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捷足先登
在濃密的夜色之下,破敗的種子站前,泥濘的大地之上,玄都、範增等數十人與屍鬼奮力激鬥著。
可人之力有窮盡,但是屍鬼卻不會力竭。
四方之屍鬼在聽到此處激鬥之聲後,紛紛向著此地湧來。
無盡的屍潮,很快將整個大街小巷堵的水泄不通。
一道道劍光在種子站門口縱橫,可卻那明亮的劍光卻越來越弱。
一身淡藍色的玄都一劍斬碎了眼前的屍鬼之後,下一刻便回頭為已經無力抵擋的眾人斬碎了衝上來的屍鬼。
便是他也感到了一絲疲憊。
無盡屍鬼浪潮之中,沒有人可以堅持下來。
玄都的心中閃過了一絲絲心悸,這城市之中便有如此之多的屍鬼,那這天下有多少屍鬼?
這寥寥蒼生難道真的沒有救了嗎?
就在玄都念頭剛剛想起,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哢嚓!”
種子站的玻璃被一道墨色的劍氣瞬間擊碎,劍氣去勢不止,狠狠的在屍潮之中斬出一片空地。
但是僅僅是刹那,空白便被幾乎無窮無盡的屍潮填滿。
種子站的牌匾在玻璃破碎的一瞬間,從高空掉落,黑衣趙政踏著牌匾持劍而出,黑色的長袍隨風而動。
不過眨眼之間,趙政便已經到了眾人的身前。
那墨色的長劍似乎在輕吟。
像是莫名的興奮,無盡的黑暗席卷成無盡的霸勢。
一劍,那霸道的劍勢,橫縱四方,上前的屍鬼瞬間分屍。
長劍在趙政的手中一轉,從高空劈下,像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
長河瀑布不可逆。
二劍,墨色如淵,將隨後湧來的屍鬼徹底擊碎。
“退!”
此時,趙政已然到了眾人的最前方,他隻是說出了一個字。
裏三層,外三層的僵屍全部被霸道的墨色劍氣攪碎。
眾人手中劍招一停,望著那一身黑衣。
趙政黑色的長袖之中,單手握劍,靜默如淵的墨淵劍似乎與他整個人融為了一體。
墨淵之上,那是永夜的黑暗,也是沉寂的霸道。
似乎即將在此刻綻放。
“先退!”
趙政輕聲道。
他不是狂妄,他對自己有著很深的了解。
他是所有人之中最先與師尊學習修道的,也是最先接觸劍道的。
論手中之劍,身後之人,便是玄都也要弱於他數分。
由他墊後是最好選擇。
“退!”
玄都看了趙政一眼,收了長劍,縱身一躍,在高樓之上借力,不過片刻便登上了那高樓之上。
而身後眾人也顧不得問畝產千斤之糧的消息,他們紛紛跟著玄都的步伐,朝著高樓之上衝去。
在眾人離去之後,趙政身上那無與倫比的霸道橫掃四方,徹底毫無遮掩起來。
黑色的龍紋黑衣鼓蕩起來。
趙政手中的墨淵似乎隨時要醒來一般。
可四方的屍鬼可不知道畏懼,哪怕是泰山崩於前,該吃還是要吃的。
他們嘶吼著、咆哮著、嘴角留著莫名的液體,朝著黑衣趙政撲了過來。
本來被長劍掃出的空餘之地,一瞬間便被淹沒無形。
在大海一般的屍潮之下,所有的反抗有時都略顯無力。
趙政單手將劍垂下,然後猛然提到身前。
像是潛龍在淵,出水一瞬。
無盡的勢瞬間聚集在長劍之上徹底的爆發出來。
一劍橫掃。
黑夜之中,似乎有一隻滿身鱗甲、霸道非凡的黑龍,從長劍之中長吟而出。
黑色的劍光衝入屍鬼之潮之中,卷起驚濤駭浪。
無數的屍鬼被這一劍破碎。
太陰學宮之中的眾人呆呆看著這一劍。
“好霸道的天子之劍。”
李維握著自己手中的長劍,恨不得下麵的少年便是自己。
長劍共鳴,眾人慷慨。
李維呢喃自語道:
“我有一劍,可安天下。”
“天子之劍,誰人不服?”
唯有範增的眼眸之中神色複雜,他又遇到了一個超越自己的人。
“不愧是仙人弟子。”
便是範增也不得不承認,秦王孫政這一劍論威勢甚至還要勝過玄都三分。
而且秦王孫政才僅僅十歲。
“少年天子,誰可抗之!”
範增不知道誰可。
但是他知道半年之前,眼前的少年不過是一個連普通的質子待遇也沒有的孩子。
甚至在趙國之中,眼前的少年會被同齡人嘲笑。
可僅僅半年,誰人還敢輕視他?
少年天子,長劍如龍。
在眾人言語之間,那一身黑衣龍紋的趙政趁著無盡屍潮的停頓至極,縱身躍上了高樓之上。
而在眾人腳下,被趙政一劍橫掃出來的空地,僅僅一瞬間便被屍潮填滿。
望著腳下烏黑一片的屍潮,玄都眼眸深處神色複雜。
“可憐天下人。”
最終他歎息道。
範增拍了拍玄都的肩膀道:
“此世之人,吾等無力所及,卻可澤披中原眾生。”
“畝產千斤之糧,可以澤披眾人。”
玄都望著範增的眼神點了點頭,可他的眼眸的深處還有著深深的焦慮。
可是,誰可以保證中原,永遠不會遇到這般的末世之災?
若是遇見,誰可阻之?
怕是隻有那位高居無極宮之上的仙人吧!
範增並沒有發現玄都眼眸深處的額焦慮,他轉頭看向了趙政道:
“王孫,敢問畝產千畝之糧,在何處?”
趙政將墨淵在自己手中轉了一圈,然後插入了身後劍鞘,搖了搖頭道:
“有人先了我們一步。”
“誰?”
範增皺起了眉頭。
在這末世之中,還有誰會是他們競爭的對手?
末世之中,有著可以與他們競爭的勢力嗎?
趙政環視眾人,最終輕聲道出了一個名字。
“饕餮!”
“饕餮?”
眾人疑惑道。
饕餮是凶獸,周鼎著饕餮,有首無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
難道有一隻活著的饕餮?
屍潮就已經夠頭疼了,難道還有饕餮?
趙政看著眾人便知道,眼前眾人想歪了。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道:
“還記我說過,那個家夥的妹妹?”
“她就是被饕餮抓走了。”
“這個饕餮不是指凶獸,而是一個組織。”
“看來,我們必須見見這個組織。”
“先回,我們需要好好謀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