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宮廷老少
隻見此時北燁玄的父親北兆豐緩緩移動玉步。
彥落拉了拉路花花的衣袖,示意她跪下。路花花挺胸收腹,居然沒有下跪之意。
彥落心中暗叫不妙。
北燁玄鞠躬道:“兒臣對父王請安。”
北兆豐咳嗽兩下,淡淡道:“免禮。”他的目光注視著路花花,問道:“此為何人?為何不下跪?”
路花花稍微鞠躬一下,正欲自我介紹。卻不料北燁玄搶先說道:“此為兒臣新招的下人,不懂宮廷禮數,望父王見諒。”
北兆豐對路花花翻了一下白眼,板著臉走到上座。
就在此時,路花花看見了這位帝王後麵居然站著兩個人,路花花擦了擦眼睛,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這兩人的在場就連北燁玄和彥落看見都為之震驚,不禁同時發出“啊——”的聲音。
隻聽見一把嬌滴滴的女聲道:“小妾見過太子,見過軍事。”這個居然是芹貴妃!與其並行的便是霖公子。
奇哉怪也,國王身後站著任何人他們都不感到驚奇,唯獨此二人。為何去而複返呢?既然芹貴妃是掩麵而去,為何現在確是一副意氣風發之勢呢?彥落與北燁玄互相對視,眼神稍作交流,卻彼此都摸不著頭腦。
北兆豐坐在殿上正座,道:“想必你們認識!”
“兒臣當然認識。”
北兆豐道:“寡人已經多時沒與你相見。兒忙於國事,繁忙,亦少到殷紅殿請安。”
北燁玄聽父王口氣奇特,便立馬下跪道:“兒臣總是記掛著父王身體,太醫每天必報告父王狀況於兒臣。兒臣隻是不想擾亂父王休息掃父王興致。所以未能每日請安。請父王降罪。兒臣必每天請安。”
“免了!你總是來去匆匆,該是朕不敢打擾你日理萬機。”
彥落聽太子被責罰,連忙下跪道:“屬下未能為太子分憂,實屬失職。屬下無能。”
北兆豐瞄了一眼路花花,道:“是否有妖女當道,擾亂朝綱啊!”
路花花眼睛一瞪,道:“你在說我嗎?”
“大膽!放肆!孩兒你對你的小妾就是如此管教?如此鬆散怠慢?!”
北燁玄怒斥路花花:“你滾下去!”
“不必了。朕隻是稍作休息,很快就移駕。”
路花花皺起眉頭,偷偷打量眼前這位君王。隻見他中等身材,像一座小山屹立殿上。一頭稀疏而蓬鬆的頭發臥在頭上。兩道臥蠶眉,快要連成一條線,樣子威嚴,有著一種不怒而威之感。但是臉色蒼白,眼中布有血絲,雙手抖震,唇幹略紅,果然如北燁玄以前所述,其父是一個縱情酒欲之人。
既然是如此放蕩無度之人,為何上殿責備北燁玄呢?!他早已不理國事,沉醉在自己的殷紅殿之中,美女數千禦酒百斤,北燁玄一直安排妥當,令殷紅殿上歌舞昇平。北燁玄可謂貼心。但為何北兆豐踏出殷紅殿?
重重問題同樣纏繞在北燁玄心中,他愁眉深鎖,一步步探明父王來意。他輕聲道:“父王若想見兒臣,傳令就可以。何須大駕呢。”
“朕好久無走動走動羅!”邊說邊拿起身旁仆人遞給他的美酒玉杯,一飲而盡,姿態豪邁,風範猶存。
他慢慢道:“玄兒謀略過人,辦事得力,朕本放心。九幽國萬千子民都將擁護你。內外兼修,仁德兼備。玄兒的確是大氣之才,有朕年少時作風。”
殿內鴉雀無聲,靜得僅僅聽聞北兆豐手中香酒在玉杯中輕淌之聲。無人敢插話,同樣無人應該如何說話。金殿內散發著美酒芳香,卻令人感到此乃蕭殺之氣。
北兆豐瞪大其圓潤卻帶著疲憊的眼睛,注視著殿上眾人。左手邊為其兒北燁玄、彥落和路花花。右邊則是霖公子與芹貴妃,其二人神情自若,嘴角略帶媚笑。相對於此,另外一邊則顯得緊張凝重。
北兆豐注視良久後,道:“今天的事情朕稍有聽聞。誰是誰非,暫且不論。玄兒,你談談懲罰結果。”
北燁玄道:“程將軍犯四條死罪,該當處死。”
“芹貴妃呢?”北兆豐對著大殿下問道,眼睛一瞪,話語已經落下。
“芹貴妃跟隨霖公子回澤城,促成兩岸修好條例。”
“糊塗!糊塗啊!”北兆豐歎道。
北燁玄不解,問道:“父王緣何如此感慨?難道兒臣有處理不當之處?!”
“當然!”北兆豐盯著北燁玄道:“殺其父,告天下其父為逆賊。其女代表本國遠嫁,此豈非天理亂倫,無益於兩岸修好!既然為逆賊之女,又如何風光遠嫁,成就兩岸聯婚,和睦共處之禮啊?!儀仗隊路過百姓家,豈非丟本國麵子。讓兩岸百姓輿論羞辱。九幽國無標誌妃嬪,竟將逆賊之女作為尚好之禮!羞恥!羞恥也!”
北燁玄聽父王這一說,歎道:“父王所言極是。不知該當如何處理?”北燁玄心中暗叫不妙,難道父王是為程將軍求情?不殺逆賊,便可嫁其女。但此事萬萬不可。
隻見北兆豐玉杯一舉,美酒倒入口中,長長舒出一氣,慢慢道:“既然逆賊裏應外合,那芹貴妃應該降罪,拉出去與其父同罪!”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吃驚,麵色大變。
霖公子砰然跪下,道:“萬萬不可啊!”
“哦?有何不可?”
“太子已在眾人前應允本宮與芹貴妃親事。此時芹貴妃應屬澤城本國之妃嬪。你等如此處罰,豈非挑起兩岸戰事?!”
北兆豐酒氣上麵,略顯蒙鬆,道:“玄兒,你說呢?”
北燁玄道:“兒臣的確已經應允了此事。現時芹貴妃已是霖公子之妃,本國處罰,稍微不妥。”
“誒呀呀!你說此事如何處理為好呢?!總不能讓芹貴妃遠嫁澤城,丟本國顏麵!有辱本王聲譽!”北兆豐把手上酒杯一甩到地上,發出清脆的嘭聲。北兆豐暴跳如雷,怒氣攻心,差點把龍服脫掉。
北燁玄亦知父王脾氣,急性,如有事情未能馬上想出好方法,便會變得殘暴失控。
此時彥落先前踏出一步道:“臣有一言不知道應否說出。”
“快說!快說!”北兆豐揮動手袖。
“芹貴妃既不能殺,又不能遠嫁。那麽……隻能留。”彥落說得非常仔細,步步為營。但是無論其多謹慎,此話都刺痛北燁玄的心。
北兆豐一拍大腿,喜從心上起,臉上恢複絲絲笑容,道:“軍事所言甚是。既然如此,霖公子便與芹貴妃在本國結婚!此時豈非完滿!哈哈哈!”邊說邊歡喜地笑起來。
霖公子拱手道:“本宮為澤城庶子。娶妃本應回國。本宮在此並無官邸爵位,何有在此婚宴之理呢?”
北兆豐笑聲不竭,道:“實屬易事!易事!”
“哦?”霖公子不解地發出疑問聲。
聽見北兆豐在金座上喊道:“程將軍不是被處死嗎?其職位府邸傭人錢財全部歸你!你擔任本國大將軍之職,兵權由太子為你安排。一切如舊。畢竟程將軍為朕出生入死,馳騁沙場數十年,此乃對其一點點表示。他錢財乃是光明正大之物,皆為朝廷賞賜,沒收了不妥。同時歸與其女。霖公子任職,其女擁其財。而你兩共為一家。快哉快哉!”
北燁玄一聽,跳起,欲言又止。
北兆豐見其子,道:“有什麽不妥?”
“兒臣……覺得……”北燁玄想不到任何托辭,結果當然不妥,但卻道不出個所以然。
北兆豐見他沒有接話,便哈哈大笑道:“此時豈非功德圓滿!時辰不早,美女肉池正等著朕,起駕!”
眾人跪下,迎送國王步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