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嫁給我
沒過多久,安平管家就把支票送了過來。
喬影看到支票上麵的簽名,問道:“傅寒川回來了?”
安平管家點了下頭,笑說道:“喬小姐趕得巧,傅先生今天中午剛回的。”
喬影捏著支票默了下,把支票收了起來:“謝謝。”
喬影與張業亭約好了在一家西餐廳見麵,告別了安平管家,十幾分鍾以後就到了地方。
西餐廳布置的很高檔,環境清雅,光線幽暗,是個適合情侶約會的地方。
喬影麵色冰冷,隨著服務員走到一間格子間:“小姐,這邊請。”
張業亭坐在那裏,穿著深藍色的手工西服,一派貴氣。他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目光中劃過一道悅然。
“小影子,你來了。”他站了起來,拎開了對麵的一把座椅。
喬影冷漠的看他一眼,坐下後,張業亭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吩咐服務員上餐,那服務員便做事去了。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杯檸檬水,還有一隻空杯,醒酒器擺在桌角的位置。張業亭拿起醒酒器,倒了兩杯紅酒。
他拿起酒杯,對著喬影道:“先慶祝我出院吧。”
喬影坐著沒動,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支票按在桌子上,往前推了過去。
張業亭垂眸一看,愣了下,抬眸看向喬影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喬影語氣繼續淡漠著,她道:“我知道是你付清了餘下的貸款。”
張業亭微吐了一口氣,誠懇說道:“這是我補償你的,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好麽?”
喬影唇角諷刺的勾了下:“補償?你覺得能夠嗎?”
她的目光從他身上那套昂貴的西裝,他的腕表上一掃而過。那一身的金貴,都是對她的羞辱跟折磨。
在喬影尖銳、犀利又諷刺的目光下,張業亭和煦的臉撐不住,麵上露出了窘迫。他放下酒杯,眼中露出了痛色。
“十年了……”
“這幾年裏,我一直在拚命努力。希望有一天能夠回來,能夠贖清楚我的罪孽。”
他看著喬影:“小影子,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餘生來補償你。”
“餘生補償?”喬影冷笑了一聲,眸光一冷。
桌麵上擺著銀光閃閃的餐具,她拿起一把牛排切割刀放在張業亭的麵前:“我不需要你的餘生,隻要你現在。”
她的意思很明白。
張業亭看了一眼那把切割刀,手指握緊了:“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
他緩緩的拿起了切割刀,這時候服務員把牛排送過來,感覺到氣氛的異樣,一時不知是該離開,還是把餐盤放下再走。
張業亭的手指緊緊的握著切割刀,服務員看他這邊桌上還有一把,說道:“是掉在地上了嗎?我馬上給您換一把。”
張業亭看他一眼,淡淡說道:“沒事,你下去吧。”
服務員又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默默離開了。隻覺得這兩人不像是情侶,像是仇人。
張業亭把切割刀放在喬影麵前的餐盤上,心平氣和道:“如果你堅持的話,我答應你。”
“但請你跟我吃完了這一頓飯。”
喬影看了一眼餐盤中的煎牛排,麵對著眼前這麽個人,她恨不得切的是他的肉,又哪裏來的胃口吃下去。
而對張業亭來說,哪怕喬影坐著不動,陪他吃完這一餐都好像是分外的滿足了。
他將牛肉切割成小塊,修長的手指握著刀叉,溫柔的臉俊美,畫麵看起來分外優雅。
張業亭將麵前的一盤牛排切完了,跟喬影的那一份交換了下,又重新切了起來。
他說道:“你應該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了吧,醫院不會開除你。另外,警方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你放心,不會再有人打擾你。”
喬影靜默著沒有回音。
張業亭又看了她一眼,說道:“跟警方說,暫時不追責這句話的,是我的助理。當時我醒來沒有什麽力氣,交代了他去辦事,不過他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
“小影子,我不會再傷害你。你相信我,我也不會用追責這兩個字,作為要挾你的把柄。”
“……”
喬影一直不吭聲,就變成了張業亭一個人的自言自語。但他不在意,好像要趁著這個機會,一股腦兒的把話都說出來似的。
“……這些年,我不敢回來。不是怕你恨我不肯放過我,而是怕你已經結婚了,我就再也沒了機會……”
“每晚,我都會夢見你,夢見我們以前的時候。這些年,我沒有找別的女人……”他苦笑了下,“有時候走在馬路上,看到跟你相似的人,都會以為那是你……”
“我這次回來,找了你很久……原來你們都搬到了北城。”
張業亭放下了刀叉,眼眸內滿是深情:“小影子,我知道你還沒有結婚。我們忘記一切,重新開始?”
喬影一直偏頭看著窗外,這時候才轉過頭來,諷刺而淡漠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你以為說那些,我還能被你感動?”
她嗬嗬笑了起來:“你張業亭,現在是多麽富貴的一個人。再看看我,我的故事,還需要我說嗎?你能聽嗎?”
“你知道一個人的靈魂,被分割切碎,再重新拚湊起來的痛苦嗎?”
“你知道因為我,我的家人遭受到的痛苦嗎?”
“看看你現在坐在這裏,西裝筆挺,人模狗樣,你配在這裏說話嗎!”
喬影的聲音,隨著她情緒的無法控製,漸漸拔高了起來。
餐廳內的人不多,喬影的話讓那些人看了過來,詫異的看著這邊。
喬影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充滿紅血絲的眼瞪著張業亭:“張業亭,我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別用那些騙人的把戲來糊弄我。我不知道你回來找到我是什麽目的,但如果你想真心贖罪,我已經告訴你該怎麽做。”
“如果你沒不敢,就別再來找我!”
喬影甩完話就推開椅子要走。
她把支票留在了這裏,上麵有傅寒川的簽名,不管張業亭想要幹什麽,有傅寒川這個名字,他多少應該忌憚一點。
手腕被人握住了,張業亭在她轉身的時候就匆忙站起拉住了她。
“小影子。”張業亭的手指用的力氣很大,讓喬影一時無法掙脫,但這一用力,也讓他的胸口傷疼了起來。
他隻是可以出院,但傷口並未完全愈合。他的另一隻手捂住了胸口,後背微微佝僂,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忍了下,再重新直起腰來:“你說的,我都知道。我知道我做錯了……”
“我不該為了榮華富貴背叛你,讓你遭受那樣的折磨……我當時不知道……”他停頓下來,英俊的麵容扭曲了起來,顯得痛苦萬分。
“十年了……我們看似走了出來,其實都沒有……你不能接受別人,而我也因為對你的罪孽不能忘記……”
“小影子,能治愈你傷口的是我,隻有我……我們重新開始,重新生活不好嗎?”
張業亭掏出了一隻紅絲絨的方塊形小盒子,手指輕輕一按,吧嗒一下子打開了。裏麵放著的是一玫光華璀璨的鑽戒,鑽石很大,碎芒瑩然。
“嫁給我,讓我照顧你。”
他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喬影,而喬影的眼睛卻被那閃耀的碎芒刺痛了。
鑽石是堅貞的,最純淨透徹的寶石。
可是他對她做了什麽?
喬影一巴掌拍開了擺在麵前的鑽戒,盒子連同鑽戒一起滾到了地上。
張業亭不顧那枚碩大的鑽戒,隻想要留住喬影,他不願撒手,喬影掙紮了起來:“張業亭,你不想死在我手下的話就放手!”
這時候忽然一股很大的力道將喬影拽在了一邊,她感覺到自己的左臂像是被一隻大鉗子夾住了,身體隨著那股力道被拽了過去,而她被張業亭握住的右手腕也從他的手裏拽脫了出來,手腕處還留有被張業亭用力握住的痛感。
喬影的力道比不上張業亭,但以裴羨的力氣,對付一個受傷了的男人綽綽有餘。
這家西餐廳,好巧不巧是裴羨旗下的產業,全國連鎖,有專人打理。他本來隻是經過,順道進來看一下經營。去後廚檢查的時候,聽到一個服務員在那說什麽一對情侶好像在吵架,男人握著切割刀,服務員請示經理去看看情況。
裴羨便也一起出去查看了,卻看到靠窗的位置,那所說的吵架的情侶,其中一個正是他認識的人——喬影、張業亭。
裴羨聽說了張業亭已經出院的消息,鮑副院長告訴了他的,警察局那邊也說了,張業亭不會起訴喬影。
看著那一對人坐在那裏,裴羨的腳步便停住了,也叫住了前去想詢問狀況的餐廳經理。
因為誤會而分開,再複合,是情侶間常有的戲碼。
看樣子,張業亭在求得喬影的原諒,他們要複合了……
那一刻,裴羨隻覺得心裏有一種刺痛了的感覺。
餐廳經理什麽時候離開的他不知道,他看著那邊……看到張業亭拿出了戒指求婚。
閃耀的鑽石戒指,他也曾經有的……
正當裴羨怔忪發愣時,卻看到喬影一把拍飛了那戒指,緊接著就出現了兩人相爭不下的局麵。
裴羨想都沒想的走了過去,一把抓過了喬影,把她擋在了身後。
裴羨的出現,讓張業亭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還有其他人突然冒出來。
他看著裴羨,臉色沉了下來,沉聲說道:“我跟喬影的事情,不關你的事!”
裴羨看了一眼喬影,對著張業亭淡淡說道:“這家餐廳是我的地方。你們打擾到了我的客人,你說是不是與我有關?”
張業亭擰了下眉毛,正要說什麽,裴羨又道:“張先生,聽你的口氣,你知道我?”
張業亭不言語,裴羨看了看喬影,又問道:“你回來找她,那麽應該是把我也查過了。”
張業亭回來找喬影複合,那麽應該是把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感情也調查過了的。以他的背景實力,調查一個人不難。
裴羨的臉不喜不怒,漫不經心的說著,好像在談論天氣一樣的。這沒什麽,因為他也在調查張業亭。
張業亭沉沉的目光盯著裴羨,這個男人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平心靜氣道:“裴先生,我確實查過你。”
說著,他看了一眼喬影再道:“因為我想知道她的一切。那段時間,感謝你照顧了她。現在,就請你把她交回到我的手裏。”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你的手,應該去握別人。”
裴羨麵色冷漠,淡淡道:“如果我看到的,是喬影願意心甘情願的跟你走,那我什麽都不會做。”
“可是顯然,她不願跟你走,你還驚擾到了我的顧客。”
“再者,我跟喬影相識一場,到了這個時候,我更不可能不聞不問。”
也不知道裴羨的哪一句話刺激到了張業亭,他的臉徹底的陰沉了下來,手指骨一根根的握了起來。
裴羨注意到他握起的手指,往四周看了下冷聲說道:“張先生,也許你該找其他機會。”
這句話,可以理解為想打架,就請下回,或者想找喬影接著再談,也也請下回。裴羨不管張業亭怎麽理解,把話說完了,他就打算帶著喬影走了。
他的手掌貼在喬影的後背,看似推著她往前,又感覺是在保護著她不受別人打擾。
喬影可以感覺到他寬大的手掌貼在後背的感覺,讓她心底又起陣陣酸澀。
她不知道這家餐廳是屬於裴羨的,應該是在他們分手以後他再創辦的。關於他的很多事,她都沒有那麽清楚了,如今陪在他身邊的人是燕伶。
同時,她的心裏又有些惶恐。
張業亭的存在,就仿佛是一麵鏡子,將她隱藏的黑暗過去折射了出來。她不願意讓裴羨看到,隻想趕緊的離開這裏。
她更希望裴羨什麽都不要問,什麽都不要說。
張業亭看著前麵兩人漸漸離開的身影。喬影的個子高,身形纖細,而她旁邊的男人個子更是高大挺拔,兩個人站在一起,隻是一個背影就莫名覺得登對。
他的眼睛紅了起來,對著那道背影忽然大聲道:“我不在意!”
大聲的說話,牽扯到了他的肺腑,張業亭捂著胸口,另一隻手撐在了桌麵上借以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他繼續大聲說下去:“我不在意你被強,暴過!我要對你負責!”
喬影在那一刻,隻覺得有一把到從她的後背深深的捅了過來。她渾身僵立著,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再那一刻冰凍住了,然後像是被點燃了,在她的四肢百骸奔騰,就要衝破她的體膚。
餐廳的人不多,但在此刻更是好像整個空間都凝結住了。
喬影不敢往任何一個方向看過去,身體在不可控製的顫抖。這時,忽然有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一雙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推著她往前快速的走了出去。
喬影用來支撐著走出來的那股氣息到了門口就消失了,她的腳步一軟,整個人往下沉了下去。
裴羨看到軟軟就要跌倒在地的女人,手臂往她腰部一滑,另一隻手穿過她的後膝,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快步的走向電梯。
電梯門口有幾個等候著的人,當下一部電梯上來的時候,電梯門打開,裴羨抱著喬影走進去,不給其他人進來的時間,直接摁了去地下停車場的按鍵。
“你們走下一部。”他不由分說,不讓其他人進來。
那些早先等候在那裏的人不樂意了:“哎,你這個怎麽這樣,憑什麽?”
裴羨臉色陰沉,冰冷狠戾的眼一掃,像是要殺人似的,那些人立即閉嘴不敢再說什麽了,訕訕的移動腳步往旁邊一部電梯走去。
電梯門合上,裴羨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女人。她緊緊的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嘴唇也失去了最後一絲顏色。
他依然可以感覺到她的身體僵硬,而且在顫抖。
裴羨這輩子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好像心裏住進了一頭噴火的獸,此時正在裏麵咆哮著,想要毀天滅地。
他的嘴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眼睛死死的瞪著前麵緊閉著的不鏽鋼門,渾身的肌肉也緊繃到了極點。
電梯叮的一聲響,不鏽鋼門往兩側打開,空氣灌入進來,眼前的視野也打開了。
麵前一涼,裴羨回過神來,他低頭看了一眼喬影,抬步往車子那邊走去。
他把人放入車內,正要給她係上安全帶的時候,喬影忽然眼睛一睜,掙紮了起來。
“不要!不要碰我!”
她的力氣很大,打在裴羨身上的時候,砰砰的悶聲作響,骨頭都在生疼。
裴羨擰住了眉毛,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座椅中。他發現喬影的眼睛雖然是睜開的,但她的眼神是空洞的。
張業亭的話好像讓她陷入了過去的夢魘中。
“你不要碰我!滾開!”眼淚從她的眼眶滑落,她拳打腳踢,用盡一切力量保護自己。
“噓,是我……你看清楚了,是我……”裴羨哄著,眉心緊緊的擰著。他不敢弄傷了她,手一鬆,又被她打了幾下。
一直掙紮了十幾分鍾,裴羨也沒有把安全帶給她扣上。她這個狂亂的樣子,就算是給她扣上了安全帶,也不能安全開車。
最後由於喬影的不肯配合,裴羨索性抱住了她,把她禁錮在了懷裏安慰:“你清醒一下,是我,是我啊……”
喬影掙紮不起來,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哭泣:“……你不要打我,不要……我好疼、好疼……”
“求你放了我吧……”
裴羨的心髒,好像被一道道的鞭子抽打過,緊咬著的牙露出了白色。
她突然分手,是因為想起了那個?
她到底遭遇了什麽?
張業亭強,暴了她,還打了她嗎?
裴羨的呼吸沉重,每深吸一口氣,都感覺肺部在刺痛著,痛的他無法呼吸。他抽出手打了喬深的電話,讓他用最快的速度到雲通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喬深接到電話,在手機裏就聽到了喬影的尖叫聲還有哭鬧聲,平時需要用二十分鍾的路程,他縮短到不用十分鍾就趕過來了。
車子刹車時,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車輪在地麵上擦出一道深深的輪胎印記。
他看到車內被裴羨按住的喬影,不等裴羨說什麽就馬上下了車子。
裴羨看到喬深過來,打開車門,半摟半抱的將喬影強製轉移到後車座。隻這一簡單的移動便讓他的臉上身上又吃了好幾下拳頭。
“你來開車!”裴羨的命令聲中帶著壓抑的憤然。
喬深二話不說,馬上坐在駕駛座上,駕車離開了停車場。
車上,喬影還在掙紮哭鬧著,整個人好像陷入了癲狂。喬深用力的攥緊了方向盤,指骨捏到發白,而裴羨則是繼續抱著喬影,不讓她亂動。
“去景逸別墅。”在前方一道路口的時候,裴羨又一次的吩咐。
喬深往後視鏡看了一眼,裴羨道:“難道你想讓你父母看到她這樣嗎?”
裴羨在景逸別墅區內有一套私人物業,以前他跟喬影一起住過。後來分手了,他便從別墅搬去公寓住了,如今那裏空著無人居住,每周鍾點工人去打掃一次。
喬家的人都住在四合院內,喬深還沒有購置私人物業,裴羨的私人別墅眼下是最合適的地方。
別墅地方夠大,喬影即便是吵鬧,別人也不會聽到。
黑色的車在夜色中如幽靈滑過,經過的車輛聽到車內的尖叫聲也會被嚇一跳。
喬深把車開得很快,不一會兒便進了別墅的範圍。裴羨把喬影抱下車來,此時她已經哭得脫力暈了過去,軟塌塌的任由他抱著。
裴羨把喬影送到了臥室,把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喬深一臉痛色的看著床上的人,努力的控製著情緒。他緊握在門框上的手指,幾乎要把門框捏碎。
裴羨回頭看了一眼喬深,低聲說道:“先讓她睡一覺。”
熄燈很久了的別墅,今夜燈火通明。
兩人一起下樓,裴羨在客廳站定,看著喬深道:“是誰傷害了她?”
而喬深的也同時響起來:“她怎麽會突然這樣?”
裴羨:“張業亭?”
喬深:“你逼問她了?”
又是同時響起的低沉壓抑的男人聲音,聲音落下時,兩個男人互相的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