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漠河
在和洗澡男一番深入地交流之後，吳恒了解到洗澡男所處的年代是2092年，正好是在“失落的百年”期間！吳恒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靈魂居然可以回溯到這個時代，親身見證曆史的發展軌跡。吳恒當然也向洗澡男打聽了一些其它的事情，比如“天痕”，“科盟”是否已經出現，但是洗澡男一問三不知，或許真正的劇變還沒有發生？
“因為我所處的年代沒有你們這段時期的曆史資料，所以我一直很想知道，在你出生前後的這幾十年裏，世界上有發生過什麽重大事件嗎？”吳恒繼續問道。
洗澡男想都沒多想，脫口而出，“當然有，最大的事件就是虛靈的出現以及弑虛師的誕生了。”
“虛靈？弑虛師？”吳恒好像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我們這個時代是最好的時代，但也是最壞的時代。”洗澡男微微歎了口氣，“大概是在40多年前吧，在世界各地突然憑空冒出來一群詭異的生靈，它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唯一的目標和動力就是獵殺人類，沒有任何緣由地殺戮。而它們的軀體也非常奇怪，像是介於虛實之間的一樣，人類的武器對它們造成不了一點傷害，所以我們將之稱呼為‘虛靈’。”
40多年以前？那不是和老師告訴自己的秦陵石碑發掘時間吻合上了嗎？石碑出世，虛靈出現，這二者之間是否真的存在什麽聯係？吳恒此刻的大腦高速運轉著，似乎冥冥之中抓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於是繼續追問道，“那弑虛師呢？”
“在虛靈出現之後，我們人類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直到有人無意中發現，一個新生的嬰兒在受到虛靈的攻擊時，全身忽然爆發出了耀眼的金光，而這金光竟然擊傷了虛靈。這件事情得到了全球各國政府的高度重視，後來進一步的研究發現，從虛靈出現以後，在我們人類的新生嬰兒中有極小的概率會覺醒各種特殊的能力，這種能力可以傷害到虛靈，仿佛天生就是虛靈的克星。而我們把擁有這種特殊能力的人類，尊稱為‘弑虛師’。”說到這裏時，洗澡男的表情變得有些悲戚，“然而，當時可以覺醒能力的人類都是無法主動戰鬥的嬰兒，而我們也不具備大範圍的星際移民能力。在虛靈出現的頭十年裏，人類都是在不斷地躲藏逃竄，苟且偷生。在那短短的幾年間，全世界的人口銳減了一半之多，那是人類曆史上最黑暗的十年。但是我們也沒有坐以待斃，所有的國家聯合起來，成立了一個專門培養弑虛師的組織——‘絕世之希’，寓意著它將是我們人類最後的希望。它的地位淩駕於任何一國政府之上，具備最高級別的全球資源調配權以及安全保護優先權。‘絕世之希’成立的效果也是非常顯著的，它聚攏了世界上幾乎所有身具特殊能力的新生兒，讓他們安全健康地成長起來，並教會他們戰鬥的意識和技巧。十年之後，第一批年輕的弑虛師們終於出世了，人類和虛靈真正意義上的戰爭，在那一刻拉開了序幕。”
“那現在呢？人類獲勝了嗎？”吳恒迫不及待地問道。
洗澡男搖搖頭，“三十年來，不斷有弑虛師戰死，又不斷有新的弑虛師補充進來，‘絕世之希’成為了戰場後方最重要的機構，源源不絕地為人類陣營輸送著戰力。那些已經犧牲的或是正在奮戰的弑虛師們，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作為籌碼，硬生生地將戰爭的天平扳了回來，如今人類和虛靈的戰事陷入了僵持的狀態，很難說誰能贏得最終的勝利。”
忽然，洗澡男露出一絲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不過今天神奇地遇到了兄弟你，看你還活蹦亂跳的樣子，我想，最後還是我們贏了吧。”
吳恒在心裏默默吐槽：你哪隻眼睛看我是活蹦亂跳了？
洗澡男想了想又說道，“不過，我說兄弟，你這個樣子還能回去嗎？”
吳恒心裏咯噔一聲：對啊，要是回不去了，我豈不是要永遠停留在這片時空，保持這個奇葩的狀態了？剛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千年前有些太激動，竟然忽略了這個重要的問題。
冷靜，冷靜，吳恒一麵努力地讓自己的心神安定下來，一麵拚命地想象著家鄉的樣子，嗯……好像並沒有什麽反應。
莫急，莫急，吳恒又接著在腦海裏慢慢浮想出父母慈祥的麵容，老師嚴厲的神情，左新柔萌萌的小虎牙，大胖被豬拱過的發型，嗯.……好像還是沒有反應。
不慌，不慌，不慌個狗蛋兒啊！吳恒表示現在很慌。
“兄弟，還在不？”一旁的洗澡男試探地問道。
“在呢。”
“呃……兄弟，你也不要慌。有句話叫‘解鈴還須係鈴人’，想想看你是怎麽過來的。”洗澡男熱心地出著主意。
哦，對了，那把豬頭鎖！吳恒剛才有些亂了方寸，把最關鍵的東西給遺忘了。至於豬頭鎖的模樣都不用自己去多想，那頗具特色的醜萌樣子一下子就從吳恒的腦海裏蹦跳出來。吳恒一邊想象著豬頭鎖，一邊在意識裏發出了“返回”的指令。
思維停滯的感覺再一次出現，吳恒心裏一喜，看來終於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當吳恒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麵前的豬頭鎖仍然對著自己傻笑，周圍的環境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麽變化。不過，吳恒發現時間還是流逝了，比起自己開始使用豬頭鎖的時刻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左右，難道豬頭鎖連接的兩段時空在時間上是同步變化的嗎？
吳恒決定再回去看一下。
於是吳恒輕車熟路地輸完密碼後，同第一次一樣，出現在了那間浴室裏。
此時，洗澡男正扒著浴缸邊緣，一遍又一遍地確認，“兄弟，兄弟，你還在嗎？你是不是已經回去了？我這一次是真的要起身穿衣服了，你要是還在就趕緊吱一聲啊。”
“吱！”
“哎，我就知道你還沒回，那我就再稍微泡一會兒。”
吳恒有些哭笑不得，看不出這樣一個大大咧咧的男人還挺害羞的。不過吳恒也確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兩段時空的時間真的是同步變化的，從自己第一次使用豬頭鎖開始，就建立了時間節點的對應關係。至於時空穿梭的地點，兩次都出現在這同一個地方應該也不是巧合，要不就是每次穿越的地點都會是這間浴室，要不就是每次都會出現在這位洗澡男的身邊。
看著洗澡男苟在浴缸裏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吳恒決定不再逗他了，“其實我剛剛已經回去了一趟，現在是第二次過來。”
吳恒看見洗澡男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又一臉警覺地問道，“那你還回來做什麽？是不是想偷看我純潔的肉體？”
要不是沒有身體，吳恒真想一巴掌拍在洗澡男的腦門上：都一天到晚想啥呢？
“我回來是為了驗證之前的一個想法，順便問一下你的姓名，畢竟剛剛你也算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卻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吳恒決定還是跟洗澡男好好解釋，因為自己隻能說話，不能動手。
“我的名字？那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麽？”
“我叫吳恒，恒心的‘恒’。”
“吳恒？好像很普通的名字啊，也沒有什麽寓意。”洗澡男臉上浮現出略顯遺憾的表情。
吳恒忽然發現這個家夥怎麽這麽欠揍呢。
“而我的名字就不普通了，也充滿了詩意。”洗澡男一臉傲嬌地說道，“你聽說過有一句從天而降的仙詩嗎？”
吳恒：？？？
洗澡男用力清清嗓子，神情驟然變得莊嚴而肅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而我的名字就是——”
“大圓哥哥，樂雪剛剛忘記說了，祝哥哥在三天後的比賽大放異彩，一舉奪魁，讓全世界都知道哥哥的厲害！”緊接著，門外又響起一串“蹬蹬蹬”的小跑聲。
“咳咳咳……”洗澡男撓撓頭，尷尬地笑了笑，“我說這是個誤會，你信嗎？”
吳恒：.……
“這個.……‘大圓’，其實是我的小名，樂雪她叫慣了。而我的大名是——”洗澡男的神色再次變得神聖起來，“漠！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