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有舍才有得

  蘇湘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他。


  祁令揚看著她澄澈的眼睛,手指拎著衣袋掂了掂,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反正再叫她收下,她也不肯的。


  他笑了下道:“不請我上去喝杯茶嗎?”


  蘇湘張了張嘴,之前他幫她修過電路,那時候都沒有好好的謝謝他。


  她點了下頭,兩人一起往樓道裏走去。


  廚房裏,蘇湘在燒水,祁令揚抱著手臂斜倚在門框上看著她忙碌。


  餐廳裏打包回來的菜被她一件件的取出來,好像還在決定一會兒熱菜的順序,這邊擺一下,那邊弄一下,聽到水燒開的翻滾聲,又不緊不慢的去倒熱水沏茶。


  祁令揚微微笑著,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幕很舒服。


  他有幾個朋友也是單住,就連他自己也是一個人獨住,但都沒有在這裏感覺到的那種舒服感。


  這個屋子雖然小,但是有煙火氣,好像有她在的地方就會覺得溫馨。


  一杯清茶端在麵前,祁令揚回過神來,笑著接過道:“現在怎麽樣,還有什麽要修的嗎?”


  蘇湘看了他一眼,她家裏哪有那麽多壞的東西。


  她往流理台上抬了下下巴,比劃起來。


  ——上次沒有讓你吃成麵,看樣子這次又要請你吃翻熱菜了。


  祁令揚看了眼,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反正我不是很挑。”


  他轉身,在客廳坐下打開了電視機。


  蘇湘繼續在廚房準備晚飯,一時間兩邊都沒什麽聲音各做各的。


  祁令揚往廚房的方向看過去,唇角再次微微的翹了下。


  不知過了多久,蘇湘一抬頭的時候就撞入男人溫柔的眼眸,她微微的怔了下,心裏湧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她並不習慣自己被人這樣注視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打破這種奇怪的氣氛。


  也就這短暫相接的幾秒鍾,忽然水花四濺了起來。


  蘇湘連忙轉頭看過去,她洗的蘑菇被水衝了出來,而另一邊熱著的炒菜冒出淡淡的焦糊味道,一時間手忙腳亂了起來。


  正丟下手上的活兒準備去關火的時候,男人挑起衣袖走了進來,不慌不忙的拿起鍋鏟翻了翻菜,一邊低下身體將鍋底下的火力調小,讓一盤炒菜心受熱均勻。


  鍋鏟翻炒的聲音嚓嚓的響了幾下,裝盤盛出來,依然是碧綠色的,並沒有因為翻炒過而發黃。


  蘇湘瞧了瞧他,想不到他出生矜貴,做這些的時候竟然也是很熟練的。


  傅寒川就不會,大爺似的回來就等著吃,頂多會下個麵,而且還不怎麽好吃,碗也不洗就丟水槽。


  蘇湘意識到自己又想起了那個男人,她的眉心皺了下,像是趕走腦子裏嗡嗡飛的大黃蜂似的晃了下腦袋,訕訕的收回目光繼續將蘑菇洗幹淨。


  怎麽這個時候還能想起那個人。


  這邊洗著菜,另一邊翻炒著熱菜,狹小的廚房並不寂寥,連洗菜做飯都不覺得無聊了,反而希望能夠一直這麽下去。


  祁涼揚看了眼水池邊站著的女人,忽然開口說道:“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蘇湘一側頭,就見祁令揚笑了下,已又將一個熱菜盛了出來,他對她伸出大手道:“你那洗好了嗎?”


  蘇湘將洗幹淨裝在小筐的菌菇遞過去,他拿起一邊的刀,快速的切好放入魚頭湯。


  祁令揚占據了灶台的位置,蘇湘沒有別的什麽可幹的,便將熱好的菜端出去。


  看似的默契,讓人生出一種錯覺,好像一起生活了很久似的。


  祁令揚聞著飯菜香,坐在蘇湘的對麵,喝著一鍋煮出來的熱湯。


  這頓晚餐吃得挺早,太陽還沒落山就已經吃上了。


  沒有多餘的話,隻有電視機一會兒冒出吵鬧的廣告,一會兒又是深宮劇的台詞。


  祁令揚抬眉看了眼蘇湘,忽然開口說道:“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這個項目……其實我跟傅寒川之間有競爭。因為你的幫忙,才讓我跟帝梵先生更早一步的洽談……”


  “所以他今天,為難你了嗎?”


  蘇湘咀嚼的牙關慢了下來,淡淡的眼眸看著麵前的男人。


  難怪他們在商場說的話那麽的針鋒相對。


  其實回想起來,跟傅寒川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並沒有為他做過什麽,倒是給祁令揚做了一些事。


  也難怪卓雅夫人說她吃裏扒外。


  蘇湘扯了下唇瓣,放下碗筷比劃起來。


  ——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什麽。


  他不說,也不讓她進入他的世界,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好像他從來沒有在她的身上去找過價值感,在他看來,她可能就是個無用的累贅吧……


  不過現在他們既然已離婚,她為誰做事,都好像已經不重要了。


  祁令揚看著她神色淡然的模樣,溫潤的眸色更見認真,一句話就在嘴邊,廚房微波爐忽然“叮”的一聲響,腦子忽的清醒過來。


  俞蒼蒼的話驀然在腦際響了起來。


  他輕咳了一聲,低頭喝湯來掩飾自己一時的迷亂。


  是有些話不能問,怕失去了這份簡單的美好,還是怕沒有守住自己的心,將這幾年的籌謀付之東流,其實他自己都還沒有想清楚,也沒有決定好。


  蘇湘看了他一眼,隻覺得他好像怪怪的。


  最後一道東坡肉也熱好了,蘇湘起身去拿,這時候突然響起來的門鈴聲是另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祁令揚往廚房看了眼,先起身去開門。


  門外,莫非同瞪大了眼睛:“怎麽是你?”


  若不是確定自己沒有喝酒,一定會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小啞巴住的地兒,怎麽會冒出別的男人來,而且這個人還是祁令揚!

  祁令揚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為什麽不能是我?”


  蘇湘手上套著微波爐手套捧著肉出來,看到莫非同也是愣了下,莫非同看了眼蘇湘,側開身體繞過祁令揚走了進來。


  “小啞巴,你怎麽讓他進來了?”


  話音落下,看著那半桌的菜,莫非同愣住了。


  感情還在這兒吃上了。


  蘇湘將肉放在桌上,看向莫非同。


  因為他不懂手語,她必須要去拿到手機。隻是她剛要輸入的時候,莫非同拎起了手裏一盒青團道:“朋友送來的新鮮玩意兒,給你送幾個嚐嚐鮮。”


  莫非同自從說要當蘇湘的大哥以後,得了什麽好東西就想往這邊送。


  他將青團隨便的往桌角一放,拎開張椅子也坐了下來道:“哈,剛巧我也沒吃晚飯。”


  意思就是,他也要在這邊吃。


  他大爺似的側坐著,斜睨著眼挑釁的看著祁令揚,今兒還非要壞了他的好事不可!

  想要見縫插針,趁虛而入?


  嗬嗬!


  蘇湘看著已經對起眼來的兩個大男人,不知道他們又怎麽鬥起來了,她搖了下頭,轉身又一次的走入廚房。


  祁令揚勾著唇道:“三少,晚飯是我做的,你不怕我下毒?”


  莫非同輕嗤了一聲:“你都吃上了,我怕什麽。”


  蘇湘拿著一雙碗筷出來,莫非同接了過來吃上了,一雙眼睛不放鬆一丁點的瞪著祁令揚。


  他是個直腸子的人,這會兒飯菜味道再好他都沒心思吃,一直的把話憋在肚子裏。


  盡管知道傅寒川的計劃,也盡管裴羨一再的說不要去介入他們的事,可真的看到了,他無法做到冷眼旁觀。


  一頓飯吃下來,莫非同的眉毛官司打了無數,祁令揚卻是淡然處之。


  好不容易等蘇湘收拾碗筷去清洗,莫非同上前一把揪住了祁令揚的衣領眯著眼道:“你跟傅寒川怎麽鬥都沒關係,但這是你們的私事,她是無辜的,她也不是你們可以利用的工具!”


  他壓低著聲音,齒間嘶嘶的響。


  對於傅寒川的那什麽狗屁計劃,他是不讚同的,而對於祁令揚,他更是不齒。


  他們兩兄弟之間的私鬥,就像是兩股洪流把蘇湘卷入了進去,他在一邊看著幹著急,看得心火燒!

  他也沒有辦法做到忍耐。


  蘇湘拿著抹布出來擦桌,走到門口的時候,隱約的聽到什麽“利用”什麽“工具”,她不止一次的聽到這幾個詞了。


  她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口。


  隻聽客廳隱隱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道:“……傅寒川都不急,你急什麽?”


  蘇湘猜測他們爭論的大概是祁令揚跟她說的那個什麽物聯網項目。


  這對他是個很重要的項目嗎?


  她微抿了下唇,這時,祁令揚看到她閃現在門邊的衣角,眉心皺了下說道:“蘇湘,要我幫忙嗎?”


  莫非同也意識到了,他推開了祁令揚道:“用不著你來幫忙。”


  他重重的咳了聲,然後道:“剛才你說這是你做的飯,那你回去歇著吧,接下來我來收拾就可以了。”


  就不喜歡跟他同處一個屋子,尤其這是小啞巴的地方。


  祁令揚看了眼蘇湘,倒沒再多說什麽,他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走到蘇湘那邊輕聲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再一瞥莫非同,意有所指的道:“時間不早了,有的人不適合幹雜活就別添亂。”


  門關上,莫非同對著門板揮了揮拳頭,看到蘇湘看過來的目光,他左右別了下脖子,將衣袖卷起來。


  廚房裏,莫非同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洗碗。


  他倒也不是大少爺似的什麽都不會幹,把滿是泡沫的碗堆套起來,直接放在水龍頭底下,當是噴泉洗碗似的一次性給衝洗了。


  蘇湘還沒有見過這種洗碗的,可又挑不出什麽毛病。


  莫非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後背抵著流理台,一臉嚴肅認真的對著蘇湘道:“小啞巴,你怎麽沒有幫傅少爭取那個項目,你應該幫他的嘛。你知道那對他是非常重要的。他跟祁令揚是……”


  莫非同差點就沒忍住,將那兩人的關係給說了出來。


  舌尖硬生生的在牙間收住,不小心的給咬了下,疼的他“嘶”了一聲。


  也因為他這一咬舌,蘇湘沒有察覺到他的怪異,語音道:“如果他先來找我,我會幫他,但他並沒有。”


  “可能在他看來,我就是那麽的一無是處吧。”


  蘇湘很平靜的陳述了一個事實,莫非同悶悶的吐了口氣,有些話憋在肚子裏又不能說,把他難受的要命。


  “你別那麽想。你看你做的那些事兒……”莫非同一想到讓人注意到蘇湘的,都是因祁令揚而起。這個時候就算對那個人零好感,他也不得不承認,是那個人先發掘了蘇湘的另一麵。


  捫心自問,好像是他跟傅寒川瞎了眼,不對,應該說是他們先輕視了蘇湘的存在。


  一想到這個,莫非同心裏又有種吐血的衝動。


  一把寶刀,被他們看成了廢鐵,被那個姓祁的打磨出了亮光。


  “你做的那些事兒都挺好的,對,挺好的……”


  蘇湘看著闌珊點頭的莫非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說這對傅寒川很重要,有多重要?”


  莫非同皺著眉看了她一眼,沉沉說道:“生死存亡。”


  蘇湘心裏咯噔一聲,整個人怔在了那裏。


  就算傅寒川對她再如何,畢竟是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的夫妻,聽到這樣嚴重的詞匯,她的一顆心還是會為他擔憂。


  祁令揚的公司被傅氏收購,這是傅寒川自己經手的,怎麽就變成了生死存亡這麽嚴重?


  莫非同說到這裏,怕自己沒忍住被蘇湘再問出些什麽來,不等蘇湘再問什麽,他先一步的道:“小啞巴,你別再問我了,具體的我不好說。”


  他眸色複雜的看了眼蘇湘:“總之,你、你還是跟祁令揚保持距離……”


  莫非同含糊的說完以後就匆匆的離開了,好像怕泄露了什麽機密似的。


  蘇湘一個人沉默的站在廚房,心裏還是不安定,她咬著嘴唇,拿手機給傅寒川發信息,但是對著屏幕,她又不知道該怎麽問。


  整件事情裏,她完全是一頭霧水,今天見到他,他也隻是在一件西服上為難了她,並不見他有別的怪異之處。


  她沉了沉氣息,問道:傅寒川,那個格林計劃,對你影響有多大?

  傅氏大樓的辦公室。


  傅寒川看著完全沉落下去的夕陽,直到天色完全黑透。


  現在的傅寒川,即便不需要加班,也是在辦公室磨時間。


  一方麵是不想聽到傅贏老是纏著他問媽媽什麽時候休假結束,另一方麵,沒有了那個人,感覺那個家少了些什麽,讓人很不舒服。


  有時候習慣性的叫蘇湘去衝杯咖啡什麽的,宋媽媽都會一臉無語的說太太已經離開了。


  喬深忍著餓得咕咕叫的肚子進來:“傅總,今天還要繼續加班嗎?”


  說著,他的目光又忍不住的看了眼前麵挺拔站立的男人。


  上午出去的時候一套黑的,吃過午飯就換了銀色的,跟走秀似的。


  傅寒川一貫的深色係的西服配白襯衣,今日難得的換了風格,在公司還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下午公司的八卦熱門居然是傅總的一套衣服!

  傅寒川轉過身來冷聲道:“你先下班吧。”


  又是這句話,不過身為第一助理,喬深還得體貼的再問一句:“那傅總,要給你叫份外賣嗎?”


  傅寒川坐下椅子聞言皺了皺眉,剛才不覺得,此時隻覺得胃部隱隱的疼痛了起來。


  中午沒怎麽吃東西,這麽長時間下來,空空的胃已經不堪忍受。


  他道:“粥吧。”


  “哦,好。”喬深得了話,並開始聯係餐廳,傅寒川打開抽屜翻了翻。


  以往那女人會在他的公文包放上一盒藥備著,他都隨手放在抽屜。


  傅寒川從角落找到了藥盒,打開一看裏麵居然一粒不剩了。


  算起來,那女人離開傅家已經有些日子了。


  傅寒川擰著眉,將空了的藥盒丟到垃圾桶。喬深打完電話,正好看到他把藥盒扔了,無奈的閉了閉眼睛。


  得,下班之前他還得再去一趟藥房。


  作為第一助理,他怎麽能不顧老板的身體呢?


  喬深離開之後,傅寒川打開了電腦,正在這時,手邊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拿起來看了眼,上麵熟悉的號讓他的心髒有過一瞬間的快跳,但又很快的趨於平靜。


  手指在對話框回複起來,不過還沒發送出去,手機先響了起來。


  莫非同的聲音在另一頭響起來:“你在哪兒呢?”


  十幾分鍾後,跟外賣一起到的,還有莫非同。


  關門後,莫非同大踏步的走進來道:“傅寒川,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麽嗎?”


  “什麽?”傅寒川先就著水,把喬深送來的胃藥吃了,然後打開粥蓋,捏著勺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莫非同瞧著他淡漠的樣兒,就沒有辦法做到淡定。


  他眼睛一動,說道:“你這個時候才吃上晚飯?”


  傅寒川:“……”


  莫非同在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疊著長腿道:“我在蘇湘那裏吃的晚飯。”他頓了下,“跟祁令揚一起。”


  傅寒川垂著眼,眼底閃過一道冷光,隨後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的低頭吃了起來。


  莫非同看他平靜的樣子,忍不住的抓住扶手:“傅寒川,人家都已經上門吃飯了,你真要眼睜睜的看著小啞巴走到別的男人那裏?”


  進來不到三分鍾,莫非同氣衝衝的來,氣衝衝的走了。


  跟那個已經被權利*迷了心竅的男人說話,簡直對牛彈琴!


  門砰的一聲關上,震得地板微微的顫動,傅寒川對著麵前的那一晚香菇雞粥沒有了半點食欲。


  他將勺子一鬆,往後靠在椅背捏緊了手指。


  剛才,莫非同一再的問他,看著蘇湘跟祁令揚靠近,他的內心真能做到毫無波動嗎?

  中午的時候,他就動搖過,不然也不會在看到蘇湘的時候就對她百般挑刺。


  看到她跟祁令揚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忍不住的難受,想把他們分開。


  可在看穿了祁令揚的伎倆以後,他相信現在祁令揚跟他以前的感覺是一樣的。


  看到他跟蘇湘單獨離開了那麽久,他心裏也難安著吧……


  傅寒川的眼底,涼薄的眸光流轉,他看向桌上的手機。


  上麵的一條信息在二十幾分鍾前就已經發送出去。


  他說:我的事,與你無關。


  而在手機返回頁麵的時候,他的屏保很簡單的,隻有“舍得”兩個字。


  隻有舍棄,才有得到。


  ……


  一個星期後,祁令揚代表傅氏,與帝梵先生正式簽約,也就意味著盛唐科技被傅氏收購後的第一個重大項目落成。


  傅正南對此非常高興,在公司會議上,對祁令揚的表現大加讚賞。


  但在此之餘,傅正南看著祁令揚,眉眼間也並不全然是驕傲跟讚賞。


  董事長辦公室內,傅正南的目光盯著祁令揚,過了一會兒,他才道:“據說,這個項目,是蘇湘幫著你一起完成的?”


  在帝梵先生離開北城時,傅正南收到了他親自發來的一封感謝信,其中就提到了蘇湘對他女兒的幫助,說她讓黛爾恢複了自信,他感謝傅氏能夠這麽的周到,讓他感受到了這裏的誠意,也對未來的物聯網帶給人們的便利充滿了信心。


  祁令揚點了下頭,不避諱的道:“確實。”


  “我記得之前,你在說那個公益項目的時候,找的也是她?”


  “是。”


  沙發裏,傅正南沉沉的看了眼祁令揚,冷聲道:“你知道我對她的態度,你在犯錯。”


  傅正南這個時候,已是非常直截了當的點出了問題。


  對於這兩個兒子都與那個女人有瓜葛,讓他非常的恐慌,所以他不需要婉轉的提示或者警告他們什麽。


  他隻希望他的這一當頭棒喝,可以起到作用,絕對不要出現他不想看到的事情。


  祁令揚蹙了下眉道:“父親,我覺得蘇湘是一個很有能量也很有思想的人。她……”


  “夠了!我不需要聽到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有多少能力!”


  “一座高塔的建成需要基石,我可以認同你把她當做往上的基石,但她隻是你腳下的石頭,跟你匹配的,隻能是給你帶來榮耀的寶石!”


  祁令揚垂著的手指慢慢的捏了起來,牙關繃緊了下。


  “父親……”


  “出去!”


  傅正南陰冷的瞪了一眼這個兒子,不再有耐性繼續與他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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