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遊戲2
見他有反應,張琦繼續冷冷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刀抵著的是她的哪根血管,可能是大動脈,稍微用點力她就完了。”
張琦說完,裝作要用力按下去的樣子,哦,她是真的想按下去。
“別!別傷她!”
看到女人流血的脖子,男人“啪”地扔掉槍,雙手舉起,重重地跪到地上。
剛才還一臉狠辣的男人,現在竟一臉絕望地流著淚。
大叔抹了一把鼻血,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槍,咳了兩下,對著男人“呸”了一聲。
“你這小子力氣挺大呀,我今天差點交待在這裏了。”
男人和女人隻默默對視著,不言不語。
大叔看著這對夫妻,沉默半晌,還是心軟了。
他抬頭對張琦說道:“女娃兒呀,要不咱們放了這對小兩口吧,他們也隻是想活下去,都不容易。”
張琦眼神暗了暗,鬆開了挾持女人的手。
女人捂著脖子上的傷口,流著淚跑過去扶住男人:“老公,你有沒有怎麽樣?”
男人掙紮著站起身,回抱住女人,輕輕撫了撫女人脖子上的傷口,眼裏的愛滿得都要溢出來:“我沒事,老婆。”
女人哭的更凶了:“都怪我連累你了。”
男人給她擦了擦眼淚,自己的眼淚卻“啪嗒”落到地上:“別哭,家裏的寶寶還等著媽媽回去呢。”
女人淚眼朦朧,用力點了點頭:“為了寶寶,咱們必須都要活下去!”
男人緊緊握著女人的手:“嗯,咱們一定都能活下去的,咱們走!”
兩個人在這種情況下完全沒有演戲的必要,張琦能看出這是一場真情流露。
他們也是被綁來的苦命人,他們的孩子還在家裏等他們回去。
“等等!”張琦叫住他們,把手裏的小刀轉了個方向,刀尖對著自己,刀柄遞給他們。
“刀拿著,活著回去見你們的孩子。”
男人猶豫了一下,接過刀:“謝謝。”女人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對夫妻互相攙扶著消失在叢林後
就在這場意外發生的時候,據廣播播報,場上又死了十幾個人。
“娃兒啊,都怪我,引狼入室,害你受了傷,這裏也沒什麽東西包紮一下。”6號大叔搓搓手,表情有些愧疚和自責。
張琦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扯下一段破爛的襯衣袖子,坐下來給自己打了個簡單的包紮,然後麻木地往嘴裏塞兔肉。
這兔肉,它突然就不香了。
島上的豪華別墅內,世界知名小提琴家演奏著舒緩的音樂,一群上流豪紳貴族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有的與身旁的美女調笑,有的則專注地看著屏幕裏的人們廝殺,更有的下注賭誰會活到最後。
外麵,是平民的殺|戮戰場;裏麵,是這些道貌岸然的貴族們的天堂。
國伯爵看著屏幕上的數據,突然一把推開身上的貓女郎。
他玩味地笑道:“6號和44號不僅拿了第一把武器,在被85號和86號攻擊後還把他們放了?在這種時候居然還秉持著可笑的善良?”
他的眼裏迸發出強烈的光芒:“有趣,有趣,叫無人機把鏡頭給他們!”
鏡頭拉近,女孩和中年男人的一舉一動清晰地呈現在屏幕上,正好是女孩扯下袖子包紮傷口的畫麵,女孩整條左臂展現在鏡頭前。
誰料這時,大廳坐著的一個國高級議|員臉色瞬間蒼白,手裏的酒杯“啪”地落到地上。
玻璃杯落地,瞬間四分五裂,紅酒流進紅毯裏,陰出一道暗色的汙漬。
議|員旁邊的女士皺眉一推他:“喬,你失禮了。”
看到大家都在看著自己,議|員回過神來,喚來服務生收拾,笑道:“太精彩了,我手滑了,不要掃了大家的雅興,我出去抽根煙。”
走廊裏,喬靠在牆上,顫抖著雙手點燃了一根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吐出煙圈,痛苦地閉上雙眼——這個女孩的臉,像極了蘇晴。
喬全名喬·拉貝爾,是國一個豪富之家的長子,在18歲時被送到c國留學。在那裏,他認識了一個女孩蘇晴。
與他見過的所有女孩都不同,蘇晴溫柔、善解人意,能看到他貴公子外表下的那顆心,一身白色長裙如童話裏的仙子飄飄下凡。
雖然家境相差懸殊,但是他們相愛了。
後來,蘇晴懷孕了。他體會到初為人父的感覺,他陪著她,寵著她,包容她所有的小脾氣。
對於每個孕婦來說最難熬的九個月,卻成了他們倆一生最甜蜜的回憶,他們一起規劃他們的未來,有寶寶的未來。
再後來,他們愛情的結晶降臨了,那是個長睫毛、大眼睛的小天使,笑起來他的世界都亮了。
小天使的左手臂上,是一塊心形胎記,他甚至浪漫地想過,這是他愛她的形狀。他迫不及待地拍了個全家福,準備以後放在床頭。
蘇晴坐月子期間,他每天親自下廚為她煲湯,想著等她恢複得好一點,就帶寶寶一起回國結婚。
他要告訴全天下這兩個天使都是他的。
可是他沒想到,幸福沒來敲門,來敲門的,是拉貝爾家族的管家。
管家說,拉貝爾家族需要一個yi員,早就為他鋪好了未來的路。
按照拉貝爾家族的安排,他必須娶一個高級政|客的掌上明珠,這是家族的使命責任,他無權選擇。
蘇晴和寶寶,隻能是他人生的一個意外。
yi員不容許有汙點,這個孩子永遠不能被冠上拉貝爾家族的姓氏。
他以死反抗,管家說給他三天時間考慮,可第二天,他們的寶寶就不見了。
他放棄了大少爺的尊嚴,跪下,求管家還給他孩子,可管家隻冷冷地要求他回國。
他天真地想著,先聽從管家的安排回去,等管家把孩子還回來,他再帶著孩子偷偷逃出來。
可是,他一回國就被關了起來,而蘇晴在坐月子期間,本就敏感多疑,以為喬不要她了。再加上寶寶丟了,雙重打擊之下,得了產後抑鬱,精神恍惚地跳樓了。
寶寶丟了,蘇晴也永遠地離他而去,他的夢徹底碎了。
他服從家族的安排娶了妻子,卻把那張全家福日日放在床頭,他是個好yi員,也是個好繼承人,卻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和丈夫,他這輩子永遠對不起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他雖反感這場殺|戮遊戲,卻陪妻子來了,或許是老天為了懲罰他,在這種情況下,戲劇般的竟讓他找到了苦尋不到的女兒。
哪怕拚上他的所有,他,一定要讓女兒活下來!
吸完了最後一口煙,他把煙頭踩滅,回了大廳,大廳的屏幕早已切換了畫麵。
張琦和6號大叔把兩隻野兔啃了個幹淨,拽了片葉子擦擦手,準備動身找物資。
6號大叔在前麵探路,留給張琦一個厚實的後背。
突然,大叔停了下來,張琦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發現並沒有其他人後鬆了口氣:“怎麽突然停了?”
大叔的聲音有些顫抖:“死了……”
張琦突然明白了大叔的意思,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扒拉開大叔,湊上前一看,正是之前那對夫妻的屍體——雙雙被割斷了喉嚨,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兩個人死前還緊緊地十指相扣。
張琦的心裏也湧上一絲悲傷,她蹲下身子覆手給他們合上雙目。
她發現兩個人都隻有脖子上那一道傷口,而傷口深度相同,凶手下手果斷狠辣,他們甚至還來不及反抗就斃命了,便推測玩家中應該有一名職業殺手。
逝者已逝,抱了一絲僥幸,張琦的手探向了女人的袖子,果然摸到了那把小刀。
沒想到周周轉轉,這把刀還是到了她的手裏。
她剛把小刀攥到手裏,大叔就突然驚喜地叫道:“娃兒,那邊草叢裏好像有個箱子!”
張琦覺得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小心有埋伏。”
大叔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用槍把箱子勾了過來,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塊麵包、兩塊壓縮餅幹、一包幹淨的餐巾紙和一瓶水。
大叔皺眉:“咋就一瓶水嘞!女娃,你喝吧。”
張琦也不客氣,她早就渴了,接過咕咚咕咚地灌了兩大口,然後把剩下的遞給了大叔:“李叔,剩下的你喝吧,別嫌棄我。”
大叔把剩下的水喝了,剛要扔瓶子,張琦連忙阻止:“李叔,瓶子別扔,留著一會看看能不能裝點東西。”
大叔把瓶子遞給她,笑道:“還是娃兒想得周到。”
張琦把剩下的東西都裝進布袋,布袋現在有些鼓起來了。他們現在既有武器,又有食物,就是個行走的土大款。
不打劫他們,打劫誰啊?
張琦皺著眉想了一會兒。
沒有資源的時候很苦惱,資源多了也好煩惱。
有錢還煩惱,她這人怎麽這樣?
算了,今天腦細胞消耗太多,我有槍我老大,誰敢打劫我崩不死他。
這時,廣播那該死又甜美的蘿莉音又響起:“……85號,86號等10人死亡,場上剩餘69人,現在播報表現不好的6個玩家位置,並予以他們電擊懲罰……”
任誰都能想到,這暴露位置又被電擊的6個人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張琦和6號大叔屏氣緊張地聽播報,聽到沒有他們的號碼後,重重地鬆了口氣。
什麽叫表現不好?就是從開始到現在什麽資源都沒找到,沒有傷害一個人,尤其是從一開始就找到一個角落當縮頭烏龜的玩家。
這該死的遊戲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