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 坐沒坐相
蘇湘看了眼傅贏,就什麽都明白了。
她跟傅贏每天都會通電話,傅寒川所謂的聽說,就是聽傅贏說。
此時,電梯打開,走出來很多人往對門走去,應該是走親戚的。
對門住著的是一對中年夫妻,鄰居太太開門,看到蘇湘這邊,一邊招呼著親戚進去,順便再往蘇湘家看了一眼。
蘇湘看了看傅寒川,往後退了一步先讓他們進來,然後對著鄰居大方笑笑說聲過年好就關上了門。
這段時間,傅寒川常出現在這裏,蘇湘偶爾也會聽到那些家庭婦女背地裏的話,更有大膽熱情的直接上來詢問那個男人是不是她男友,蘇湘一直是稱朋友,大方應對。
傅寒川來過蘇湘這裏幾次,上次更是在這兒住了一晚,如今就更自在了,像是在自己家一樣。
他打開鞋櫃拿了自己的拖鞋,換了鞋以後就拎著東西徑直的走到廚房,從袋子裏往外掏盒子。
蘇湘關上門進來,愣愣的看傅寒川在水龍頭下洗手。
她記得傅寒川第一次來這裏時,捧著個大花盆還要問擱在哪裏。
她看了眼依然放在電視櫃上的那盆蝴蝶蘭。花已經謝了,葉子還是油綠的。
傅贏小朋友手裏也拎著一隻袋子,很沉的樣子。他扯了扯蘇湘的衣角,蘇湘回過神來,傅贏道:“給你。”
他答應過的,回來帶禮物給她。
蘇湘看外包裝袋就知道裏麵是什麽。傅贏卻一定要她打開來看,蘇湘便依言拆開看了。
是貝殼堆徹起來的一棟小屋,傅贏彎腰雙手撐在茶幾上,對著蘇湘笑,那缺了牙的笑顯得稚氣可愛。
他指著貝殼小屋道:“這是我拆了二十個風鈴做的。那些風鈴太沒有創意了。”
傅贏的學校注重動手能力,小家夥看不上那邊的東西,覺得夠不上他送禮的要求就自己做了一個。
貝殼小屋,以帶花紋的大螺殼做牆體,白色的小貝殼做窗邊還有門框,圍牆是那種長柱形的貝殼。他還用椰子殼做了門,還有窗子,嵌在裏麵,可以用手推開。
傅贏指著一一給蘇湘介紹,然後道:“你喜歡嗎?”
對蘇湘來說,兒子送什麽她都喜歡,更不要說是他親手做的。她用力點頭,手指戳了戳那道靈活的門,道:“當然喜歡。”
傅贏就說道:“等我以後有錢了,就買真的大房子給你。”
他直起身體,炫耀似的瞥了一眼傅寒川。
傅寒川一臉無語。
他對著蘇湘道:“出去買菜嗎?”
他從三亞帶過來一些當地特色菜,但也不能靠這麽幾個菜當午飯吃。
三人又換了鞋去菜市場。
過年時候的菜市場更加熱鬧,東西南北的蔬菜水果,海陸空肉類全部都備上了,要什麽有什麽。哪怕接近中午,那裏也有勤勞的小販。
不過這期間的東西都不便宜,海鮮翻了一倍。
傅寒川付錢不手軟,他現在很喜歡跟她一起逛市場。看她仔細挑菜,挑完了他就拎袋子付錢。
到了水產市場的時候,那裏都是水,魚肚子裏麵的東西,還有魚鱗看著髒兮兮的,傅寒川眉頭也不皺一下。當活魚吧嗒甩尾巴的時候,他就往蘇湘旁邊一站,給她擋下了。
傅贏看了眼,心想:爸爸,你不要這麽殷勤的。
回去做飯的時候,傅寒川看蘇湘做菜,在她旁邊道:“明年過年就不用那邊去了。”
蘇湘手指一頓,沒說什麽。
吃過午飯以後,蘇湘把沈老夫人給的紅包還有黃玉交給傅贏。傅贏捏著溫潤的玉石,喜歡的不得了。
傅寒川看著那塊玉,想老太太那麽大年紀了,心裏就有些歉疚。他心裏留了個念頭。
新年的最後幾天,傅贏被傅寒川讓人送到了吉隆坡,在那陪了老夫人幾天,一直到過了元宵節才回來。這都是後來幾天的事了。
初四一早,蘇湘帶著早就準備好的過年禮,去了祁家給祁海鵬拜年。
祁海鵬還是不明白她跟祁令揚是怎麽分開的,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強留,隻是一直遺憾。
他很喜歡蘇湘,蘇湘也說了,會繼續把他當長輩,把珍珠當做自己的女兒,倆家的關係不會斷。
蘇湘接著把老夫人給的玉也交給了珍珠,不過珍珠還小,怕她弄丟了,隻讓她戴一小會兒就讓祁海鵬保管了。
祁海鵬這種地位的,看過的珍寶無數,一看這玉就知道是好東西。那邊老夫人把這麽珍貴的玉給了珍珠,想來是把孩子當成了自己親曾外孫的。
祁海鵬心裏感慨,葉家的人都很善良,蘇明東真是造了大孽。
他對蘇湘道了謝,又說道:“也替我謝謝老夫人。”
祁令揚也在祁家老宅,他搬了回來,與珍珠一起陪著祁老爺子,不再兩頭跑了。湘園跟古華路那邊的房子都空在了那裏,讓家裏傭人每隔兩天過去打掃一下。
祁令揚看到蘇湘,淡淡的問候一句:“來了。”就像他簡短了的新年祝福。
他先與蘇湘疏離了起來,保持了距離。
蘇湘離開祁家老宅的時候,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窒悶感。
有一種感情,叫相對無言。蘇湘與祁令揚之間一直平淡,但也默契,如今又默契的沉默了。
他們要再坦然麵對彼此,需要很多年以後了。
祁令揚站在老宅的三樓,看著蘇湘離開院子,上車。她的車在馬路上行駛,然後消失到看不見。
閔悅真曾經問他,為什麽不再把蘇湘追回來,三年前,他可以拋下一切追過去,為什麽現在不能夠。
她不懂蘇湘,也不了解他曾經的卑劣。
祁令揚永遠是最懂蘇湘的人,他說過要給她幸福,現在不能給她了,也不會再打擾她的生活。
不想她痛苦難受,就是他能夠給她的最後的幸福,哪怕隻是一點點。
這個年,大家都過得忙碌熱鬧,傅家老宅的傅正南對著一室的清冷,坐在書房喝了一口清茶,手指夾著一根煙。
傅寒川從三亞回來以後,隻帶著傅贏來這裏走了一遭,飯都沒吃就離開了,父子倆都沒什麽話說。
傅寒川出門的時候,問傅正南道:“你後悔了嗎?”
傅正南以前威嚴孤傲,那麽多人圍著他,巴結他。他過年時,幾乎很少在家,外麵那麽多的應酬在等著他,可當他不再是傅家的掌位者,不再是商會主席,他就隻是一個有錢人。
他在親情方麵幾乎沒有,愛情也早早的葬送了,他一無所有,權力,家庭,愛人,朋友,都離他而去。他成了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哎……”
隨著一聲沉沉的歎息,傅正南將煙摁滅在了煙灰缸,緩緩起身離開了書房。
書房裏,隻剩下了那一盞涼透了的清茶。
……
過了初八,又開始忙碌起來了。
蘇湘剛開完了會議,歐洋進來,交給了她一隻牛皮紙袋的文件。
蘇湘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誰送過來的?”
歐洋道:“是宴先生。”
蘇湘想到宴孤前幾天送她回來時,提到了慈善晚會的事,心裏就大概有數了。她對著歐洋道:“你先出去吧。”
歐洋點了下頭便出去了,順便把門帶上了。
蘇湘拆開牛皮紙袋,裏麵隻有兩張紙,是關於那個周老板,還有龐夫人的個人資料。
宴家雖然是這幾年才來到北城的,但他們卻有著最隱秘而龐大的情報網,不然也不會在短短幾年裏就躋身金字塔尖了。
蘇湘一看這兩人的資料,眉頭就皺了起來,越往下看,心裏就越驚。
原來扶蕊基金成立時……
蘇湘看完了資料,就把文件收起來,鎖在了保險櫃裏。
她坐在椅子上,腦子裏又過了一遍。
那些人背後攻擊蘇湘,想趁她在基金會還沒站穩腳跟的時候將她拉下來,這個目的她是猜到了的,可那些人居然為了錢這麽沒有底線,讓她憤怒。
蘇湘壓了壓憤怒,繼續工作,同時心裏想,她記下了,她會把那些蛀蟲都給揪出來的。
午飯的時候,莫非同過來了,他往她休息室一坐,說道:“聽說你跟傅少一起過年了?”
蘇湘糾正他:“還有傅贏在的。”
她讓傅寒川帶走了傅贏去陪卓雅夫人過年,回來後讓傅贏陪她吃飯也是應該的吧。
莫非同摸了摸鼻子,決定還是不要亂說話,免得把傅寒川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小草一腳踩死了。
傅寒川跟蘇湘之間的感情土壤貧瘠,可不是在小心翼翼的養棵還魂草嗎?
莫非同春節時,為了避免他家的戰火,跑到國外躲清靜去了,這會兒才剛回來,把再國外買的禮物送過來了。
他在口袋裏摸了摸,掏出了一隻女士手表:“今年的新款,限量的。”
對送給妹妹的禮物,他肯定不會手軟的。
蘇湘也不客氣,從盒子裏直接掏出了戴在了手腕上,左右看了看,莫非同半邊屁股搭在她的辦公桌上,從她的筆筒抽了一根尺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膝蓋,看她在那裏左看右看。
他翹著嘴唇道:“好看吧?”
蘇湘平時不戴手表,她也沒有戴珠寶首飾的習慣,隻有在參加宴會時才會戴一下,不過這支表戴著,還真的挺好看,很襯她的手。
“謝謝。”她揚開笑容,“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給我發紅包。”
莫非同拎著尺子敲了下她的腦袋:“拐著彎罵我老?”
紅包是長輩給小輩的,這壞丫頭。
他心裏想:傅少比我還大半歲的,一會兒去氣氣他。
蘇湘冤枉道:“哪有,我覺得你一向直來直去的。”
莫非同轉念一想,他以前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不過他買手鏈的那家商店隔壁是賣手表的,就進去了。
莫非同想到還放在車裏的手鏈,心裏就沉了下。他決定暫時不去想那條手鏈,對著蘇湘道:“對了,慈善晚會上的事兒,我幫你查了查——”
他還沒說完,蘇湘道:“我已經知道了。”
她往保險箱看了眼,莫非同一愣:“你知道?傅少告訴你的?”
蘇湘道:“宴大哥剛剛派人送了過來。”
提到宴孤,莫非同腦子裏就浮現那位鐵板臉的大哥,真真是不苟言笑。那位老兄比他個子還高,一臉冷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黑幫教父。
莫非同消息送遲了一步,就開始說人家的八卦,他道:“你知道嗎,祝家的千金在追求他。”
蘇湘腦子裏就浮現宴孤麵對著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的畫麵,馬上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位祝小姐,蘇湘在一次宴會上見過她,說話嗲嗲的,很會撒嬌,聽說是祝家的掌上明珠,花邊緋聞無數。
宴孤的性格,很難跟那樣的千金合得來吧。
兩人說話時,傅寒川過來了,看到莫非同坐在蘇湘的辦公桌上,他皺了下眉,走過去就將莫非同從桌上拉扯了下來。
“坐沒坐相。”
莫非同睜大了眼睛,說道:“我妹子都沒說什麽,你看不慣什麽啊?”
吃醋就直說唄。
蘇湘看了眼傅寒川,他們一直在工廠那邊見麵,他從來沒去過她的工作室。
以前她的工作室在湘園,後來她從湘園搬出來,暫時的安在門店那裏,等她找到了合適的寫字樓就搬過來了。
她租了一整層樓,是其他公司搬離後撿了個現成的,都不需要重新裝修,桌椅辦公器材什麽的,都是現成的。
蘇湘工作室業務量增大了,人手也要隨之添加,這麽大的空間正好。她還租了樓上半層樓,改成了舞蹈室,那邊還需要裝修一下,不過裝修隊伍要過幾天才能過來。
除了各部門領導有獨立辦公室,其他都是用外麵的大空間,而蘇湘的辦公室在最裏麵,所以傅寒川過來的時候,肯定外麵那些人都看見了。
蘇湘一想到這個,眉毛更加皺緊了些,他有什麽要緊事,不能在電話裏說,要來這裏。
蘇湘道:“有什麽事嗎?”
傅寒川把手裏的文件袋放在她桌上,說道:“有空的時候看一下。”
蘇湘垂眸看了一眼,又是文件袋?
莫非同好以整暇的抱著手臂,眼尾餘光掃了一眼傅寒川,大概也是為了慈善晚會的事兒吧。
周老板敢在公開場合羞辱蘇湘,莫非同聽說後當時就氣憤不已,更不要說傅寒川了。
要不是那王八蛋被保安趕出了宴會廳,落在他手裏肯定讓他變豆瓣醬。
不過說來也奇怪了,等他再去找那王八蛋的時候,那人竟然像是消失了一樣,估計是知道自己得罪了人,出去避風頭去了。
莫非同看了眼傅寒川道:“這幾天好幾個奢侈品牌亞洲區的口碑大幅下滑,你幹的?”
那幾個奢侈品正好都是那位周老板在代理的。
過年期間,正是奢侈品銷量大增的時候,卻在年前的時候突然傳出各種問題,銷量可以用慘淡來形容。
最慘的一家,被動物保護協會攻擊虐殺動物,每天有愛護動物的人士在門店前麵抗議。
這麽一來,等那幾家奢侈品品牌商查明原因……哦不,不需要等他們查明原因,到時候會有人給他們透露風聲的,那位周老板的代理權不但會被收回,估計還要麵臨索賠。
不過傅寒川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那些奢侈品光鮮亮麗的背後罪孽太深。
蘇湘愣了下,她對奢侈品一向不關注,還不知道發生了這種事。
她看了看傅寒川,知道了他的來意,說道:“我已經知道了。”
傅寒川眉頭微蹙了下,看向莫非同,莫非同聳了下肩膀道:“人家現在可是有大哥的人。”
他拍拍傅寒川的肩膀,覺得這位老兄要加分也是艱難的,搏好感還要拚速度。
幸好,祁令揚沒有再參一腳。
蘇湘以前是孤立無援,現在有這麽多人幫她。莫非同就覺得蘇湘有一種神奇的力量。
不過那些人的背景資料是查出來了,莫非同見傅寒川過來了,也就不繼續摻和他的事兒了。
想想這位老兄還比他大半歲,總不能等步入老年才能追回蘇湘吧。
莫非同對蘇湘告辭,說道:“有傅少這個問題專家來了,我就放心了,有需要的話再找我。”
傅寒川巴不得莫非同這貨趕緊滾。他看到了蘇湘手腕上的表,她從來不戴手表的,傅寒川看得眼睛紮著疼,心裏憋悶。
他挪開視線,眉頭又皺了下,頓時回過味了。
莫非同那個貨,聽起來在抬高他,居然暗戳戳的踩低他,說他不如他。
莫非同的一句問題專家,讓傅寒川聽著舒服,後麵又說有需要再找他,可不是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嗎!
精明一世的傅少,頭一次被莫非同那頭腦簡單的貨給貶低了。
莫非同嘴上得了便宜,吹著口哨回到了車上。看到副座駕上擺著的首飾盒,他的好心情就起不來了。
他拿起那隻首飾盒,重重的吐了口氣。
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條水晶手鏈,晶瑩剔透的紫水晶被透過車窗的陽光折射出明亮紫芒。
他把水晶放回了盒子裏,盒子放在車頭。
他點了根煙,心中沒來由的煩躁了起來。
他才剛從機場過來,還沒回去莊園,關於周老板的消息還是他的手下電話告訴他的。
那女人現在在莊園工作室,還是跟那男人出去浪去了?
老校長身體還在恢複期……還是她在家陪著呢嗎?
莫非同抓了抓頭發,將煙頭摁滅了,把車開了出去。
他回了一趟莊園,莊園的負責人給他看春節期間的營業報告。
春節裏,很多人來這邊度假,營業額是往常的三倍。
莫非同把報告丟還給經理,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藍小姐的工作室也正常營業嗎?”
經理馬上道:“藍小姐一直在的,而且她的銷量挺不錯的。”
莫非同胡亂突突的心居然奇異的平靜了下來,還覺得有點兒高興。
不是說她銷量高不高的問題,而是聽說她一直都在。
莫非同就覺得像是平靜的湖麵下,有一條快樂的美人魚在遊來遊去。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那小土妞跟美人魚半點都搭不上關係。
莫非同把這歸結為他文學水平不高,反正他高興就是了。
他抄著口袋往藍理的工作室走去。
遠遠的就能看到她的那間玻璃房,陽光透進去,半間屋子都是明亮的。
藍理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岔開了雙腿,前麵是一隻石磨轉子,轉子上是一堆白泥。她的毛衣推到了手肘上,沾了滿手的泥,正在捏什麽東西。
她的頭發綁了起來,紮成了一個丸子頭,頂在腦袋上鬆鬆垮垮的全是碎發。
莫非同站在幾步遠的地方,打量著那個女人,她沒有發現他,全神貫注。
莫非同看了一會兒,心裏居然期待她不經意的抬頭,然後發現他站在這裏時,對著他眼睛笑彎起來,招手讓他進去。
但這樣的畫麵沒有發生,莫非同隻好自己走進去。
他推開門,屋子裏暖熏熏的,還有種淡淡的泥土味道。
他走到藍理的側麵,她也沒有發覺,莫非同拳頭抵著唇輕咳了一聲。
藍理聽到了聲音,這才抬頭,看到麵前的男人,一愣,然後像是莫非同想象的那樣,眼睛笑彎了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
她有一顆小虎牙,不過不是很明顯,但笑著非常可愛就是了。
莫非同心中像是被撞了下,又突突的跳了起來。
“咦,你回來了啊,瑞士好玩嗎?”
藍理見到莫非同就站了起來,她身前掛著一條麻布圍裙,上麵漸滿了泥點子。莫非同近距離的看,才發現她的臉上也有一道泥痕。
若是以往,他看到這樣邋遢的女人是要往後退一步的,但是現在看她就覺得可愛,憨憨的。
莫非同點了點頭,裝作漫不經心的道:“還行吧。”
藍理羨慕這種隨時隨地可以打飛的的人,想去哪裏就哪裏,自在悠閑的很。
她道:“莫非同,幸好你讓我來這裏,這個春節我出了很多貨。”
她指了下靠牆的一排木架子,上麵原本擺滿了她的作品的,現在已經差不多空了,就剩下了幾個日本歌姬。
莫非同想,這女人還算有點良心,正愉快時,臉就耷拉了下來。
架子旁邊有一道門,那是通往裏間的,是藍理的休息室。
此時那扇門打開了,一個男人從裏麵走出來,看到莫非同時,也是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