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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誘拐

  孫妙玫看兄長久戰不勝,怕他有什麽閃失,瞅準機會跳過,一把拉住那長腳漢子的手腕。長腳漢子正全力與孫立琢拚鬥,對此毫無防備,慌張之下,急忙舉刀回剁,孫妙玫斜身閃在一旁,順勢拉著他的胳膊一扭,登時將他的肩骨脫位,長腳漢子立時短刀撒手撲倒在地,直痛的哇哇大叫。


  馬臉漢子等三人本來就在勉力苦戰,這時去了一人,更加不是孫立琢對手,黑矮瘦子耳聽同伴撕心裂肺地怪叫,心中又急又怕,剛想舉刀來劈,卻被孫立琢一腳點在胯上,這一下暗含旋勁,黑矮瘦子站立不穩,滴溜溜轉了兩個圈子,一頭磕在院中槐樹幹上,竟閉氣暈了過去。


  馬臉漢子見兩個同伴全都傷了,決心孤注一擲,挺過雙掌運起畢生內力,朝孫立琢打來。孫立琢此時信心漸長,道了聲:“來得好!”也運力舉掌回擊,兩人四掌相交,馬臉漢子騰騰倒退幾步,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口中吐出一股鮮血。


  孫立琢這一掌隻用了三成力道,否則家傳的歸藏功全力施為,馬臉漢子十條命也都沒了,隻是張九先前說的不清不楚,這三人身份來曆不明,此時手下留情將他們製服,正好可以套問。馬臉漢子雖然口吐鮮血氣息閉塞,但傷勢不重,仍坐在地上咬牙喝道:“賊小子,老子看走了眼,沒想到你這等厲害。你便殺了我們,那也不算什麽,早晚有一天,粟幫主會帶著眾位弟兄將你等連根鏟除!”


  孫立琢皺眉道:“什麽連根鏟除?你們這些惡人為害鄉裏,欺負窮苦百姓,死到臨頭居然振振有詞!我來問你,你叫什麽名字?所屬何幫何派,可敢說麽?”


  馬臉漢子啐了一口,道:“小賊,我瞧你年紀輕輕,武藝高強,不像賊頭鼠腦的模樣,為何也要做傷天害理的勾當?你給他們賣命,又能得什麽好處?難道還真信他們不成?”


  孫立琢聽他說的驢唇不對馬嘴,心裏倒有些糊塗,拾起地上短刀,作勢喝道:“你這漢子,不要顧而言他!你們究竟何門何派?受誰的指使來為難那對莊戶夫婦?”


  馬臉漢子把脖頸一揚,道:“你殺了我們罷!老子皺一皺眉頭,不算三江幫的好漢!”


  孫立琢心中一驚,暗想三江幫是江湖三大幫之一,向來與揚州船幫、西北神牛幫齊名,在武林中聲望不低,怎會做私通民女、強搶幼童的營生?難道是幫中出了什麽私德敗壞的頭領,瞞著幫眾派人來做這些無恥勾當?可看這馬臉漢子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卻又似乎不像,於是追問道:“閣下果真是三江幫的?”


  馬臉漢子冷笑道:“我死都不怕,又有什麽好瞞?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上人稱‘穿江龍’袁在彪的便是,那兩位英雄的名頭也都告訴你聽,一個是‘黑頭蛟’田崇,一個是‘通天鱷’李大風,咱們都是三江幫的好漢,在粟幫主帳下聽令,你殺了我們,嘿嘿,還指望逃出鄱陽麽?”


  孫立琢越聽越是古怪,心中隱隱覺察到似乎哪裏不對,馬臉漢子袁在彪見他發愣,又道:“小賊,你也敢通一通姓名麽?免得老子到了閻王殿還不知冤家是誰!”


  孫立琢道:“我……”孫妙玫搶前一步,低聲道:“二哥,這事定有蹊蹺,先不忙說,咱們繼續問他一問。”轉頭道:“我倆的名姓,一會自會告訴你知,便請你先說說,為何要追那對農夫農婦?”


  袁在彪斜眼看著孫氏兄妹,道:“你們到底要弄什麽玄虛?”


  孫氏兄妹麵麵相覷,不知他此語何意,孫妙玫又道:“三江幫名聲在外,你們既稱是幫中好漢,緣何要欺淩一對鄉下莊戶?”


  袁在彪咬牙道:“你們要砍要剁,趁早給爺幾個來個痛快!莫再消遣老子!我早知你們這夥邪教徒擅於刑訊逼供、蠱惑人心,想從老子口中套問什麽,嘿嘿,那是白日做夢!”


  孫立琢此時早已一頭霧水,奇道:“邪教徒?你卻說誰?”


  袁在彪見他滿臉困惑,不似作偽,心下也自奇怪,道:“你們不也是菠蓮宗的?要不幹麽替那兩個賊人賣命,來阻我們?”


  孫氏兄妹聞言大驚,孫立琢道:“什麽菠蓮宗?是張九夫婦說你們強搶他外甥,還要害他們性命,我兄妹這才仗義相助,和那邪教又有什麽相幹?”


  袁在彪道:“強搶他們外甥?可是那對賊夫妻親口說的?”


  孫立琢道:“卻不是你們的什麽寨主當年欺淩他妹子,如今你們要奪人血親,把人家趕盡殺絕?”


  袁在彪雖然武功平平,但畢竟江湖經驗豐富,他直勾勾看著孫氏兄妹臉上認真的神色,腦中思索了半晌,突然間哈哈大笑,直笑的牽引到胸口傷勢,又猛烈咳嗽起來。孫立琢被他笑的心裏發急,怒道:“有什麽好笑!”


  袁在彪道:“小子,你才吃了幾天幹飯,便來學什麽打抱不平?你不辨是非,就替那兩個菠蓮宗惡賊出頭,被他們戲耍的團團亂轉,真可謂蠢到頭了!”


  孫立琢適才就已隱約覺著哪裏不對,這時回想起張九夫婦的神情舉止,再印證袁在彪的話,心中早已亂成一鍋漿糊,孫妙玫見兄長發愣,忙道:“二哥,即若張九撒謊,這人說的也未必便屬實了,焉知是不是他垂死掙紮,故意誑誘我們。”


  袁在彪道:“我說的對與不對,你們把那兩個賊夫妻喚出來和老子對峙,到時候一問便知。就隻怕……嘿嘿,隻怕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孫立琢道:“妹子,你守著這三人,我去叫張九夫婦出來。”飛奔進了裏屋,隻一會功夫,便垂頭走了出來,身後則隻跟著那個啞童柳彌。


  孫妙玫不見張九夫婦,心中也升起不祥之感,問道:“人呢?”


  孫立琢搖頭道:“不在屋中,便連正德大師也不見了,就隻留下小師父一人。”


  袁在彪道:“原來如此。好賊禿,竟也和菠蓮宗做一夥!小子,你這番大錯已鑄,他幾人這一去,又不知要害死多少幼兒男女!”


  孫立琢聽的心驚肉跳,他此時已知自己被騙,對袁在彪頗為愧疚,微一拱手道:“袁頭領,敢問你說的鑄成大錯、害死幼兒,此語何意?”


  袁在彪道:“小子,我便告訴你知,那對賊夫妻是菠蓮宗教徒,乃是坑拐幼兒的慣犯,在贛南、湘東一帶幹過不少孽事,前日竟又跑來建昌縣犯案,拐走了一個六歲的男童。鄱陽湖是我三江幫所在,出了這等惡事咱們焉能不管?是以粟幫主派了我三人捉拿惡賊、找回幼童,不料這對賊夫妻端的奸猾,咱們追蹤了幾天,卻總被他倆逃脫,今日總算在廟中堵了個正著,卻沒成想……,嘿嘿,小子,現下可知道你這翻胡鬧何等緊要了麽?”


  孫氏兄妹聽的冷汗直流,心想若果真如此,他二人好心幫張九夫婦脫逃,反倒是助紂為虐了。孫立琢顫聲道:“你……你這話可是當真?”


  袁在彪道:“我敵你不過,又何必騙你。那對賊夫妻和禿驢方丈若不是心懷鬼胎,又怎能不理會你倆,偷偷地逃了?”


  孫立琢先前遭受誆騙,全因自己兄妹毫無江湖經驗,輕信人言,這時雖覺得袁在彪說的在理,但也不敢就這麽相信,遲疑道:“他們不知你我戰況,或許不敢在此逗留,也未可知。如今那幾人都不在,隻有你的一麵之詞,叫我如何得信?”


  袁在彪道:“那賊禿不是還留了弟子在這?你們問他便見分曉!”


  孫立琢道:“這位小師父是個啞兒,說不出話來。”孫妙玫道:“無妨,我去拿紙筆來!”飛奔到正殿,尋了草紙寫上“方丈在何處”五個大字,遞給柳彌觀看。柳彌端詳了半晌,搖了搖頭,孫立琢搶過紙筆,又寫了幾處疑問,全都不得要領,連問了幾次這才明白,原來柳彌竟不識字。


  孫妙玫道:“小師父既說不出話,又寫不出字,就算知道那幾人所在,咱們也不得而知了。”


  袁在彪道:“那也未必。”一指地上昏厥的黑矮瘦子,又道:“我這田崇兄弟,有個胞弟乃是天生啞兒,是以自幼便會手語,你們快去把他救醒,讓他來套問。”


  孫立琢躊躇不語,暗想此人和你一夥,若到時得了訊息,卻故意糊弄我們,那豈不糟糕。袁在彪見他不為所動,急道:“進山前那男童還在賊夫妻手中,眼下不知被藏到了何處,早一刻拿獲他們,那孩子便少一分凶險,你還猶豫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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