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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蕭風入九重

  孤獨,也是人的最大的敵人。但孤獨來臨的時候,並沒有人能夠真正忍受孤獨。特別是心中好像是有點什麽牽掛,卻沒有辦法道出,這更是一種孤獨。


  現在北燁玄就是這種心情。他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眼神放空,不知為何,他最近總是如此,仿佛是一種習慣,也仿佛是一種奇怪的陋習。當然沒有人管他,因為他是太子,除了一個人可以管。


  可以管太子的人,一步步慢慢走進來,輕聲問道:“你的頭好點了嗎?”


  北燁玄點點頭道:“好了許多,但是總是有一種道不明的痛楚,不知道為何身上總有一點不適應。”


  站在他麵前的人便是彥落,此時彥落為他倒了一杯茶,端了上去,說道:“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沒有必要如此勞累了。”


  北燁玄點點頭,他當然知道他應該入眠,但是誰能夠知道他心中的痛楚已經讓他難以入眠,這種無法言語的缺失感,他無法向旁人說,就連最親近的彥落也不可以。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


  彥落道:“太子,如此天下安定,咱們應該聯盟各國共修和好,這樣才是真正的王道啊。”


  北燁玄這才微微地看了彥落一眼,彥落帶著清純的眼睛看著他,他不知覺地避開了她的眼神,他道:“的確如此,如今澤城已定,應該不會再犯。他們的死士並沒有培養如此之快。南部的菩提國,經過逝龍橋一役,退兵之後毫無動靜,應該是已經放棄了這種入侵的念頭。應該大勢所趨,和平乃是大略。”


  “那我們是否應該把那人放了……”


  “放了?哪人?”北燁玄用眼睛疑惑地瞪著彥落。


  彥落道:“那個哮天犬。”


  “哦——”北燁玄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無精打采地說道:“放了吧,這些戰時的俘虜都放了吧!這樣他們看看我們大赦天下的,以和平為上的方針。”


  彥落微微答道:“是。”說罷,便退了出去。


  北燁玄又繼續抬起頭,眼珠晃動了一下,站起身,整理衣服後大步走出房間。


  他看著月色,走在幽靜的庭院中,不知不覺居然走到了軍機處,安遊將軍見北燁玄走來,連忙下跪道:“微臣不知道太子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望太子恕罪。”


  北燁玄微微地笑了一下,道:“不必緊張,我隻是睡不著到處閑逛。”


  安遊問道:“太子從來不到此處,為何今天?”


  “我聽說你們這裏牢房處鎖著一個俘虜,有此事嗎?”


  “俘虜?”安遊驚訝地看著太子,道:“並無此事啊!”


  北燁玄皺起眉頭,道:“怎麽可能?在逝龍橋一役中帶回來的呢?”


  安遊整個人跪下,道:“太子,逝龍橋上咱們百騎未動,豈有俘虜之理啊?”


  “百騎未動?這場戰爭是怎麽取得勝利的?”


  安遊道:“恐怕是太子身受重傷所以忘記了。其實這場戰爭並非戰役,咱們百騎未動,對方的兵馬也按兵不動,未見任何士兵傷亡啊。短兵未接,所以跟不要說俘虜了。隻是太子跟菩提國皇上司空烈對戰,兩人一戰之下兩敗俱傷。咱們就已經撤兵了。”


  “有如此之理?那我一直因為非常風光的擊退敵軍,原來隻是一種錯覺?”


  “太子英明,是太子擊退敵軍的。”


  北燁玄在房間內,度步,突然仿佛想起什麽,他道:“剛才丞相跟我說,那個哮天犬的人,不是在此牢房之中嗎?為何說沒有俘虜呢?”


  “稟告太子,微臣並沒有把他當成俘虜,是臣之過錯,是臣疏忽。”


  “沒有當成俘虜?那當成什麽了?”


  “稟告太子,微臣把他當成是太子的叛徒。”


  北燁玄一拍桌子,喊道:“叛徒?既然是叛徒,如何能放?這個彥落居然還說用他來表示咱們的胸懷若穀,但叛徒是必須死的。”


  安遊跪在地上,道:“太子,此事乃由太子您決定,此人就在牢房之中。”


  “帶我去看看!”北燁玄道。


  “是。”


  安遊帶著北燁玄走到一個黑不溜秋的牢房中,他微微地轉動鑰匙,發出鐵與鐵之間清脆的響聲。


  安遊從旁邊點燃了一根蠟燭,道:“太子請,微臣先出去了。”


  北燁玄微微地點頭,安遊轉身走出牢房。


  牢房又潮濕,又暗無天日,真的是一個懲罰人的地方。在就一個最深最深的一個角落處,北燁玄看到了一塊黑色一塊的東西,此乃一個人?!

  北燁玄喊道:“是哮天犬嗎?”


  那個黑色的背影顫抖了一下,接著有平靜了下來。


  這個黑色的影子非常大,能夠想象此人的身材魁梧。


  北燁玄道:“你就是哮天犬吧!”


  那個黑色的東西還是卷縮在牆壁下,除了顫抖,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北燁玄慢慢靠近,燭光照射過去,隻見此人的臉一片蒼白,鼻子處留著一灘鼻涕,白蒙蒙的一片,是那些舊鼻涕的痕跡,那些新的鼻涕蓋在那些舊鼻涕的上麵。能夠看出這個人已經很久沒有擦過鼻涕,或者說他任由那些鼻涕就在鼻子前麵流淌。


  他的確是無所謂,他不能對自己有所謂,在這種地方,能夠活下來的,都是對生命無所謂的人。他身上的衣服濕透了,貼住了他的為身體。


  安靜的牢房之中,能夠聽見上麵天花上還向下滴著水,一滴水,咚!一滴滴的滴在那個黑影上麵。


  他沒有移動身體,任由那些水滴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本來寬廣的肩膀現在就仿佛是粽子一樣縮成一團。


  北燁玄拉動他的身影,好像是怕那些水滴落在他的身上一樣。


  那個人一動不動,好像是懶得去動了。


  他的頭發蓬鬆,長長地蓋著他的臉,北燁玄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眼睛。或者說此時他在這個長時間黑暗的地方,根本就已經失去了眼睛的感覺。


  北燁玄道:“你認識我嗎?”


  那個人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北燁玄道:“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是怎麽來到這個地牢的?”


  此話一出,也太刺激人的了。哮天犬顫動得更加厲害,這句話仿佛就是跟牛頭馬麵把自己拉到地獄的時候,然後他們問你到底是怎麽死的一樣,一樣的假惺惺。如果沒有你,他還真的不會死。


  哮天犬用微弱的聲線,說道:“你別貓哭老鼠了,要殺要宰隨便你……”


  “不,你誤會了。我隻是想問你,你為什麽到這裏的?我感覺到你跟我有什麽密切的聯係,但又說不上來。”


  哮天犬的頭微微地向著北燁玄的這邊一側,他冰冷的眼睛仿佛燃燒起來一樣,突然睜開,看著北燁玄的眼睛。


  但是此時的北燁玄神情自若,好像還帶了點誠懇的態度。


  哮天犬粗著聲線,道:“難道太子對以往的事情都一無所知?”


  北燁玄點點頭,道:“我仿佛對去淮易河前後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仿佛是那段時間我就沉睡著,我對所有事情都知道,唯獨想到這個時間段的,我的頭就劇痛。”


  “你想不起望月閣?”


  “我們在望月閣中喝過酒?!”


  “嗯。”哮天犬艱難地發出一個聲音。


  “然後我記得你要逃跑,我還用箭射你。最後你就被侍衛抓住了。”


  哮天犬點點頭。


  “那是因為你背叛了我?但實際上你並不屬於九幽國,那怎麽能夠冠以背叛之名呢?這就是我一直沒有想明白之處。”


  “因為不是我背叛,而是……”哮天犬頓了一下,道:“你真的全部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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