子整夜未睡的男人們時，只好勉強打起精神，走了過去。
暮離接過陳安遞來的血酒，輕抿了一口，說道：「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