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才剛剛開始
其實慕晴這麽一鬧,對知了也有好處,她現在也算是恢複了自由。知了一個人拉著箱子走到和靜怡的家,進門後卻發現屋裏空無一人。
“姑娘,你回來了。”知了正站在門口發呆,卻聽到背後有個聲音,回頭,原來是以前的鄰居。
“阿姨,你知不知道和我一起住的女孩去哪兒了?”
“我正要和你說呢,那個女孩讓我等你回來告訴你,她回老家了。”鄰居和藹地看著知了。
“沒說什麽時候回來?”知了有些奇怪,怎麽沒有接到她的電話。
“她說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又趕著回家,就讓我等你回來的時候告訴你。”
“這樣啊。”知了看著屋裏幹淨的陳設,突然有點懷念和靜怡一起的日子。在手機屏寫下靜怡的電話,電話那頭卻傳來停機的提示。
“姑娘你也不要擔心,你那位朋友說隻是想家回去住住,沒別的事的。”鄰居大媽看到知了擔心的樣子,還是好心安慰。
“恩,謝謝你阿姨,我知道了。”知了算是安心,回家這種事本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知了進屋,一個人躺在久違的大床上,任由這幾天的事情飛在腦後。
“Look,if you had ,one shot,or one opportunity,
To seize everything you ever wanted.In one moment
Would you capture it,or just let it slip?”
就在知了即將要墜入夢境的時候,一段嘈雜的音樂在耳邊響起。
“喂?”知了一麵快速答著,一麵狐疑,什麽時候換成了這首歌?她印象中根本沒有換過什麽手機鈴聲,更何況是這首歌,她現在根本碰都不會碰。
“知了,有時間出來見個麵吧。”溫柔舒緩的男聲從聽筒傳送到知了的腦部神經,宋朗?他還好嗎?
想到這裏,知了的心不禁隱隱作痛,家裏出了那麽多事,她現在又在這個時候拋棄了宋培年,想必他是很恨她吧?而即便這樣,知了還是不能拒絕,“什麽時候?”
“上次那家甜品店怎麽樣?”
“好。”
掛斷電話,知了的睡意全無,現實還是將自己生生拉回了回憶,記憶裏的儒商宋培年,陽光明媚的宋朗,熟悉的鏡頭又再次勒住她的喉嚨。她還是無法獨善其身,做不到,也得不到。
熟悉的小店裏,知了進門就看到了窗邊的那個年輕男子,他依舊是那麽優雅,即使身陷家族危機,也可以有意無意地將骨子裏的優雅和淡然繼續保持。
“你來了。”宋朗微笑著看著知了,“你瘦了。”他替她倒好飲料,熱騰騰的巧克力在杯裏冒著熱氣,“你喝這個可以補充脂肪,你太瘦了。”
知了凝視著眼前這個男子,樸素安寧的環境,靜雅淡然的氣度,配上淡淡的鋼琴聲,宋朗所在之地,依舊處處是風景。
“我記得你來這裏一定要吃甜筒,所以就先替你買了。”他手裏突然出現了一盒冰激淩,“甜筒賣完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
“你還記得。”知了突然覺得慚愧,她不配他對自己這樣好的。
“恩,都記得。”宋朗突然抬頭看她,墨色的眸子依舊清澈如泉水,安寧澄澈。
“你變了知了。”宋朗盯著她的眼眸突然微閃,“你不開心對不對?”
知了在這片安寧中稍稍鎮靜下來,卻被這句話,突然擾了芳心。是她,她不快樂,很不快樂,所有人以為她得到了所要的,卻隻有他知道她並不快樂。
“我一直就是這樣的。”她隻能用這樣無聊爛俗的理由搪塞他,她無法向他吐露什麽真情真心,何況她的心早就肮髒不堪,布滿別人踏過的狼藉,感情又何嚐不是千瘡百孔疲憊不堪,又怎能期望和這個一個幹淨澄澈的靈魂,來一場思想心靈的傾吐。
“不是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找我什麽事。”看著男子篤定的眼神,似被看穿一切的知了慌張地打斷她。
“哥他出事了。”
“我知道。”知了苦笑,她怎麽會不知道,他怎麽會不去想,她突然離開宋培年和宋氏危機的關聯性。
“我這次來是想讓你幫幫宋氏。”宋朗緩緩開口,語氣裏有幾分請求。
他大可不必問她願不願意,照男人們普遍的套路,理直氣壯地和她說:給了你這麽多,如果你還有點良心的話,就應該再幫他一次。如果是這樣,知了心底的自責也許還會少點。
“好,怎麽幫?”她幾乎是欣然接受,她怎麽著還是欠宋培年,欠宋氏,甚至欠宋朗的。
“你就不考慮考慮。”見女人這樣爽快堅定,宋朗的眼神竟有幾分慌亂。
“你說吧。”知了輕吐一口氣,回答得毫不遲疑。
“既然你決定了,我先替宋氏謝謝你。”宋朗突然嚴肅起來,“我們需要你去厲珵鳴那裏找到一份關於厲氏收購宋氏的文件,得到收購的具體報價。”
“厲氏要收購宋氏?”知了心裏一驚,“不是說厲氏要給宋氏注資嗎?”
“注資?”宋朗苦笑,“怎麽會有那種好事,厲氏收購宋氏的動作早在宋氏沒有麵臨危機時就已經開始,當時哥和厲氏尋求合作失敗就會發現了厲氏的這個意圖,而這次宋氏財政危機我們都懷疑就是厲氏的陰謀。”
宋朗的一番話信息量太大,以至於知了的腦袋就像受到重擊般暈眩,如果這一切就是真的,那麽厲珵鳴口口聲聲答應自己的條件,就隻不過是哄騙自己的戲言?
“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這些?”知了扶額,厲珵鳴的計劃實在太嚴密,簡直就可以用完美無缺來形如,最後,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包括自己。
“我一直給你打電話,可是總是打不通。”
嗬嗬,知了隻覺得欲哭無淚,原來她的手機早被動過手腳,而自己這幾日,分明就是被厲珵鳴軟禁。
“好,我答應你。”
知了癱軟在椅子上,失去,已經足夠令人悲傷,何況是欺騙和毀滅?
原以為一切的噩夢正在悄然結束,而最可怕的,就是突然知道,原來這一切可怕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自己,就是戰場上沒有靈魂的玩偶,被牽著細線的主人肆意操控著,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