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等著變光頭
紅色的車在彌漫的塵土下漸漸遠去,在天色最後一點昏暗時變得模糊。
傅寒川垂著的手,攥得死緊,臉頰繃起的線條冷硬無比。他看著前方,眼內隻有不肯放手的堅定。
……
吳老師的工作效率很快,在一個周末的時間就辦好了傅贏的轉學問題,周一傅贏便要進入私立學校上課。
早晨,傅贏穿著睡衣晃出房門口,對著正好也從門口走出來的傅寒川冷冷一瞥,連爸爸都沒叫一聲,趿著拖鞋無精打采走向餐廳。
傅寒川看了眼小家夥的背影,眉頭微皺了下。
學校上課時間比較早,所以傅贏起床一般要比他早半個小時,而且起床的時候就直接換好了校服。
宋媽媽為了傅贏新學校的第一天,特意做了他愛吃的蛋包飯,傅贏坐下就開吃,悶不吭聲的。
傅寒川一如既往穿著筆挺,西服搭在他的手臂上。經過客廳時,他隨手將西服搭在沙發扶手,在餐廳將椅子拉開坐下。
傅贏埋著小腦袋吃飯,眼角瞥到他的褲腿便丟下勺子走了。
宋媽媽看了看小家夥板著的小臉,回頭看了一眼傅寒川:“這……”
傅寒川捏著筷子,冷聲道:“先別管他。”
孩子轉學肯定鬧情緒,尤其是在沒有跟他做過商量的情況下。
宋媽媽“哎”了一聲,回頭看了眼兒童房的房門,呐呐的繼續去廚房幹活。
傅寒川吃了幾口,放下筷子起身。
兒童房內,傅贏窩在他的床上,睡他的回籠覺,眼睫毛卻在微微顫抖著。
傅寒川的雙手插在褲兜裏,冷冷的看著被麵上鼓起的小小一團。
傅贏在這樣的盯視下根本沒辦法入睡,拎著被子將整個腦袋都蓋了過去。
“你這樣要到什麽時候?”男人低沉冷淡的聲音響起。
傅贏甕聲甕氣的聲音從被子裏冒出來:“我不去上學!”
傅寒川抬起腕表看了一眼,說道:“你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起來。”
語氣裏,不容半分違逆。
傅贏的指甲一下一下刮著嘴唇,手表的熒光在被窩中透出一絲光線。他看著上麵一秒一秒的跳過去,憋得後背開始冒汗。
“我數到十,再不起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傅寒川平直冷淡的聲音在讀秒,“一二三……”
一直到九,傅贏憋不住氣了,謔的一下掀開被子,大聲道:“煩死了!”
他烏黑的眼珠子泡在淚水裏,晃啊晃的看得叫人舍不得,偏偏那張幾乎跟男人一模一樣的小臉倔強著不肯服軟。
傅寒川冷睨著他,父子兩個的眼神較量了起來。
時間又一點一點的過,傅寒川的臉色越來越冷,傅贏小手捉緊了被子,再一次大聲的道:“我不要去那裏上學!”
傅寒川最後看了眼時間,這一次沒有再跟他廢話,大手一伸,直接將傅贏從被子裏拖了起來。
傅贏崩潰的又哭又叫:“你們大人一點都不尊重小孩子!”
傅寒川被兒子的哭鬧吵得額頭青筋突突的跳,忍著不下手揍他一頓,用最後一點耐心給他換了校服。
宋媽媽站在房門口聽著孩子的哭鬧聲,心說這家裏沒個女人還真的不好對付日子。
過了一會兒,房門打開,傅贏穿著新校服出現在門口,眼睛裏還包著一泡眼淚,眼睛紅紅的。他噘著小嘴,滿臉不情願。
傅寒川站在他的身後,手裏拎著他的小書包。
宋媽媽連忙擺出一張笑臉,眼角的皺紋擠得像是菊花似的:“小少爺,吳老師來了。”
傅寒川冷聲道:“我送他過去。”
“啊?”宋媽媽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後連忙應和,“好的。”
車內,傅贏的兩條小腿隨著車子的顛簸微微晃動,他看著連良發過來的消息:傅贏,你真的不來學校了嗎?
在知道自己要轉學後,無處話淒涼的傅贏小朋友便在一個深夜給連良打了電話,兩個小孩子對這個突然的轉變都挺懵的。
傅贏看了眼前麵傅寒川的後腦勺,吸了吸鼻子,他摁了通話鍵,當著他的麵給連良打電話。
“嗯,我現在就在去那個學校的路上。”
“我一點也不想去那裏上學,可是我爸爸逼著我去。”
“如果我在那裏不高興,我就打爛他們所有的窗子,把學校燒了……”
這邊傅贏幽怨的說著電話,傅寒川從後視鏡冷冷掃了一眼,一點都沒搭理。
車子一停,新學校到了。
傅寒川解開安全帶:“到了,下車。”
這所是全市最好的私立小學,名門貴族子弟的聚集地。
站在校門口看進去,裏麵漂亮的校舍處處可見講究。學校學生人數少,校門口沒有眾多的私家車,但每一輛都是豪車係,從車內走出來的孩子也一個個都趾高氣揚的,目不斜視的往裏麵走去。
傅贏扁著小嘴,望著眼前全然陌生的地方,那一步怎麽也不肯往前。
他眼睛餘光掃了一眼在他身側,那個高大威武的身影,腳悄悄往後退了一步打算逃跑。
隻是還沒等跑出去,肩膀就被人扣住了。
傅寒川冷聲道:“你要敢逃學,就別被我抓到。不然,你就等著變光頭。”
“還有,不管是學校的玻璃、草坪,還是別的什麽,隻要學校老師給我打電話,你也一樣等著頭發被剃光。”
傅贏氣憤的噴著氣,小手摸了摸頭發,生氣的衝他吼道:“我討厭你!”
說完,他就轉頭往裏麵跑進去了。
傅寒川瞧著傅贏的小身影,微微沉了口氣,腳步一抬跟著走了進去。
就如同傅贏第一天上學那樣,在校長辦公室,傅寒川跟校長談了會兒便離開了。
他看了眼時間,開車往傅氏大樓駛去。
每周一的早晨都是最為繁忙的,又是趕上年關將至,公司內所有的人員都恨不得多出一雙手一雙腳來,走路都是帶著風的。
而今天顯得更為忙碌。
傅寒川筆挺的身影一進入大廳,冷眼一掃眉毛微蹙了下,徑直走向總裁專用電梯。
到了總裁辦,傅寒川便摁了內線電話通知喬深進來。
傅寒川脫下外套大衣掛在角落衣架上,喬深敲了下門進來:“傅總。”
傅寒川整理著袖扣,往辦工桌那邊走,沉穩的身姿不慌不亂:“今天怎麽回事?”
由於他早上送傅贏去了學校,又在校長室耽擱了那麽一會兒,對於進來時看到的異常自然要問個清楚。
喬深道:“哦,是這樣的。在您沒來公司之前,王總監先召開了一個會議,公布了蜘蛛計劃,因為是臨時*進來的項目,一時打亂了節奏,大家時間上都很緊張。”
傅寒川在皮椅上坐下:“蜘蛛計劃?”
說到這個計劃,喬深顯得有點兒興奮。他道:“這是盛唐從封氏爭取過來的項目,如果研發成功,對整個旅遊業將有著深遠影響。”
傅寒川麵無表情,將一疊放在他桌麵上,等著他簽字的文件打開。
喬深道:“那便是新項目。原本,封氏打算交給祁氏,不過這段時間……”
喬深一提到祁氏,便機敏的打住了話頭。
想也知道這項目是怎麽搶過來的。
祁令揚接手了祁氏,短短兩個月時間便掌握了整個公司業務,在這前提之下,開始了新一輪的領域拓展,也就是他的老本行——高科技公司。
祁令揚早年成立了盛唐科技,在高科技行業很有名氣,祁海鵬當初也想過讓祁令揚回公司把這一塊內容做起來,隻是那時候祁令揚深陷傅家繼承人爭奪中,而今隻不過把晚了幾年的業務再提上日程。
而封氏是老牌的旅遊公司,業務遍布全球,為了更好的服務客戶,一直在推陳出新,在自身公司條件限製下,向科技公司進行招標。
祁令揚的名氣在,封氏一直青睞於他,本以為無望了,祁令揚卻突然傳出了那樣的桃S色緋聞,封氏擔心影響自己的公司形象,便被傅氏名下盛唐截了糊。
傅寒川垂眸看著項目計劃,一邊聽著喬深的口頭敘述,擱在文件旁邊的手指微微曲起。
喬深:“……封氏的這個計劃,針對的是自由行的客戶。如今參加自由行的人越來越多,但是由於地接原因,造成用戶很多不愉快的體驗,投訴很多,差評很多。”
“他們推出的這個蜘蛛計劃,是在客戶訂購了他們的產品後,將新軟件打包售出。采用遠程協助,對用戶進行導遊服務,住宿服務,紀念品服務等。計劃書上提到,這款軟件將具有定位裝置,也就是當遊客每到一個地點,軟件便會自動發出當地景點的內容介紹,路線攻略,還有住宿酒店介紹等等……”
傅寒川目光微微閃動,腦子裏想的卻是傅氏搶了祁令揚的項目,這對祁令揚來說,一定記著這筆賬……
他打斷了喬深道:“傅氏也有旅遊板塊,封氏這麽心大,敢將業務交給我們來做,不怕我們用了他們的設計理念?”
聞言,喬深抿了抿嘴,訕訕說道:“這個業務,是卓雅夫人要求王總監一定要拿下來的。夫人說了,封氏推出這款新軟件,可以申請專利,傅氏承諾在專利期內,若要推出同等服務,會向封氏購買軟件版權。”
傅寒川慢慢的摩挲著手指,傅家跟祁家雖有矛盾,但兩家公司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卓雅夫人這麽做,她想幹什麽?
她又是什麽時候做出這個決定的?
傅寒川氣息一沉,抬頭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辦公室的門關上,傅寒川垂眸又一次看了一眼項目計劃書,眼內閃著冷光。
董事長辦公室內,比起總裁辦更加不得安寧。
傅正南一臉陰沉的拿著隻茶杯,而卓雅夫人則神色淡淡的翻看著一杯雜誌,兩人不發一語,整個辦公室內彌漫著超低的氣壓。
傅正南一隻手捏著杯蓋,另一手托著茶杯,杯蓋撇著水麵的浮沫,摩擦著杯子的細微摩擦聲在這安靜的空間內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顯得刺耳無比。
“咯噠”一聲,茶杯擱在桌麵上,茶水來回晃動,杯蓋被傅正南隨手放了上去。
他冷聲道:“你什麽意思,是要挑起傅氏個祁氏的戰爭?”
相比傅正南的陰沉,卓雅夫人氣定神閑,慢悠悠的翻過一頁書,她看著上麵的一件毛皮大衣,不緊不慢的道:“傅氏贏來賺錢的大項目,你怎麽反而不高興了?”
她抬起頭,臉色微笑,但是眼底不見絲毫笑意。
傅正南道:“傅氏祁氏,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搶了他們的生意,你想幹什麽?”
卓雅夫人冷笑著瞥了他一眼,低頭再繼續翻著雜誌,說道:“傅正南,你在位的時候,一直跟祁氏避開正麵交鋒,為什麽呢?”
“……”
她將雜誌放在沙發上,緩緩站了起來:“既然都是做公司的,在生意上有所爭奪是很正常的事,你這麽生氣幹什麽?”
她的唇角冷冷勾起:“因為那是你兒子的公司,你舍不得他?”
“傅正南,你可別忘了,那野種現在在給祁海鵬幹活,跟你有什麽關係?”
傅正南麵色鐵青,怒道:“我看你是瘋了!整天胡說八道!”
卓雅夫人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我瘋了?你當我不知道,你維持傅氏祁氏幾十年的風平浪靜,不就是因為那個女人的關係嗎?”
“傅正南,現在的傅氏,已經不是你在的時代了。”
“我要為我兒子賺錢,一個小小的項目算什麽。”
“你也是,作為傅家的最大權力者,心應該放在哪兒,你不清楚嗎?”
她陰冷的深深看一眼傅正南,對著他挑釁的挑了下眉,轉身走了出去。
她恨俞可蘭,也恨那個女人,壓了幾十年的怨憤,這口氣也該出了!
傅正南一口氣梗在喉嚨口,對這個女人的肆無忌憚氣得攥緊了拳頭,一拳擊打在桌麵上。
她這麽做,必定會引起傅、祁兩家的爭鬥!
祁家的勢力不小,鶴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道理,她難道不懂嗎!
……
祁氏的會議室內,祁令揚麵對著眾多公司高管,麵色一片平靜,沒有人看得出那張冷靜的麵皮下麵是什麽。
祁氏在高科技領域剛剛起步,封氏這一單如果能接下來,對祁氏的聲譽將大大提升,是最好的開門紅,而現在單子被搶,眾人一片菜色。
麵對這位新任的領導人,一位高管大膽開口道:“祁先生,在這短短幾天內,不隻是新業務被搶的問題,其他業務也在波動。”
“還請祁先生盡快消除這次的負麵影響,盡快將祁氏的形象提升起來。不然這個年隻怕是過不好了。”
幾句話過後,會議室內又陷入一片更深的沉寂。
縱然祁令揚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形象,平時跟下屬也總是和顏悅色,但他畢竟是總裁,是掌握了整個公司生殺大權的最高執行者。
這是直接將責任扣在總裁的腦袋上,也就這位高管仗著是祁老先生留下的得力幹將才敢這麽說。
安靜了幾秒鍾之後,祁令揚的麵色依然一片清冷,他轉頭看向情報部門,平靜道:“盛唐的那位總監有受賄行賄的行為?”
以前祁令揚跟俞蒼蒼有合作,才能在短短時間裏將盛唐做到那一步,所以深諳情報部門的重要。
祁氏以前跟大數據公司合作獲取情報,在祁令揚接手後便成立了自己的情報部門,反應更加靈敏迅速。
那人點了下頭:“據我調查,確實有此事。封氏跟傅氏都做旅遊業務,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盛唐就不在封氏的選擇範圍內。”
就算祁氏出了這個緋聞,封氏可以另擇科技公司,可偏偏選擇盛唐,這讓人感到吃驚。
盛唐的那位總監賄賂了封氏的項目負責人,用專利購買的建議說服了封氏的高層點頭,至於行賄問題則是盛唐跟其他公司的牽連了。
其實仔細想想,封氏走出這一步,不管那位負責人怎麽進行遊說,那些高層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軟件一推出市場,隻能暫時引領一段時間,其他公司肯定會效仿相似軟件,到時候封氏就不再具有優勢。傅氏提出專利建議,又答應購買其版權,就表明了立場,不會做相似研發,這對封氏來說還能賺一筆版權費。
隻不過這位總監為了拿下項目對負責人行賄,這就等於把把柄露了出來……
祁令揚眼眸一冷,對著宣傳部道:“還等什麽?”
有時候一樁負麵新聞出來,在來不及恢複大眾期望的時候,就是爆出其他公司的黑料,把其他公司的形象拉得更低,轉移公眾視線。
比起桃S色緋聞,受賄行賄行為更直接的影響公司形象。
話落,眾人看著祁令揚皆微微一怔,對他如此果斷下達的指令表示驚訝。
要知道,盛唐是他一手做起來的公司,他這麽做,盛唐不就受到很大影響了嗎?
他忍得下心嗎?
祁令揚眼眸清冷,說道:“怎麽?”
宣傳部的代表吞了口口水,不確定的問了一遍:“祁總,真的要把料爆出去?”
聽說,那位總監是在祁令揚成立公司的時候就跟著他的,在他離開盛唐後,擔任公司一把手。
祁令揚直到這個時候才顯出情緒的波動,他的聲音冰冷:“你的意思,是要我來做宣傳?”
“哦不,不,當然不是,我馬上去做。”
會議結束,總裁辦公室內,助理肖雲垂手站在辦公桌前道:“祁總,您的早餐已經涼了,要不要我重新去給您再買一份?”
祁令揚鬆了鬆領帶走向皮椅,淡淡道:“不用了。”
封氏項目被搶的消息傳出來,公司一早便開起了緊急會議,祁令揚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
他看了眼那份涼透了的早餐:“去熱一下。”
肖雲立即拿了早餐出去了。
以往,祁令揚的貼身助理一直是楚爭,在他進入祁氏後,楚爭便派到了耀世那邊駐守,肖雲成了他的新助理。
此時的茶水間,肖雲拎著早餐過去,就聽裏麵議論開了。
“這簡直是不近人情啊,盛唐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那姓王的也是他一手培養的,說坑就坑,真夠狠啊!”
另一人涼涼道:“老孟就慘了。當著他的麵揭人家醜事,這不是找死嗎?”
“這位祁二公子,也不知道裝的什麽心,怎麽也是祁老先生的親兒子吧,當初拿著盛唐送給傅氏。祁大公子不在了吧,現在又回來折騰,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這幾位議論著的,都是那些參加了會議的高管屬下,大概是針對傅氏的行動已經知情,在這裏當閑話聊。
“嗯哼!”肖雲站在門口,眾人回頭一看嚇了一跳。
肖雲走進去,環顧眾人一圈,冷聲道:“公司的每一個行動都要保密,你們卻在這裏當談資,是傅氏派來的商業間D諜嗎?”
一個女人訕訕的擠著笑道:“肖助理,我們爬到這個位置,在祁氏起碼奮鬥了五年以上,怎麽會是間D諜,你也太嚴肅了,我們就說說而已。”
肖雲往前走了兩步:“說說而已,你們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麽嗎?”
“就算是國家隊的教練,帶隊的時候就隻代表了這一隊人的利益,不會看在昔日帶過的隊員份上就將冠軍拱手相讓,這個道理你們都不懂嗎!”
沒有人敢拿自己的飯碗前途開玩笑,有人服軟道:“肖助理,我們說錯了,可別在祁總那兒告狀,行嗎?”
肖雲抿著唇,比祁令揚還嚴肅,眾人看了看他,整了整神色拎著杯子訕訕退場。
肖雲板著臉將早餐放入微波爐加熱,心裏憤憤。
祁總才進入祁氏幾個月,根基不穩,這些自稱老臣子的仗著資曆才敢在他背後肆無忌憚。
回到總裁辦公室,肖雲將早餐放在祁令揚麵前。
祁令揚看了一眼他的臉色,揭開飯團的包裝紙,一邊問道:“有事?”
肖雲沒有要告狀的意思,但是把剛才那些聽來的簡單說了下。他道:“祁總,自從祁大公子去世後,祁老先生的身體便大不如前,這才造成了現在公司的這番情況。”
“外界覺得祁氏依然固若金湯,但是總歸有些不同了。”他頓了下,不解的看向祁令揚道,“祁總,當初盛唐是你一手創立,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