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十二元老
“絕世之希？！”吳恒情不自禁地驚呼出來，仿佛看到兩個橫斷千年的世界在這個並不陌生的名字下又神奇地重合在了一起。
“你聽過？”鍺老看向吳恒的眼神中多了一絲驚愕的情緒和審視的意味。
“沒，沒有。”從鍺老的神情變化中，吳恒可以分明體會到這四個字以及它背後所代表的含義絕對非同小可，不是自己應該知道的，因此立馬矢口否認道。
原本吳恒還很擔心鍺老肯定不會這麽輕易地就相信，畢竟剛才自己的反應有些誇張，可沒想到鍺老卻成功地完成自我說服，“也對，你不可能聽過。因為哪怕是這個組織裏的一員，如果達不到一定的層次和地位，也絕沒有知曉的資格。”
慶幸過關的吳恒又覺得疑惑難明，“不過隻是一個名字，為什麽要搞得這般神秘兮兮的？”
鍺老沒有給出回答，而是默默地眺著遠處深翠色的山巒，目光裏漸漸失去了焦距。
一盞茶的工夫，兩盞茶的工夫，三盞茶的工夫……
鍺老依舊巋然不動。
完蛋了！又睡著了！吳恒真的好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問什麽不好，非要問這種問題。這下好了，不知要得等到什麽時候去了，隻希望不會是“金針菇”式的再會。
終於，約莫五盞茶的工夫後……
“因為……它既是人類無上的榮耀，又是史上最大的禁忌啊。”鍺老沙啞幹癟的獨特嗓音在本已絕望的吳恒耳中聽來如同天籟。
“鍺老，我沒問題了，趕快送我回去吧。”吳恒那個捉急呀，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吳恒生怕下一刻鍺老就真的一覺睡到天明了。
“嗯？”鍺老麵色古怪，顯得相當錯愕，“我還以為你會繼續追問下去呢，沒想到你竟如此懂得分寸。沒錯，你的判斷是正確的，就算你打破砂鍋問到底，我也不會再回答你，有些事情知道得太早了並不是一件好事。”
想不到這也能誤打誤撞的吳恒隻能摸摸頭，憨厚一笑，表示默認了。
“今日的交談很愉快，還希望吳先生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立下的約定。”鍺老的嘴角處掀起了一個滿意的弧度。
……
返程路上。
吳恒不斷回憶著在臨走時分，鍺老忽然附在自己的耳邊尤為鄭重地叮囑：今日你我二人的見麵以及交談內容還請嚴格保密。另外，你曾進入過秦陵三生門的事情也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切記，切記！
吳恒這才意識到，或許鍺老先前還是沒有真正對自己說出實情。他會如此賣力拉攏自己的根本原因極有可能與那次改變了自己一生命運的考古之行有關。
而現在細想起來，好像目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和那座神秘的陵墓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無論是虛靈和地獄門的出現，還是自己偶然撿到的豬頭鎖以及鍺老不明緣由的看好，一切的一切都最終指向了那裏。
秦000，就像是一顆充滿著魔力的磁石。你究竟隱藏著什麽驚天之密呢？
“吳恒啊吳恒，你究竟還隱藏著什麽秘密呢？”與此同時，仍舊靠坐在涼棚下的鍺老撫握著一杯剛剛端遞上來的熱茶，探出自己皺褶的鼻尖，輕嗅著從茶杯中溢散而出的縷縷清香，也發出了一樣的感概。
“嘎吱！”
這時，在鍺老身後一直緊閉的木門突然從裏麵被推開，接著足足十一位擁有強大氣場，但卻又氣質各異的老人依次走出。
“怎麽樣，老鍺，看出點兒什麽了嗎？”一位不僅是滿麵紅光，還留著豔紅色絡腮胡須的老人搶先問道。
鍺老淺抿了一口茶，然後不緊不慢地答道：“一個有本心，有耐心，有慧心，還有……不少秘密之人。”
紅胡子老人略等了一小會兒，見鍺老再沒有動靜了，馬上便拉垮下臉來，眉頭一豎，“這就完了？你說的這些東西我們有誰會看不出來？”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多此一舉，跑來問我？”鍺老淡淡地瞥了紅胡子老人一眼。
紅胡子老人一聽，頓時便炸毛了，“我們昨天召開元老大會，最終的決議是在我們十二個裏麵互選出一位察言觀色能力最強的人去試探那小子。既然你當時以最多的票數勝出，那就應該擔負起這個責任！”
“我如何沒有負起責任了？”鍺老緩緩起身，絲毫不退讓地對視著紅胡子老人瞪得有牛眼大的眼睛，“我送他姻緣是為了看透他的本心，我裝作睡覺是為了考驗他的耐心，我拋出秘聞是為了考較他的慧心。
一個擁有本心之人，極難被來自外界的影響所撼動，也就不會輕易背棄諾言以及我們之間的約定；一個擁有耐心之人，沒有那麽容易被眼前的困難和可能的失敗打倒，也就不會在和虛靈的長久戰鬥中輕言放棄；一個擁有慧心之人，知進退，明得失，所以很小概率會在即將到來的殘酷戰鬥中夭折。
另外，從他的一些微表情中，我可以斷言他還隱瞞了很多秘密，也許他比我們以為的他知道得更多。不過一個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走進三生門的人沒有一點秘密不才讓人覺得奇怪嗎？他的秘密或許能使他在未來變得更加強大。
總而言之，預言應該沒有錯，他就是被命運選中的那個人。”
“可……”紅胡子老人一時語塞，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但又發現鍺老說得也挺有道理的，於是便卡在了這裏，一張老臉憋得更紅了。
“好了，小燁。”在一個極其沒有存在感的角落裏，一位極其沒有存在感的灰袍老者忽然抬手朝紅胡子老人所在的方位虛按了一下，同時輕輕睜開了一直閉合著的雙眼。
如果此刻有小朋友看到了這雙眼睛，定會被嚇得哇哇大哭。因為這雙眼睛既沒有眼白，也沒有眼珠，隻有混沌詭異的一抹灰朦占據了整個眼眶，就像是從他灰色的衣袍上沾染下來的。
說也奇怪，這位灰眸老者一開口，包括鍺老和紅胡子老人在內的每一位在場者都瞬間沒有了脾氣。所有人都微微傾身側向灰眸老者所站立的位置，安安靜靜地低垂著頭顱。
“小鍺這次做得不錯。”灰眸老者向鍺老輕輕點了點頭，鍺老瞬間喜形於色。
“不過未來的道路還很長，需要再觀察。此外，注意封鎖消息，絕世之希還好，關鍵是絕對不能讓那幫人知道，哪怕隻是一個字！”
“請濁老放心！”眾老齊聲應道。
“嗯……很好。今天就先這樣，大家可以自行離開了。”
……
鍺老手裏端著一杯早就已經涼透了的茶水，望著眾人離去的方向，內心是忐忑不安，思緒是漫天亂竄。
到底是什麽意思呢？是對我以公濟私行為的不滿嗎？還是對我玩文字遊戲的警告？亦或者這其實是對我做法的肯定和讚賞？
鍺老的腦海中像播幻燈片似的一幀一幀倒放著濁老在臨別前看似漫不經心地的一句話：我猜，你送給他的這段姻緣不僅僅隻是為了考驗他的本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