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交代
師徒二人沉默良久，這種寂靜的氣氛許久都未能被打破，也不知道他們就想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鳳琉璃終究還是輕搖了搖頭道：“罷了，很多事情我不應該去強求你的。”
“師父這是什麽，您也沒強求過我什麽啊。”
陸離幹笑著撓了撓頭，故作什麽也不知道。
事實上，他的心裏情緒變化自然是被鳳琉璃看在眼裏，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又該如何去開口而已。
“明日前去靈風山脈一定要小心，那裏雖是我們靈風劍域的地盤但其中的隕獸可不受我們控製，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知道。”陸離連忙點頭，心裏也明白自己這個師父是最為關心他的，不然也不會特意留住他再囑咐一遍。
的確，靈風山脈雖然是靈風劍域的地盤，但那其中的隕獸可不會認他們為主，這個世界上能讓隕獸心甘情願認主的方法或許根本就沒有，就算是有那也是強製性的，比如說那些控獸師所掌握的控獸之法。
說到控獸之法，當初還有數名萬獸穀長老沒有經過他們靈風劍域的允許便踏入了靈風山脈之中，試圖將那裏的強大隕獸占為己有。
至於結果嘛，自然是沒成。且不說靈風山脈內的隕獸本身實力強悍，如此肆無忌憚的闖入山脈之中自然會瞬間引起靈風劍域的注意。
於是自己這位女劍仙師父就帶著數名長老前去將他們趕了出去，自此再也沒有其他宗門敢對靈風山脈下手了。
半響，鳳琉璃突然問道：“你說你已經在樊城那裏有了兩個妻子，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再過兩年我還要把她們接回來呢。”
陸離幹笑撓頭，提到妻子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了兩道絕美的身影，其一身段妖嬈，麵容清冷，而另一個則是更顯溫柔及古靈精怪一些。
這兩個人自然是莫櫻兒和風鈴，也就是他的兩個妻子。與前者的邂逅有些突然，感情也偏向莫名其妙，而後者則是日久生情。不過無論怎麽說這兩個人如今都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他也有責任保護她們，給她們一個安穩的家。
距離五年之約已經過了整整三年，再過兩年自己就能與星辰師弟一起回去了。到時候他也會順便將二女接回來，如今的他在靈風劍域中也是有了絕對的話語權，帶兩個人過來還是能輕易做到的。
“到了那裏之後才不過十幾年就已有兩個妻子，這些恐怕連你的爹娘都沒想到吧。”鳳琉璃輕笑道。
聞言，陸離隻是幹笑一聲。這些他們自然不可能想到，甚至連他自己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總之他也是個有家室的人了，為了活著就不僅僅隻是為了自己了，而是為了那些親人們活著。
“陸離，你一直將那個叫夜星辰的少年掛在嘴邊，說他如何優秀如何完美。你想過嗎？其實你一點也不比他差，你也同樣有著過人的天賦以及讓人羨慕的經曆。”
“比起星辰師弟，其實我這還算不了什麽。”陸離紅著老臉不斷撓頭道。
“不。”鳳琉璃輕輕搖頭：“你不比他差，隻不過你們二人的命運並不相同罷了，你並沒有真正的夢想，但他有，對嗎？”
聽到這句話，陸離下意識陷入沉默，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些難以忘懷的回憶。記得他當初說過自己會追求更強大了力量，未來的某一日站在神域的頂端。起初他並沒有信，因為那時候的夜星辰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年，他和其他弟子一樣喜歡把笑容常年掛在嘴邊，也和其他弟子一樣有喜怒哀樂，卻從未向別人證明過自己的實力。
直到後來爭奪諸劍之首要舉辦的消息傳來，他毫不猶豫的第一個站了出來，隨後用一次次的實際行動來向世人證明了他的天賦，從那時候起他就感覺這個平平無奇的少年根本就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時間證明了一起，自那一日起到現在他一路狂飆，僅是四年前就達到了如此高度，讓人望塵莫及。
如果說拿自己跟他比的話，他肯定會說不可能，因為比起他自己的經曆實在太單薄了一些，隻能說他從生下來起就和別人有了背景上的差距。
自己是靈風劍域的人，而夜星辰隻是一個被撿來的孤兒，二人之間的起步天差地別，恐怕沒有人能想到多年之後的他竟是高出了自己一大截，徹底邁入了帝國頂端的層次。
或許就像他說的，在不久的將來神域中就會響切那個一路崛起的名字：夜星辰。
自己和他，確實有著難以忽略的差距，這種差距根本不止是看起來那麽簡單，如果二人一開始的身份互換了，那麽這個時候自己可能還沒走出影劍閣的大門吧。
師父說的對，他確實有著成為天下第一的夢想，而自己並沒有。他隻是想無憂無慮的享受生活，保護親人以及那些自己熟知的長輩，能這麽度過一生也蠻不錯的樣子。
這時，鳳琉璃又問道：“陸離，未來你有什麽屬於自己的打算嗎？”
“沒有。”陸離搖了搖頭，認真回答道：“大概就是把櫻兒和風鈴接過來，然後待在師父身邊過一輩子，我覺得能這樣已經很滿足了。”
“是叫櫻兒和風鈴麽……”
鳳琉璃紅唇處嘀咕了一句，又道：“你錯了，靈風劍域未必能給你一個美好的未來，因為它不會永遠存在，你知道的。如今萬獸穀和亡劍神宗結盟，隻要他們找準機會擊潰了皇室那麽整個劍峰帝國必然血流成河，靈風劍域也是落到他們手中，所以……你要變得更強，跟那個夜星辰一樣強，甚至是超越他。”
“師父，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一定會阻止那些事情發生，隻是超越星辰師弟……似乎根本就不可能。”
陸離苦笑著搖了搖頭，超越？如果說是超越自己的哥哥那還好說，超越夜星辰？開什麽玩笑，這個世界上還存在比他更加妖孽的存在嗎？顯然沒有，即便是有那麽隻存在於他們還無法觸及的領域，比如五大神殿那樣的層次。
不知為何，夜星辰給他的感覺就如同一個無法戰勝的敵人一般，越是覺得能超越他，他的實力就會變得越強，到最後直接踏入從未有人踏足過的層次。
還好，他並不是自己的敵人，而是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師弟。
讓自己去超越他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十個自己那也未必能做到。在他看來放眼整個劍峰帝國的年輕一輩中敢說出這種話的或許隻有一個人，那便是皇室的蟬衣公主。
雖然對於這位公主殿下他並不是太屬於，甚至連麵都沒見過，但就從傳聞而言不得不承認她的逆天天賦確實能與星辰師弟一較高下了。
據說那位公主殿下年僅十五歲時就僅憑一把劍擊殺過六品隕獸，可謂是天縱奇才，也隻有這樣的天才才能和星辰師弟相提並論，而自己顯然是差了太多太多，以至於都不敢去對比。
聞言，鳳琉璃突然伸出一隻白暫的玉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美眸無比認真道：“你又沒試過，怎麽就知道不可能呢？別忘了他是人你也是人，他從影劍閣走出你也從影劍閣走出，你的未來不應該沒有他一半璀璨，為師相信你。”
得到師父的認可，陸離心中激動萬分，其實數年來這位名震帝國的琉璃劍仙在他的印象之中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無論麵對什麽事始終都是那種從未改變的清冷容顏，就好像什麽事情到了她這裏都會變得無比簡單一般。
能得到自己這位師父的認可無疑是證明他已經跨出了以前從未想像過的一步，或許真如她所說，自己的未來也不會僅限於此。
“師父，我……一定不會讓靈風劍域受到任何傷害的。”
他堅定的看著麵前的絕美女子，其實他一直都清楚自己這位師父心中就害怕的事情是什麽，在靈風劍域麵前她自己的尊嚴亦或者是身體都遠遠拋於了腦後，可以說靈風劍域是她的一切，而自己身為她的徒弟自然要替她守護好靈風劍域，畢竟……這也是他們共同的家啊。
“靈風劍域還有我，你不必太過擔心，不過不久後的未來誰都不能料到會發生什麽。所以答應為師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哪怕對方拿著我的命要挾你聽下你都不要後頭，明白了嗎？”
“師父，你……”
陸離征征的看著她，眸光有些難以置信，因為真到了那種時候他必然會回頭啊，這根本都不需要時間來考慮。
“陸離，我知道你想說自己做不到。但為師想告訴你的是，靈風劍域可以被毀滅，我也可以被毀滅，但唯獨你不行。”
“在此之前我的心裏永遠隻有兩樣東西，一是靈風劍域，二是我手中的那把劍。直到遇見了你和長青我的一切才發生了改變，或許你會覺得我為了靈風劍域什麽都可以做出來，其實你想的很對，隻不過並不完全對。”
“你知道為什麽嗎？”
最後一句話落下的瞬間，陸離感覺腦海變得一片空白，他沒想到自己和哥哥在這位師父心裏竟有如此大的地位，甚至都超越了靈風劍域……
他知道聽錯了師父想表達的意思，也就是說靈風劍域可以消失，自己也可以消失，但是他和哥哥不行，他們必須活下來。
事實上，他想錯了一點。因為鳳琉璃說的是唯獨你，而非是帶上陸長青。
足足半響，陸離才反應過來道：“師父，您放心，靈風劍域不會走到那種地步的，我和哥哥變強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靈風劍域在帝國的地位更高一點嗎？隻要靈風劍域的實力達到了讓所有人忌憚的程度，就沒人敢輕易動手了。”
“不。”
誰知鳳琉璃竟是搖了搖頭：“如果是那樣靈風劍域就更會被人注意到了，這世上本就沒有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想守護它，就好好活下去吧，在修能的道路上變得更強，強到足以守護它為止。”
“我會的。”
陸離堅定的點了點頭，或許對現在的他而言並沒有什麽所謂的夢想可言，但人的一生畢竟很漫長，未來總有一些東西值得讓自己去付出，比如靈風劍域……
這番話的意思不難理解，如果想讓它永遠存在，那就必須要變得更強，變得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它為止。
這個目標聽上去很荒繆，但每個人最初的夢想不就是那種幾乎沒有可能的東西嗎？
而同樣，他的也不會例外，光憑師父一人靈風劍域不會長久的存活下去，她一個人所承受的壓力也太大太大了，需要別人去分擔一些，簡而言之，她需要自己和哥哥的幫助，讓靈風劍域永遠存在下去，至少不會被別人毀去。
鳳琉璃的麵龐上再次露出一絲微笑，而這次相比上次要更加清新一些，似是放下了心中那些沉重的負擔一般。
她依舊是那麽美，美到讓人窒息，隻可惜……
想到這裏，陸離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臉去。
“怎麽了？”
鳳琉璃輕聲問。
其實先前的一幕自然是被她完全看在了眼裏，之所以這麽問當然是故意為之了。
“沒、沒什麽。”陸離連忙回應一句，這次連都不敢誇上兩句了，畢竟如果那麽做的話一定會被追問下去，到時候又該陷入無盡的沉默之中了。
見狀，鳳琉璃隻是笑笑，旋即美眸投向窗外，紅唇處嘀咕道：“但願明年在靈風山脈你們不會有事。”
“師父放心，依我和哥哥對靈風山脈的了解，虧是肯定吃不了的，或許還能趁機耍他們一下。”
這個他們，指的自然亡劍神宗和萬獸穀的人，隻有他們才有可能對靈風劍域和劍星神閣出手，畢竟除了這四大宗門之外能進入靈風山脈核心區的隻有其他帝國的人了，而這些人也是了了無幾，且絕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插手他們之間的事，隻是站在一旁看熱鬧而已。
不過這也不怪他們，身處他鄉，最正確的做法就是安心待著，有熱鬧看熱鬧，而不是湊熱鬧，所謂伸張正義也得看看是什麽地方。
“可莫要小看了他們，星淵和白左山對劍星神閣必然是恨之入骨，指不定會使出什麽陰招，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如若劍星神閣實在無法抵擋你就通知躲在暗處的長老吧。”
靈風山脈畢竟是靈風劍域的地盤，因此每次核心區開啟之時都會有數名長老躲在暗處保護他們，以免出現一些根本無法戰勝的隕獸。
必要的時候這些長老也會幫靈風劍域的人出手，亦或者如果其他帝國的人圖謀不軌算計他人時也會動手。
總而言之這是一種地主擁有的特權，靈風劍域的長老可以躲在暗處，但其他三大勢力的不行，這也是通過皇室認可的權利。
“好。”陸離點了點頭，又似是想起了什麽，連忙問道：“師父，據說這次皇室那兩位也會去？”
“是，這是陛下親口跟我說的，應該錯不了。”
聞言，陸離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豈不是說一年後的靈風山脈核心區是真正的天才雲集？
畢竟以往無論發生什麽大事皇室那兩位都不會輕易出來，如今竟要隨他們一起去靈風山脈的核心區，那可真就熱鬧了。
皇室的兩人所指的自然是如今帝國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蟬衣公主以及三皇子劍無痕。
依前者的大名，這次靈風山脈的核心區必然會有意思，不知為何他現在特別期待能起什麽衝突。當然，並非是指亡劍神宗和萬獸穀交手對付劍星神閣，而是皇室那兩位去針對萬獸穀和亡劍神宗，那樣的話可就真有看頭了。
“你也別對他們抱有什麽希望，別忘了皇室從未插手過我們四大宗門之間的事，就算是年輕一輩中的過節想必也不會參合。所以到了那裏能依靠的就隻有自己，明白嗎？”
“明白。”
陸離點頭，他自然知道依靠別人不會有什麽用，甚至到頭來還會吃大虧，眼下會幫劍星神閣的就隻有他們靈風劍域，四大頂尖勢力分為兩支，相互對立，而皇室則是站在中央，不去幹涉任何一方。
這麽一想基本跟如今帝國的局麵一般無二了，唯一的區別恐怕就是很容易起衝突吧，畢竟那裏是靈風山脈，沒有人會刻意去看著他們，而他們所代表的也是各自的宗門，未來或許也會成為大戰風起的理由。
當然，這些東西現在想還是太過複雜了一些，到時候自會分曉結果。
這時，鳳琉璃突然朝他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先回去準備吧，記住為師說的話，明日萬萬不能有事。”
“我知道了，師父。”
陸離恭敬抱了下拳，旋即轉身離去。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鳳琉璃紅唇下意識微微蠕動起來，卻是並未發出什麽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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