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楊煙柳
第十五章 楊煙柳
“媽？媽？你沒事吧？”千秋輕輕推了推因陷入沉思而麵色痛苦的楊煙柳。
楊煙柳忽地回過神來，不由得輕喊，“啊，抱歉。千秋，可能是太累了，容易走神。”
千秋見楊煙柳小臉上也露出倦容，也體貼道：“沒事沒事，既然累了，那您就先去休息吧。”
卻見楊煙柳搖搖頭，歎氣，“你剛剛問我在這裏開不開心，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想到最初進祖家時的自己。那之前的自己是最快樂的，雖然知道他有了正室，但那時候的他是真心待我的……”
楊煙柳的思緒開始翻湧，千秋是她現在唯一能將所有的話語和回憶吐露的一個人。她信千秋。
她想起那天，自己剛大學畢業，家境普通，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人家的千金，跟千千萬萬剛畢業的學生一樣，不停的找公司，不停的投簡曆，不停的麵試……
直到有一天，她麵試祖家的一家工作時，被同來麵試的人嘲諷，貶低。
從容貌到穿著，到學曆背景，到家庭背景。性格溫和的楊煙柳一直跟朋友同學和睦相處，從來沒有人這麽說過自己。難過的她，瞬間情緒崩潰，為了不影響周圍的人，她飛快的跑進女廁所。
躲在最裏麵的衛生間，壓抑地慟哭。
她隻是努力的在做好自己的事，為什麽要這麽說自己。難道出身就決定了一切嗎？她不懂也不明白。
痛苦過後，楊煙柳理了理自己的情緒，低頭走出廁所。
“嘭”
楊煙柳飛快的揉了揉額頭，原本壓抑的情緒忽地湧了上來，淚水模糊了視線，委屈覆蓋了理智，她不管了，流著眼淚大吼，“幹嘛都要欺負我！我出身不好礙著你們誰了，為什麽要欺負我。嗚嗚，媽媽說，人隻要善良待人，努力學習向上就會開心。為什麽我這麽做了，你們還要欺負我！嗚嗚，都是壞蛋，都是騙子！”
祖華一臉詫異的看著仰頭又哭又喊的小姑娘，剛想道歉的話語被頂著吞回肚子裏；眼前像小孩子般控訴著欺負她的人讓他不禁彎起嘴角。
一旁的助理上前想要製止撒潑的楊煙柳，被祖華製止。
助理隻能退下，滿臉疑惑的看向祖華。他還從來沒見過總裁對誰這樣過。
祖華也是反常的靜靜的看一個女生從大哭到啜泣到哽咽，靜靜地聽一個女生劈裏啪啦控訴所有的不滿。
楊煙柳不停開合的小嘴，讓祖華移不開眼睛。
“都是大屁~眼子！！！”
突然，楊煙柳這麽一吼，讓祖華止不住大笑，不禁伸手一把摟住身高在自己胸前的楊煙柳。
旁邊的助理也是懵逼的張大嘴。總裁今天是鬼上身嗎？
鼻腔湧進一股好聞的香水味，耳邊響起有力的心跳聲，讓楊煙柳瞬間停止咆哮，變得呆愣。
她，剛剛做了什麽？！
“小姐，你這麽一吼，讓我有點害怕，為了保護自己的耳朵，我自動采取了自衛措施。你別說我是登徒子。”祖華先發製人開口，話語中卻是擋不住得意。
聽到頭頂的聲音，楊煙柳罵也不是哭也不是，尷尬的隻想找個洞鑽進去。
沉默幾分鍾後，楊煙柳弱弱的開口，“我不罵你是登徒子，是我無緣無故對你吼了這麽久。你沒錯，但是，我現在已經不哭不喊了，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這眼前的男人荷爾蒙太過刺激，讓還沒談過男朋友的楊煙柳有些招架不住。
“嗬嗬。”一聲磁性的笑聲，讓楊煙柳更是尷尬的紅了臉。
“我叫祖華。你叫什麽？”
楊煙柳疑惑的抬頭，奈何隻看到整潔的下巴，無奈的開口，“我叫楊煙柳。”
千秋聽到這裏趴在床上笑的不能自己，“媽，你真的太可愛了。哈哈哈，原來你們的開始是這麽浪漫啊。真好，那媽和他不是所有人都羨慕的一對嗎？為何還”
“有啥浪漫的，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羞愧。”楊煙柳捏了捏千秋挺立的小鼻子，“可惜，那也注定了我現在的命運。”
千秋注意到楊煙柳情緒上的變化，停了笑容。
“嫁進祖家沒多久後，我便懷了祖複。每天都在期待地等著我和他的寶寶出生。那時候正室莫聞也懷著祖棣，也沒什麽見麵的機會。我也漸漸接受祖華已經娶妻的現實。可是，快到生產的時候，無意聽到下人的話，說祖華又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而且那個女人還是煙花場所出來的。”
楊煙柳說到這，重重談了口氣。
“我過問為什麽，可是得到的答案也是讓自己心灰。他說他的想法很簡單，祖家這麽大的家業，需要優秀的孩子來繼承。不能隻讓一個孩子承擔，這樣對孩子不公平。我也提議過，各自帶著孩子在外麵成長發展。他拒絕了，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能看清楚一個人。可是，他自己也沒想到，孩子長大了之後，並不能按照他想的那樣走。人心無法預測。更別說是長大了的孩子。”
千秋低頭若有所思。
“他也說過我，說我沒有經過商，沒有在生意場上打過交道，不懂這些，讓我不要過問。但我看到他卻跟莫聞商量。”
楊煙柳口中濃濃的挫敗感讓千秋蹙緊了眉頭，沒有在生意場上打過交道的女人難道就沒有說話的餘地嗎。
“正室莫聞難道經過商？”千秋問道。
楊煙柳搖搖頭，“她沒經過商，但是……”
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千秋厲聲問道。楊煙柳也立馬安靜。
“回三少奶奶，是晚清。”站在門口的晚清把耳朵貼在門上，想仔細聽聽裏麵的動靜。
千秋皺眉，“這麽晚都該睡了，你有什麽事？”
“是大夫人命我送參茶給三少爺，說要給三少爺補補身子。”晚清手上端著一盅參茶，煞有其事的回複。
千秋疑惑的看了看楊煙柳，心裏卻已有了定數，看來又是那個耐不住空閨的莫聞沒事找事了。“晚清，你替我謝謝大夫人，但現在我們都睡下了，明天再送過來吧。”
晚清不依不饒的開口，“大夫人說這參茶當天喝有效果，放到隔天就沒那效果了。”
千秋歎了口氣，現在還不能得罪人。楊煙柳也聰明的側身躺在床上，蓋好被子。
千秋走到門口，見看不出端倪後，微微開了門，接過參茶：“這麽晚真是辛苦晚清了，也辛苦大夫人這麽心心念念我丈夫的身體，你回去替我好好謝謝大夫人。”
晚清咧嘴笑著，“三少奶奶別說玩笑話了，這是晚清的工作，不辛苦。”
掃了一眼臥室的床上，看到凸起的人形，晚清麵不改色的又道：“三少奶奶說的話我記下了，回頭轉達給大夫人。”
千秋注意到晚清的眼光，也不在意，客氣道：“恩，時候也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是，晚清就不打擾三少爺和三少奶奶休息了。”
千秋隨意點頭，關上門，便不再理會門外的晚清。
關掉臥室的燈，看到門前的陰影離開後，千秋打開床頭燈，輕聲對楊煙柳說道，“媽，時候不早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躺了一會的楊煙柳也確實覺得自己有些困意，點點頭，“恩，那我先回去睡覺了。”又想起還未回來的祖複，楊煙柳也隻能滿含歉意的對千秋寬慰道，“好孩子，你再給祖複一些時間。哎，總之，很抱歉。”
千秋淡淡的微笑，搖搖頭，“媽，您不用道歉，我知道。這樣也好，也能給我一些時間適應。”
楊煙柳也隻能點頭，心事重重地走出房門。
送走楊煙柳後，千秋把自己重重甩在床上，回想楊煙柳的話，開始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