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血染花

  申離答應了行枯什麽,隻有這兩人與天地知道。穆緣光又與宮雪墨說了什麽計劃,那更是瞞得嚴嚴實實的。那後宮呢,後宮如今就是一個熱火鍋,時不時地濺出了水花,不過這水花卻是前朝那些盼望著皇室子孫枝繁葉茂的朝臣們喜歡看到的。


  這其中就包括了張婧穎,就在人人都感歎張子謙得了一個爭氣的孫女時,不久之後那枕霞宮就出事了。張婧穎摸著身下的裙子,她抖著手將手抬到了她的眼簾,隻見那一片紅刺痛了她的眼睛:“太醫,快給本宮傳太醫。”張婧穎的呼喊讓宮女們慌亂起來,而張婧穎看著自己身下的血染紅了那裙上的牡丹花,她害怕地暈了過去。


  張婧穎的流產沈知雨並沒有前去探望,隻說久病之人不能去那兒給張婧穎添了病氣。沈知雨送了一些鎮邪用的玉器當作禮物便繼續在汀蘭閣中貓著了。倒是其餘妃嬪都聚了首,雲彩靈看著啼哭不已的張婧穎麵色溫柔,麵色極為溫柔:“妹妹可莫要哭了,這還在坐月子,要是哭壞了身子可不好。這一胎沒了就要得了教訓,好生將身子養好,孩子還會有的。”


  張婧穎聽到雲彩靈的話隻覺得心中怒火直升,可是卻還是用手上的絹帕擦著眼淚:“臣妾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明明它在臣妾腹中好好地,臣妾還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怎麽一下子就沒了呢。”


  雲彩靈隻好道:“妹妹莫要太傷心了,孩子總會有的,隻不過是他與你沒有緣分罷了。”雲彩靈嘴上這樣說著,心頭卻鄙夷不已,還以為是一個聰明的呢。


  許晉站在雲彩靈身邊沉默不語,不過他看著張婧穎那後頸上那藍紫色的印記隻覺得奇怪,似乎在哪兒見過啊。


  張婧穎哭道:“可是臣妾實在是絕對對他不起,明明他還在臣妾腹中怎麽一招就沒了,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雲彩靈聽到這話便知道張婧穎的目的了,這女人就是想要將一個人撕咬下來,不然不會弄出這樣大的聲勢。雲彩靈道:“妹妹當真是多心了,你的寢殿被你打造得如同鐵桶一般,就是蒼蠅都鑽不進來怎麽可能會有人害了你和你的孩子。”


  張婧穎聽著雲彩靈的話忍不住尖叫道:“如果無人心虛,那麽為什麽蓉修儀沒有來看臣妾,一定是她,她一定是心虛了。”


  雲彩靈聽張婧穎將罪責怪到沈知雨的頭上便氣笑了:“妹妹當真是說笑話,那蓉修儀素日就是待在汀蘭閣不出來,就是給你的禮物也是不能吃穿的玉器還是過了太醫院的檢驗的,你就是要誣賴一個人也要講究證據。”


  張婧穎見雲彩靈否決了她的控告,她也哭道:“那蓉修儀是貴妃娘娘的人,貴妃娘娘自然是向著她說話。臣妾初來咋到一定是愛了旁人的眼了,不然為何獨獨針對臣妾,其他懷孕的嬪妃卻懷相好好的。”


  雲彩靈見張婧穎大有將罪責往自己頭上引的打算便甩袖而去,可是張婧穎還在喋喋不休雲彩靈和沈知雨對她的迫害。留下了諸妃麵麵相覷,何淑妃看著嚎啕大哭的張婧穎心頭一動,這個局是一個明顯的套子,那雲彩靈和蓉修儀是不可能鑽進去的,不過若是將此事鬧大了,想必會有一些收獲。


  何淑妃道:“充容妹妹,這是後宮不是市井,不是誰的聲音大誰就有理,你就是想要指控一人也要講究證據。”


  “那懇請淑妃娘娘為臣妾做主,請了那些太醫過來給臣妾的東西檢查一二,不然臣妾不服。”張婧穎道。


  何淑妃又勸了幾句見張婧穎堅持,她隻好和賢妃做主將太醫院大半的太醫全都請了過來查看。許晉看著那些琳琅滿目的胭脂水粉就忍不住蹙眉了,就算是再好的胭脂孕婦也是少碰為好,看這使用量想必是每天都在用了。這充容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糟蹋自己為的就是誣賴一個人?


  許晉這樣想著,就聽到一個老太醫道:“這些香料中含有麝香,敢問娘娘這些香料是從何處而來?”


  這話讓許晉皺緊了眉頭,這張充容究竟是什麽意思?正這樣想著,一個年輕的太醫也過來查看胭脂,他嗅了嗅便道:“胭脂中也有,敢問娘娘這些胭脂從哪兒來的。”


  這兩處地方都查出了麝香,淑賢二妃不得不管了,畢竟這香料的來源要好生查清楚。不過麝香這種東西一向是嚴格記錄在案的,這一查證沈知雨直接被排除了嫌疑,原因就是蓉修儀的汀蘭閣中根本就沒有領過麝香。


  許晉見真相大白,連忙脫身,他要去查查那古怪的紫色紋路,說不得那東西就是用來加害雲彩靈的。許晉連夜翻看醫書終於查到了自己疑心的東西了,他看著那花朵忍不住搖頭,心道又是一個瘋子。雲彩靈聽著許晉的話便笑了:“張婧穎的膽子還真是大了,本來以為是真的懷上了,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她究竟想要什麽?”


  “暫時還不知道,那藥性我還沒有研究出來,不過假孕是其中一個法子。”許晉開口道,“娘娘,那邊要不要盯著?”


  “盯著吧,要是除了什麽亂子也好收拾一下,隻不過沒有想到那張婧穎還真敢這樣做,圖什麽,就為了栽贓嫁禍給蓉修儀?”雲彩靈真是不明白這樣做的意義。


  許晉道:“公主,我先走了,等到有了準確的藥性,老臣再來稟告公主。”


  雲彩靈笑著點頭,她拉住了許晉朝許晉手中塞了一疊萬兩金票:“這點錢你先拿去,一半補貼給陳國軍隊,一半就用來買糧食,聽說陳國今年的糧食又欠收了。”


  許晉捏了捏手中的票子點了點頭,他的眼睛有一些濕潤了:“娘娘您不覺得這樣太委屈娘娘您了麽?”


  雲彩玲笑了:“有什麽委屈的,無非就是那些浪蹄子們的孝敬,那二兩肉我可不在乎,去吧。”


  “是!”許晉咽下了想要說的話離開了沉水宮。


  枕霞宮中張婧穎哭鬧不休非說是沈知雨暗害於她,宮長夜本就對此女厭惡不已哪裏容得她多嘴,在盛怒之下將張婧穎連降兩級貶作美人。


  這一場鬧劇沈知雨看得樂嗬,可是就在宮長夜下旨的第二天,沈知雨就得到了張婧穎的邀請。


  張婧穎從床上坐起身來,她盯著沈知雨,那眼珠子在暗色的房中閃著光。看著這樣一雙眼睛,沈知雨想到了黑夜中潛伏的貓兒,也是這樣,眼神中泛著光,讓人毛骨悚然。沈知雨的耳畔傳來了張婧穎幽幽的聲音:“莫要將自己看得太高了,真以為我是針對你的,你不過是小小賤婢而已。”


  沈知雨見張婧穎來回反複地說著這幾句話便搖了搖頭,看來今日是白跑一趟了,這女人是敲不開嘴巴來的。沈知雨站起身來準備走,可是張婧穎卻叫住了她:“蓉修儀,您當真以為陛下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大樹?”


  沈知雨聽到這話反過頭來,便將張婧穎衝她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張婧穎的話就像是預警,後宮很快就發生了變故。在一次家宴中,李賢妃與何淑妃兩人調動了京都的京畿大營以及皇宮內守羽林衛。她們直接囚禁了宮長夜讓宮長夜下旨封宮渢為太子,更換玉牒。


  後宮的天變了,此時沈知雨才明白了張婧穎那個笑容,那女人早就料到會有這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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