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水中記憶
“不是在這一世？什麽意思？”
“你沒有必要知道。”上官千顏微微搖頭，然後故意岔開了話題，“現在你能更清楚地感知到召喚你的東西在哪裏嗎？”
漠河閉上雙眼，用心感受了片刻後，用暫時被上官千顏止住鮮血的手臂指向了正前方的一灣小水泊，“好像在那裏！”
“那你就去找你想要的東西吧。”說著，上官千顏背著漠河來到了水泊邊。
“千顏，那你呢？”
“我？當然是要和這裏的主人好好談談心了。”上官千顏用餘光瞥了一眼天空中一直鎖定著自己的深藍色豎瞳。
“不行！”漠河人生中第一次拒絕了上官千顏的提議，“那可是虛靈王，能和榮耀九星弑虛師匹敵的存在！留你一個人在這裏我怎麽能放心？”
“那你倒是說說如果你在這裏可以幫到我什麽忙嗎？”
“呃……”漠河頓時啞火了，還沒等到編造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漠河便感覺身體一陣騰雲駕霧，然後直挺挺地衝著小水泊而去了。
“快點找，這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這是漠河被上官千顏丟進水裏前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
“雨可姐，雨可姐，你可真厲害，這次的考核你又是全班第一！”漠河懵逼地看著一個估摸隻有七八歲的粉嫩小姑娘一臉興奮地朝自己跑來，還順手抄起了自己的小手，開心地轉起了圈。
這是什麽情況，我不是掉水裏嗎？水裏怎麽還有個小蘿莉等著我？等等，為什麽會是小手？漠河迅速自我打量了一番。我靠！難道我穿越了？還穿越成了一個小女生？這次元空間也太不穩定了吧，跳個水也能穿越，光穿越也就算了，關鍵是竟然變成了一個小女孩，這叫我情何以堪？我漠河可是立誌要成為榮耀九星弑虛師的男人啊！
正當漠河的心態已經快要爆炸的時候，他古怪地發現“自己”說話了，“運氣好而已，隻要平時別那麽貪吃貪玩，你也一樣可以的。因為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天賦是遠遠勝於我的。”
這是……這個小女孩在說話？漸漸地，漠河明白了，自己應該沒有穿越，而是以第一人稱的視角融入到了一段記憶裏。是這位叫雨可的女生的記憶嗎？但虛靈王的棲息之所裏為何會藏有一段屬於人類的記憶？漠河此時的腦子裏裝滿了問號。
“雨可姐你就別謙虛啦，我哪一點能比得上雨可姐呀？雨可姐才是最棒的！”對麵的“小迷妹”一臉崇拜地對著“漠河”就是一頓猛誇，雖然漠河也明白這並不是跟自己說的，但還是被誇得有些飄，畢竟從小到大漠河都是自己誇自己，被別人這麽誇讚還是第一回。
“你這隻小馬屁精，要是把拍馬屁的精力全花在能力提升上，你早就已經超越我了。”
“哈？雨可姐，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才不是什麽馬屁精呢，你看我除了誇你之外還會誇其他人嗎？尤其是那個幹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的黑小炭，別說誇他，不罵他兩句都算本姑娘心地善良、待人寬厚了。”
“你不要總是欺負他，他其實很可憐的，喜歡吹牛並不是他的本性，他這麽做也是為了博得大家的注意。”
“哼，每次提到那黑小炭，雨可姐你都使勁包庇他，幫他說好話，連對我都沒有這麽上心過。雨可姐，老實交代，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黑小炭了吧？”
“小小年紀，瞎說什麽呢？我看你是討打了。”
“哎呀，哎呀，大家快來看呀，我們溫柔賢淑的雨可女神竟然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打人了！”
“小糯米，你別跑，給我站住！”
……
漠河感覺自己像是在看電影，而且還是在看一部不知道電影名字，不知道劇情簡介，連開頭也沒有看到的電影，整個就是雲裏霧裏的狀態，完全不明白在演什麽東西。
給我看這段奇怪的記憶到底有什麽意義呢？這和召喚我的東西之間又有怎樣的關聯呢？
就在漠河迷茫到極致時，眼前的記憶畫麵開始漸漸淡去，隨著畫麵同時消失不見的還有滿池子的水。
咦，那麽多的水跑哪兒去了？咋說不見就不見了呢？漠河踩著腳底幹幹燥燥的沙石，頓時傻眼了。
漠河這裏發生的變故也引起了豎瞳和上官千顏的注意，當二者發現整整一水泊的水竟然在短時間內消失無蹤後，望向漠河的目光裏都充滿了驚疑之色。
“你把水……全喝了？”上官千顏來回打量著漠河的肚子。
“難道我還是饕餮變的不成？”漠河無語地捂著臉。
“那你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好像……找到了。”說也神奇，自從水泊裏的水消失之後，漠河就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先前悲傷難受的負麵情緒通通不見了蹤影，心情是無比地舒暢。而且不僅僅是心靈得到了撫慰，連身體都似乎跟著被治愈了，這不現在腰不酸腿不痛，都可以正常下地走路了。
“好，那我們馬上離開這裏。”
“我們可以就這樣離開了？”漠河頗為忌憚地關注著深藍色豎瞳的一舉一動，總覺得這個家夥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這你不用管，跟我一起走就行了。”上官千顏似乎完全不在意此處的大敵，拉起漠河就準備走。
然而——
“汝可去，其必留！”豎瞳死死盯著漠河，沒有絲毫要放漠河離去的意思。
上官千顏猛地抬起頭，憤怒地看向豎瞳，“你竟言而無信？”
“事有變，非吾咎。”轉息之間，原本深藍色的豎瞳變為了黑紫色，散發出點點妖異的氣息。
“快跑！”上官千顏仿佛已經知道了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拖著漠河就朝山下奔去，連刀海火山的禁製都顧不上了。
但依舊還是為時已晚，一種古怪的黑紫色物質從豎瞳中噴泄出來，像是感染力超強的病毒，幾個呼吸時間便侵染了方圓幾百米的空間範圍。而就在這黑紫色物質準備吞噬上官千顏和漠河時，卻隻將漠河給抓了進去。
隻針對我嗎？這獨眼龍還真是小氣，不就是把你家裏的一點水給搞沒了嗎？用得著這樣嗎？不過也挺好，至少她能夠安全離開了。
在黑紫色空間完全合攏的最後一刻，漠河微笑著，就這樣脈脈地對望著外麵的上官千顏，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也許是為了下輩子還能記清她的模樣吧。
“漠河！”上官千顏伸出手想將他拽出來，但在詭異得無法用常理揣度的黑紫色物質麵前，一切努力都顯得是那麽地蒼白而徒勞。人生中第一次，上官千顏體會到了什麽叫作絕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漠河被逮進“小黑屋”接受死亡的命運，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
“啊！”上官千顏緊緊捂住胸口。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感覺嗎？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竟然也會心痛？不，應該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也有心了？
上官千顏忽地釋然一笑，看來這個世界果然很公平，得到了什麽就必然會失去些什麽，不過既然是我選擇的路，那就由我來走到盡頭吧。
下一瞬間，極其恐怖的氣息從上官千顏身上爆發而出，她的瞳孔和發色都變得雪白，那種白是天地之間最純粹的白，不含丁點雜質的白。與此同時，似幻似真的影子也在上官千顏身後逐漸顯現，虛影每凝實一分，上官千顏的氣勢就更盛一分。
正當她背後的虛影即將化為實質時，上官千顏忽然驚喜地看向了天空中的某處，先前強大的氣息和虛影都立刻消失無蹤，雪白的瞳孔和頭發也轉瞬恢複回了本色，迅疾得仿佛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變化都隻是幻覺。
“哢！”
沒有任何預兆地，紫黑色空間突然斷為了兩截，漠河心有餘悸地從裂口處跑了出來，先是確認了上官千顏安然無恙，然後便發現了上空中漂浮著的那道身影，零點零一秒後，漠河熱淚盈眶、喜極而泣，“白麵書生大人呐！您是來救我的嗎？您不知道，這些時日，為了完成您交代給我的任務，我過得好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