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約定
隻見蒲曼文躺在浴缸裏,疲憊的閉目養神,雙臂處赫然醒目的傷痕頓時映入蒲新蕊的雙眸中。
“媽!”她的呼吸一頓,大步跑了過去。
“你怎麽進來了?”蒲曼文騰地坐了起來,她刻意想要掩蓋自己的傷痕,卻被蒲新蕊緊緊的抓住了手臂。
“媽!那個馮導對你做了什麽!”大滴的淚珠不斷地從眼眶中滴落,她心疼的撫向通紅的傷痕,“媽…你退出娛樂圈好不好…”
蒲曼文擰眉,她緊張的問道:“你怎麽知道馮導的事情?難道薛以峯找了你?他對你做了什麽?”
“難道傷害了你,還不夠嗎?薛家的人為什麽要這麽霸道,我們又沒有做錯什麽,他們憑什麽要這麽對我們母女,憑什麽…”
知道薛以峯沒有以此威脅蒲新蕊,蒲曼文鬆了一口氣,她看著自己的手臂,鼻子一酸,道:“這個世界哪有容易的事情,要想得到,就一定會有所失去,世間安能兩全,進不了薛家的門,但是我有了你,想要過上好一點的生活,也隻能付出一定的代價…”
“可是這種代價,未免太大了!”蒲曼文手臂上的傷痕,分明就是被燙傷的,一處處圓圓的傷痕,將表皮燙焦,露出滲血的皮膚。
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能夠這樣不把人當人看,用這些侮辱人的手段,簡直太殘忍了…
蒲新蕊心疼的吹了吹蒲曼文的猙獰的傷痕,又一滴眼淚滴入她的傷口處。
蒲曼文欣慰的撫了撫她的頭發,“隻要你聽話,媽媽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薛家太欺負人了,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蒲新蕊恨恨道。
蒲曼文一驚,“蕊蕊,你不要再去招惹他了,我們鬥不過他的,你好好上你的學,其他的不用操心了,知不知道?!”
“既然我們拿他沒有辦法,那就拿他的弟弟開刀!”
……
……
公寓內。
簡然擁著還在瑟瑟發抖的薛以脈回到了家。
她示意薛以脈坐到床上,可是他卻搖了搖頭,自己躲在了熟悉的角落中,環抱雙膝,眼神空洞無神的盯著前方。
簡然蹲在他的麵前,自責的說道:“薛以脈,對不起,我以為你一直跟在我的身後,我沒想著要把你弄丟,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我好像一直被全世界討厭著,沒有人理我,沒有人愛我,我的存在,隻會給人添麻煩,好像本身就是個錯…”
簡然極力解釋道:“薛以脈,不是這樣的,沒有人討厭你,最起碼我不會。”
薛以脈難過的看向她,眼眶微紅,“你騙人…”
“我沒有騙你,你相信我,在夜市上和你走散,是為了給你買這個。”簡然將手中的棉花糖遞在他的麵前。
薛以脈迷茫的看著眼前化成一團的彩色東西,“……”
“這…”簡然這才發現,原本惟妙惟肖的情侶棉花糖此時已經萎縮成一團,沒有了雲朵般柔和的蓬鬆感,隻留下幾乎快要變成糖漿的半液體附著在兩根木棒上。
“不是這樣的,這原本是一對男女,撅著屁股嘴對嘴的棉花糖,怎麽一下子變成這樣了呢…”
薛以脈眨巴一下眼睛,水汪汪的看著簡然,飄然的問道:“一對男女,撅著屁股,嘴…對著嘴…?”
簡然皺著眉立刻點頭,“是啊,這本來就是…”
看向薛以脈微微發紅的臉蛋,她立刻戛然而止,“額…那個…你別誤會…我就是為了圖好看…”
“嗯…”薛以脈害羞的低著頭。
“反…反正它都已經化了,那扔了吧!”簡然說著抬起手就要衝著垃圾桶扔過去,卻被薛以脈眼疾手快的接了過來。
“不要扔,我吃。”薛以脈立刻將那對快要化成一灘糖漿的棉花糖含在嘴裏,口腔中立刻彌散著甜絲絲的味道,包裹著淡淡的水果香,薛以脈的嘴角終於露出淺淺的笑容。
簡然見狀,試探性的問道:“不生氣了吧?這兩根棉花糖算是我賠禮道歉了,好不好?”
“嗯。”覺得意猶未盡,薛以脈再次含了一口手中的棉花糖。
“你喜歡吃棉花糖啊?”
薛以脈搖搖頭,“沒有吃過…”
簡然有些欣喜的說道:“那這麽說,這是你第一次吃咯?”
“嗯…”
簡然揚起脖子,顯然有些得意,“沒想到,薛以脈的第一次,給我了呢~”
話已出口,她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回想前些日子兩人赤&裸相對的醒來,她慌忙的甩了甩頭。
看著薛以脈似乎沒有想入非非,她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看來,僅僅是她想歪了…
簡然不自然的撓撓頭,像是想到什麽一樣,說道:“薛以脈,以後如果你再生氣的話,我就給你買棉花糖,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薛以脈抬起頭,眼眸中滿是希翼,“你很在意我生不生氣嗎?”
簡然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嗯,當然咯,你生氣都是因為我啊。”
“可我從來沒有生過氣…”他隻會小心翼翼,然後檢討自己哪裏做錯了事情…
看著薛以脈垂頭喪氣的樣子,簡然有些於心不忍,說道:“那,我們就這樣說定咯?”
“嗯…”
……
……
第二天晚上,簡然將東西一切準備就緒,對在窗戶邊發呆的薛以脈說道:“今天晚上你自己在家吧,我去夜市擺攤兒了。”
薛以脈回過頭,“你不帶我去了嗎?”
雖然自己極不習慣喧雜的環境,可是簡然第一次出門不帶他,他的心裏多少有些空落落的…
“嗯,我不會再勉強你了,我自己去吧。”簡然昨天想了一夜,強行來逼迫薛以脈適應外界的環境,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事情還是得需要漸行著來。
簡然將那些這疊桌椅用繩子捆綁起來,斜挎在後背上,用繩子在她的肩膀及腰間纏了兩圈,推著裝滿針織籃兒的行李箱,就往外走去。
“可是…”薛以脈焦急的看著她,生怕下一秒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怎麽了?”
“我…”薛以脈咬唇,臉上的表情變得糾結。
“你到底怎麽了,我這樣很累的,有事情你快說行不行?”幾十斤的桌椅背在她的身上,僅僅幾分鍾的空檔,她都已經氣喘籲籲了。
“我也去。”像是做了重大的決定一樣,薛以脈終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