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五章 邪惡的衝動
“聖上!”
姚崇和宋璟聽不清殿內說的什麽,卻能看見,見李隆基帶著高力士出來,大概也能猜出是怎麽回事,大急,正要再勸,李隆基已臉一沉道:“長公主好歹是朕的親姑,朕已赦免了長公主,限期離京,非詔不得回返,難道卿要朕做那軾親的惡徒不成?”
“這……”
二人麵麵相覷,心裏苦澀無比。
自古以來,疏不間親,兩人再是得寵,也改變不了長公主與皇帝的血緣至親,如果強行相勸,就是居心叵測,其心可誅,於是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收兵!”
李隆基袖子一甩,徑直向外走去,他的心頭也豁然一鬆。
沒錯,他到底還年輕,對生活仍有期待和激情,如果殺了李令月,終究是心頭有愧,又有負父親所托,如今放了李令月一馬,讓他不必背負上沉重的心理負擔,也對父親有了交待。
出了公主府,李隆基看著烈陽當街,內心充滿著豪情壯誌,朝廷終於肅清了,父親也正式退位當了太上皇,屬於他自己的盛世,就要開啟了!
‘朕,必為一代明君!’
李隆基縮袖子裏的手,緊緊攢成了拳頭,有力而又堅定!
而大殿裏,陳萼厭惡的一掃薛崇簡,便道:“你還留下做什麽,還不趕緊去你的溪州當官?”
“你一個外人,有何資格向我說這種話?”
薛崇簡不服道。
李令月揮揮手道:“二郎,你走罷?你我母子緣份已盡?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娘!”
薛崇簡悲呼。
“哎~~”
薛崇訓歎了口氣,勸道:“二弟你先離去罷?不求你在溪州任上?大展鴻圖,隻望你平平安安?不要再想著加官進爵了,咱們家這種情況?平平淡淡也是一種福啊?娘這裏,愚兄會幫你勸著。”
“娘在氣頭上,孩兒不敢打擾,改日再往蒲州給娘請罪!”
薛崇簡也無顏再留?拱了拱手?轉身而去。
“你呢?有何打算?”
陳萼看向李令月,問道。
李令月淡淡道:“如今妾什麽都沒了,去了蒲州,也隻是個閑著無聊的老太太,所以妾打算跟著你?陳狀元不會狠心的把妾趕走吧?”
薛崇訓頓時現出了尷尬之色,他很想提醒一句?娘啊,當著兒子的麵?和尖夫勾勾搭搭,合適麽?
“行?你娘由我來照料?到了蒲州之後?當地有大雲寺,主持乃我舊識,若有困難,可報我陳光蕊之名,向大雲寺求助!”
當初陳萼以假肉身佛陷害馮小寶,若得媚娘大怒,封禁白馬寺,大雲寺也遭了劫,後隨著慧能成就真佛,媚娘於臨終前赦免了白馬寺與大雲寺眾僧,但是已經回不到過去了,陳萼順勢把那幾個幫過他的僧人安排去大雲佛,執掌一方,也算是了卻因果,是以才有這麽一說。
隨即陳萼握住李令月的手,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神仙,神仙!”
薛崇訓幾歲大的兒子立時嚷嚷起來。
“哎~~”
那年輕婦人婉惜的歎了口氣:“活神仙就在眼前啊,可惜咱們家沒有仙緣。”
“行了,能留下一條命就算不錯了,咱們趕緊收拾收拾去蒲州罷!”
薛崇訓倒是沒什麽好臉。
畢竟陳萼與李令月的關係,是他心裏麵的一根刺,而且站在陳萼的角度來講,對於薛崇訓與薛崇簡兄弟也沒有半分好感。
這是來自於人的生物性本能,就如一頭雄師加入一個獅群,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幼獅殺死,任何雄性生物,對於族群中非自己血脈的雄性幼崽,都會有本能的敵意。
陳萼哪怕是混元中期大能,對李令月的孩子,也不例外,能稍作安置已經不錯了,哪裏肯點化成仙?
帶著李令月回到府中,陳萼忍不住問道:“我一直很好奇,如果我今天沒來,你會不會被殺死?”
“陳狀元就這麽想著妾去死麽?”
李令月顯然心情不錯,美眸含春,反問道。
陳萼不置可否道:“你的來曆神秘,又精於謀算,我猜你必有脫身之計。”
“那就全憑陳狀元猜測好了!”
李令月狡黠的笑道:“好啦,不說這些了,總之,是你救了妾,如今妾也回複了自由之身,你說……妾該怎麽報答你才好呢?”
這一刻,李令月媚眼如絲,香噴噴的身子主動挽上了陳萼的胳膊,兩頰騰起了一小片紅雲,又由於她一心求死,女人有個特性,通常會在死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以最美的儀容赴死。
陳萼就覺香風襲來,心弦被狠狠撥弄了一下,李令月與媚娘仿佛重疊在一起,內心一股柔情噴湧而出,不禁反摟上了李令月的纖腰。
李令月得意的低笑道:“娘一輩子的心願,就是能與你同床共寢,共赴巫山,可惜到死心願都沒得逞,今日……就由妾這做女兒的替娘完成心願。”
陳萼卻是陡然一震,忙掙了開來,暗道聲好險,差點就中招了。
還虧得李令月提起了媚娘。
其實麵對著李令月這樣一個熟透了的大美人兒,要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他也是正常男人,也向往著邪惡禁忌帶來的刺激啊。
而且溫嬌不在家,偷吃都沒人管,有一刹那,他真想淪陷了。
憑什麽別的男人花天酒地,自己卻要苦守清規戒律?
如果李令月僅僅是媚娘的女兒,那還沒什麽,反正他和媚娘清清白白,短時間內,媚娘也長不大,可是李令月還是陳婧的親妹妹,一旦搞上了,如何去麵對陳婧?
做人不能沒有底限,與義女的親姐姐搞在一起,禁忌固然會帶來刺激,卻也會造成毀滅性的後果,邪惡是每個人都有的,既便是聖人,心裏都有邪惡的一麵,但人之所以為人,是能控製住自己的**,不受**支配,邪惡隻能束縛於心靈深處。
陳萼眼神恢複清寧,淡淡道:“你不需要報答我,我是看在你娘的份上才幫你的。”
“沒種的男人!”
李令月暗道一聲該死,這娘果然是提都不能提啊,一提就壞事,她知道今天沒機會了,不過仍是不滿的嘀咕,胳膊摟的更緊了些,分明還不死心。
陳萼渾然不顧肩膀上的軟乎乎,硬起心腸道:“長安你不能留,明日我送你去瀛洲仙島。”
“不行,妾不去,娘成了那樣,妾和娘在一起,多尷尬啊,最多妾住你家裏不出門,皇帝也不至於上門搜查吧?妾就留長安,看看我那侄兒能搞出什麽名堂來。”
李令月滿麵堅毅,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