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倔強少年
“嘭嘭嘭……”
“為什麽!為什麽?”
“三年了,為什麽我日夜苦練,還是無法成功開辟血氣秘宮!?”
“難道真是我的天賦太差,注定不能成為武者嗎?!”
青胡鎮北的黑水河邊,小荒山腳下的一片蒼翠鬆林裏,一名約十五許的少年,如同發瘋的小獸,揮拳如雨,瘋狂的捶打著麵前的老樹。
枯黑的樹皮上,沾染著星星點點的暗紅血跡,少年猶自不覺。
整整發泄了小半個時辰,直至累的精疲力竭,少年才頹然停止,坐到老樹下的一塊青石上休息。
少年叫韓鬆,元武國人氏,如今住在元武國西北邊荒的青胡鎮胡家府邸內。
韓鬆的家原本並不在這裏,隻因十二歲那年,父親突然神秘失蹤,韓家亦無其他族人,便不得不跟母親搬到了地處邊域的青胡鎮,在外公家寄住下來。
元武國武風鼎聲,下至垂髫孩童,上至耄耋老人,幾乎人人習武。
外公所在的胡氏一族,更是邊域數鎮有名的武道家族。
族內孩童,從八歲起便要練習基礎的淬體功法,打熬身體,十二歲測試體質天賦,然後開血宮,修煉武道秘法,成為真正的武者。
武道的第一個境界,便是血氣境,亦稱血氣九宮之境。
武道之初,一個人的體質被淬煉到一定境界後,隻需修煉合適的武功秘法,便能激發血氣,一一衝開體內的九個血氣秘宮,就能成為真正的武者。
韓鬆淬體起步較晚,別人八歲開始淬體,他則六歲開蒙讀書,十二歲時,因父親神秘失蹤,不得不肄業輟學,搬來外公家,開始淬體練武。
三年來,他日夜苦練淬體功法,自感氣力與日俱增,能輕鬆搬起數百斤重的巨石,但卻始終無法開辟出血氣秘宮,成為真正的武者。
胡家族內像他這般大的少年,資質天賦最差的,也是血氣境三四重的境界了,而他至今卻還未能開辟出一個血氣秘宮。
坐在大青石上默默想了一會兒,韓鬆的眼神又變得銳利起來。
他讀書識字較早,六年的苦讀學習,讓他比其他同齡的少年,更為早熟明理。
能夠在三年時間內,由一個雙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童稚,練成雙臂擁有數百斤大力的強壯少年,這充分說明,並不是自己體質天賦有什麽問題,而是其他未知的方麵出了問題。
韓鬆相信,隻要能找到這問題的關鍵,加以解決,興許自己很快就能開辟血氣秘宮,成為真正的武者。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往回走去。
韓鬆打算待會兒吃過早飯後,去一趟家族的藏武閣,找些相關的典籍看看。
快走到自己所住小院的門口時,一陣少女的驚叫聲傳入韓鬆耳中。
韓鬆臉色頓時一沉,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推門走進自家的小院裏。
隻見,他家的院子中,站著兩名少年。其中一名長得牛高馬大,腦門光光的魁梧少年,正雙手抱臂,把一名嬌小俏麗的少女,堵在了院子一角,出言戲弄。
“月兒,你就從了我吧。你家那個廢材少爺有什麽好的?到現在連血氣秘宮都開不了,我看這輩子是沒什麽機會成為武者了。”
此少年穿著胡家子弟青色練功服,目光貪婪光芒的盯著少女,嘿嘿笑道。
“就是,月兒姑娘,你看我家強少,小小年紀,已經是血氣境五重的武者,將來肯定能成為靈武者,進入大城,成為頂天立地的豪傑。你那書呆子少爺有什麽?跟著他,你隻會一輩子吃苦受累,沒什麽出息!”
那少年旁邊的小廝,也跟著巧舌如簧的勸道。
少女手裏拿著一把小匕首,擋在身前,顫聲道:“你們,你們不要過來!我不許你們說少爺的壞話!我家少爺比你們好一千倍,他一定能成為武者!這裏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離開!”
“喲,月兒妹子,你居然還會耍匕首?要不要強少我教你兩招防身啊?”
那強少嘿嘿賊笑著,伸手便要上前去拿少女抓著匕首的玉手。
這牛高馬大的少年,乃是韓鬆二舅胡玉虎的二子,平時仗著自己血氣境五重的境界,常常戲弄欺負韓鬆。
近來,這小子變得更加過分,竟然開始打起了韓鬆侍女月兒的主意。
“住手!”韓鬆大喝一聲,衝了過去,擋在了月兒跟前,憤怒的瞪著胡強。
見到是韓鬆回來,胡強嘴角邊掛起了一抹淡淡的譏諷。
“原來是韓鬆表弟啊。”
“胡強,誰允許你進我家院子的?”韓鬆怒聲質問道。
“你家院子?小伍,你來說說這院子是誰家的?”
胡強不屑的冷笑著譏諷道。
胡強旁邊的小廝胡小伍,一臉的鄙夷看著韓鬆,上前道:“回稟強少,這整個胡家大宅,都是姓胡,沒有姓韓的。”
“韓鬆表弟,聽清楚沒有啊?”
胡強傲然的瞥了韓鬆一眼,然後又向他身後的侍女月兒,得意的挑了挑眉。
類似的話,韓鬆不知聽了多少遍。
胡家的第三代弟子,除了極個別外,幾乎都這麽奚落嘲笑過他。
以韓鬆的性子,根本不願意過這種寄人籬下,每日遭人白眼奚落的日子。
但奈何母親根本不允許他住在外麵,韓鬆隻能耐著性子,繼續住在胡府內。
他也知道,母親這是為他好,畢竟邊荒之地不太平,他一個連血氣秘宮都尚未開啟的少年,若是寄住在外,沒有依靠,很容易出事兒。
他母親胡玉蓉也不容易,為了能讓他在胡家寄住練武,不得在臨荒城內擔任掌櫃,幫助胡家打理藥材生意,十天半月不見得能有時間回來一趟。
“出去!”韓鬆不想跟胡強多費口舌,指著大門麵無表情的道。
若是平時隻有韓鬆在時,胡強還真沒太多興趣繼續跟韓鬆耗著。
今日恰好月兒也在,他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雙手抱臂,不屑的瞥著韓鬆。
“本少爺偏不出去,你能怎樣?而且,本少爺不怕告訴你,本少爺看上月兒了。明天就去求爺爺,讓他老人家把月兒賜給我!”
“畜生!安敢如此欺我韓鬆?我跟你拚了!”
韓鬆勃然大怒,雙目變成血紅,嘶吼著不要命的撲向胡強。
胡強根本沒想到,向來文質彬彬的韓鬆,居然也有會發瘋的時候,一個不防之下,被韓鬆撲了個正著,頓時感覺自己如同被莽牛撞了一般,飛了出去。
好在他怎麽說也是血氣境五重的武者,在地上滾了幾圈就跳了起來。
不過,他一個血氣境五重的武者,卻被一個毫無修為的小子撞了幾個跟鬥,麵皮上頓時有些掛不住,大怒著揮拳就撲向韓鬆。
“竟敢撞本少爺,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韓鬆雖然練過淬體的基礎拳法,力氣也不小,但奈何他對麵的胡強,卻是達到了血氣境五重的真正武者,他豈能是胡強的對手?
三兩個照麵,韓鬆就被揍的鼻青臉腫。
但即便是如此,韓鬆也依舊不管不顧,狀若瘋虎,不要命的反撲向胡強。
一旁的小廝胡小伍看呆了,也被韓鬆的樣子嚇壞了,竟然不敢上前去拉架。
對於韓鬆的瘋狂,胡強根本就沒放在眼裏,他施展出一門胡家的拳法,輕而易舉的化解掉韓鬆的各種攻勢,並且還能時不時,在韓鬆的身上,留下更重的傷口。
“韓鬆表弟,服不服啊?”他一邊打,一邊戲謔的在韓鬆耳邊叫著。
“不服!死也不服!有種你今天就打死我!我就是死,也絕不會讓你這畜生碰月兒一根手指頭!”
韓鬆滿頭滿臉都是鮮血,整個人如同瘋魔,死死的瞪著胡強。
“不要打了!求你不要再打我家少爺了!”
月兒衝了過去,擋在了韓鬆的麵前,向胡強哀求道。
“竟然還嘴硬,我就不信打不服你!”
胡強見到月兒竟為韓鬆求情,而韓鬆還嘴硬的怒瞪自己,頓時勃然大怒,一把推開月兒,狠狠一腳踹在了韓鬆的心口上。
噗!
韓鬆張口噴出一大團鮮血,身體被胡強一腳踹的直接飛了出去,狠狠摔撞在了小院的石牆上。
“少爺!”月兒嚇的驚聲尖叫,衝了過去。
胡強見韓鬆被自己一腳踹飛後,竟然噴出老大的一口鮮血,掉到地上後,直接一動也不動了,頓時嚇了一跳,驚的呆住了。
“少爺,快走!那小子八成是死了!”
小廝胡小伍也嚇壞了,他趕緊拽著胡強往外走。
胡強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眼見得自己好像真殺了人,而且還是姑姑的兒子,頓時嚇的六神無主,被胡小伍拉著,逃也似的離開了韓鬆的小院。
“少爺,少爺!你醒醒,醒醒啊!”
月兒也嚇壞了,她扶著韓鬆的上半身,想要把他扶回房間,然後去找大夫。
咳咳咳!
忽地,原本昏死過去的韓鬆,被這麽一折騰,竟然不住咳嗽著醒了過來。
“少爺!你,你沒事兒吧?”月兒又是驚喜,又是擔憂的問道。
韓鬆艱難的搖了搖頭。
月兒趕緊把韓鬆扶到床上,打來一盆清水,小心的給韓鬆擦著身上的血跡。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有一團血跡,順著韓鬆的脖子,流到了韓鬆胸口前,掛著的一枚青色的古玉符上。
那古玉符上頓時有著一道微不可查的暗紅色光芒,閃爍了一下。
月兒幫韓鬆擦幹淨身上的血跡後,扶他在床上躺好,然後柔聲在他耳邊道:“少爺,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找大夫來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韓鬆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然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