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害怕再也見不到他
男人攤攤手,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道:“這些其實都是小問題,反正不管怎麽說,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唐初微一愣,問道:“什麽目的?”
韓祁風朝著床邊的桌子走了幾步,伸手拿過那上麵的一個打火機和一盒煙,低頭點了一根放進嘴裏,整個人的氣質瞬間痞氣起來。
唐初微靜靜地看著韓祁風,等著聽他的解釋。
韓祁風下巴輕輕抬了一下,朝著廁所裏的鏡子示意,開口道:“你去照一照不就知道了嗎?”
男人的這句話一說完,唐初微心裏便瞬間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快速朝著廁所那邊走去。
站到鏡子麵前的那一刻,唐初微罵人的話已經掛在嘴邊了,但是估計門外現在說不定還有人偷聽,便硬生生忍了下來。
明亮的鏡子裏,她纖細脖子上的肌膚一片雪白,隻是那一片雪白上麵此時此刻卻布滿了一片大大小小的吻痕,顯得迷亂又曖昧。
是韓祁風剛才的“傑作”。
唐初微走出廁所,壓低了聲音質問道:“韓祁風你王八蛋,為什麽要這麽做?”
韓祁風的嘴裏緩緩吐出一口淡白色的煙霧,他的整張臉在朦朧的煙霧背後顯得有些模糊不清,唐初微一瞬間竟然有些恍惚,因為——
莫承南曾經也在她麵前做過同樣的動作,點了煙之後緩慢地吸一口,朝著麵前的她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當時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的不真實。
莫承南這個名字就是在這一瞬間突然闖進唐初微的腦子裏的,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起那個人?而且心裏竟然還生出了一絲失落感……
在這樣一個陌生又無助的夜晚,在這樣一座混亂又黑暗的大山裏,在這樣一群血腥暴戾的人中間,她想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
本來以為這樣的心緒或許隻是一晃而過便會消失,可是在開了一個口之後卻源源不斷地襲來,如同決堤之水一般,再也沒有了盡頭。
在某一個瞬間,唐初微的心裏突然感到了一陣心慌,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被自己的念頭給嚇到了,因為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心裏想的竟然是——
如果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那個男人該怎麽辦?
唐初微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楚門的世界》,裏麵有一句最經典的台詞:假如再也碰不見你,祝你早、午、晚都安。
可是唐初微知道自己做不到,因為她不甘心。
這一次之所以會到九蒙山來,就是為了向她一直以來都相信的佛求一個答案,可是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回去告訴他自己的答案呢,她不可以就這麽消失在這裏。
她必須要出去,見那個人。
唐初微的思緒突然被韓祁風一口打斷:“因為我對他們宣稱的畢竟是你是我的女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更何況我還喝了酒,難道你不覺得發生點兒什麽事情是理所應當的嗎?我不想引起他們的懷疑。”
唐初微啞然,所以原來這個男人剛才的所作所為隻是為了製造出一番假象,讓外麵的人徹底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屬於他以便不敢隨意碰她的假象.……
唐初微抬頭看向韓祁風,眼神複雜:“所以呢?我應該對你說一聲謝謝嗎?”
韓祁風輕笑一聲,看著她:“謝我?從何說起?”
唐初微垂眸想了想,還是解釋道:“畢竟在剛才的那種情況下,我違背了你的意思,其實你明明是可以不顧我的反抗硬做一些事情的,但是你沒有。”
都是成年人,對於她口中的“一些事情”,兩個人自然是心照不宣。
韓祁風的眉眼溫潤,眸子裏似乎是透著一股霧蒙蒙的水汽,良久,他慢悠悠地來了一句:“既然如此的話,那你說一聲謝謝讓我聽聽。”
唐初微:“.……”
這人怎麽就這麽不要臉?
韓祁風比她高出差不多大半個頭,和莫承南的身高差不多,所以唐初微隻能仰頭看著他,看著對方那張無比欠揍的臉,半天,她慢悠悠地開口:“我決定還是不說了,畢竟我不是很樂意說,估計你也不樂意聽。”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便轉身在椅子上坐下。
韓祁風無語,這女人真是.……可真夠記仇的。
房間裏陷入一片寂靜,隱約中隻聽得見外麵大廳傳來的吆五喝六的熱鬧聲音,從爭吵的環境當中脫離出來之後,唐初微心裏隻剩下了唯一一個念頭。
她到底應該怎麽做,才能從這裏逃出去?
莫承南,如果你突然出現就好了。
“別相信我,我可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想想你是被誰帶到這裏來的。”韓祁風冷冷的聲音突然傳來,唐初微的眉頭抖了一下。
她抬頭看向站在床邊的韓祁風,那人的眼眸裏一片冷意,剛才那句話似乎是在警告著她。
唐初微大膽地和他對視著,眼神裏沒有一絲瑟縮的意味,許久,她開口道:“我當然不會蠢到隨便相信一個陌生人,即便是你三番五次地幫我又如何。”
不知不覺中,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多了那麽一絲劍拔弩張的意味,韓祁風冷笑一聲沒多說什麽。
他走到門邊,拉開門把手的前一秒突然轉過頭來對著唐初微說了一句:“你就在這兒好好呆著,如果我沒有進來找你就不要擅自出這個門,懂了嗎?”
什麽時候該堅持,什麽時候該妥協,唐初微的心裏是掂量得很清楚的:“好。”
等到韓祁風一出門,門一關上,唐初微便馬上在整個房間裏開始翻箱倒櫃起來,床頭的小櫃子,茶幾的下層,所有能找的地方她都找過了,但是卻沒有發現一樣至少可以用來砸破窗戶的東西。
整個偌大的房間,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什麽多餘的東西都沒有甚至連煙灰缸都沒有,這樣嚴格的限製,仿佛是早就有準備防止這裏的人逃出去一般。
唐初微心裏萬念俱灰,最後一絲希望也眼睜睜看著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