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東海龍王
在衝破雲霄的淡藍色戰朔緩緩消退的瞬間。
太陰學宮,無極宮之中,幾乎一直處於閉關狀態的李春秋,像是感應到了什麽。
下一刻,已經閉關不知多久的他緩緩的睜開雙目,抬頭望向了秦銳士的軍營方向。
“這等靈氣,莫非我已經閉關了數年?”
李春秋想到這裏不由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並非是閉死關,期間神念與外界幾乎不曾斷離,如何會不知不覺便過了數年光陰。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事情。
李春秋低首掐指一算,攢聚的雙眉緩緩散開。
“原來是秦銳士的軍陣嗎?”
天機交匯,這次使得他驚醒的原因,已然在李春秋心中明了。
“看來最多兩年的時間,中原也該一統了。”
李春秋盤坐在琉璃高台之上,對天下的局勢作出了評判。
“我也該為自己心中真正的仙秦鋪路了。”
李春秋此時已然看不到之前的無上威勢,一切的道在他的身上似乎都歸於最終的平淡,隻留下了一種玄之又玄的道韻。
輕輕的一抬手,在琉璃高台之側的一塊塊璞玉便被無形的氣勁拖到了半空之中,這些玉石是李春秋早早吩咐常威準備好的,為的便是記錄李春秋腦海之中新出現的功法。
在這一年多的不斷閉關之中,李春秋不斷的感受在靈台識海石碑之上的隱秘,又結合石碑之中數個修道世界的道法精華,逐漸將修道一脈推演到了那長生之境界。
而他本身也在道法無盡之中,逐漸接近了終期無盡的境界。
所有的道法凝聚於一身,不再顯露。
“也該開始了。”
李春秋的手掌在虛空之中,輕輕一按。
在半空之中,那一塊塊尚未雕琢的璞玉,快速開始一點點的退去玉石的外殼,碎屑紛紛揚揚灑落在虛空之中化為點點星光最終泯滅無形。
剩餘的玉石在半空之中不斷的浮沉,最終化為一卷卷玉簡,漂浮在虛空之中。
李春秋手指在虛空之中一點,無盡的淡藍色光華在玉簡之上浮現,莫名的文字在光華之中若隱若現。
最終,如同迷幻的景象溢散在虛空之中,隻留下一卷卷玉簡緩緩落在白玉石板之上。
“趙曦成!”
遠處,正在肴池宮之中用餐的趙曦成一瞬間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他緩緩站起身來,將手中的餐盤放在了餐具處理的地方。
在肴池宮之中用餐的學子抬起頭看著那離去的蒼老身影。
“他走了。”
“他究竟是誰?”
“不知道,我已經觀察過了好幾個月了,在太陰學宮諸多宮殿之中,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位老者,而且他也不是太陰學宮之中仆人。”
太陰學宮之中的仆人都是有著專門的服飾,但是這位老者卻從未穿過,反而是他穿著很像是太陰學宮之中老師,可太陰學宮除了各個宮主之外都是必須授學的。
這位老者卻從來沒有在任何課堂之上授課過。
難道他是太陰學宮某一宮的宮主?
眾學子麵麵相覷。
看上去不像啊!
趙曦成不像是執掌三十六宮之一的宮主,因為他的神情永遠是落寞,隻是偶爾露出幾絲柔情。
居於太陰學宮高位之人,可不該露出這般神情。
盡管學子的目光像是灼熱的日光,可趙曦成卻沒有絲毫的停留,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肴池宮之中。
不久之後,趙曦成出現在了無極宮之中。
這在太陰學宮之中,無數人想來卻又不能來的聖地。
抬頭望了望那琉璃高台之上的白衣,趙曦成一拜到底。
“春秋仙人,刀筆客到了。”
李春秋聞言看了他一眼,道:
“以離陽之法,分類玉簡,重新編排篆刻。”
“諾!”
趙曦成什麽也沒有問,隻是緩緩走到了玉簡之側做了下來,然後開始手頭的工作。
在趙曦成剛剛坐下之後,在無極宮之中,常威快速的跑了進來。
“春秋先生,那隻魚有消息了!”
常威一進入太陰學宮之中便拜倒在白玉石板之上,他將雙手抬過了頭頂,在手上放著一封信件。
“魚?”
李春秋輕輕抬了抬手,那信件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起來,落在了李春秋手中。
“剛好也一並清理了。”
信封之上下一刻灼燒起來熾熱的火焰,火焰將信封全部燃盡,露出了內部的信件。
整個火焰燃燒之中沒有露出一絲的煙氣。
李春秋打開信件開了一眼。
“入海了嗎?”
信封之中,隻寫了一件事:在齊國的東海之濱,有漁民見海中有鯉魚吞鯤,其時,大浪滔天,在齊國沿海之地,現在依然開始有了海龍王的供奉廟宇,來往者如潮。
在傳言四起之際,有遊俠持劍入海,最終落敗,可那鯉魚卻沒有吞食遊俠,反而將遊俠送回,其自詡是仙人所養。
自此而起,海龍王的廟宇之中香火日盛。
“海龍王?”
“這起名的水準真是有些差。”
“不如改名為東海龍王。”
似乎想起了什麽,李春秋嘴角微揚。
他將手中的信件輕輕一揮,那熾熱火焰再次燃起,將手中信件化為了飛灰。
“傳我之命,令公子政暫時執掌太陰學宮,我要去東海看看那龍王。”
“諾!”
常威低首而拜,然後他再次抬頭的時候,琉璃高台之上春秋仙人已然消失在原地。
常威抬頭看了看整個無極宮,一片空蕩。
大殿之中,隻有趙曦成翻動手中玉簡的聲音。
常威見到此情此景,躬身對著那空蕩的琉璃高台之上一拜。
“常威告退!”
隨即常威緩緩退出了無極宮之中。
此時,長天之上,一道白衣與九天雲霞相伴,如同流光一般的劃過了天際。
李春秋隨手劃開萬裏雲層,笑道:
“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九萬裏蒼穹,誰人與共?”
如同歌謠,又如同誦經之聲。
在萬裏雲霄之上飄散。
隻留下兩側雲層被一道道直線劃開,露出湛藍的天宇。
陽光灑落大地,蒼穹之上似乎從不曾有過人高聲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