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共商

  宮雪墨與沈知雨整整五天沒有相見了,準確的說是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沈知雨已經派喜娘前去北境調查薛勤的消息,宮雪墨在軍隊方麵可沒有自己手下這些人好用。而宮雪墨呢?宮雪墨則在努力召集父皇的舊部,他想要弄個明白。


  坐在花滿樓的高閣中,宮雪墨看著父皇留下的玉佩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墨一,將這個玉佩送到南牌樓去。”


  “喏!”


  宮璟的力量從未完全展現在宮雪墨的麵前,當宮雪墨登上那摘月樓看著那些人的時候隻覺得腦子有一些混沌。尤其是看到了張子謙的時候,宮雪墨有一些莫名的心虛。


  張子謙看著宮雪墨笑了:“怎麽,小主子是不想認我們這些老骨頭是麽?”


  “張丞相,您這幾年來一直都與宮長夜狼狽為奸,相信你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不是麽?”宮雪墨隨意挑了一個位置坐下。


  張子謙哈哈大笑,他沒有澄清反倒是反問了一句:“那敢問小主子,你認為如何才能算忠臣?那些被宮長夜清剿幹淨的愣頭子?”張子謙說完自己都被自己逗樂了,而一些老臣卻暗自垂淚,故人離世,總有一些東西遭人熱淚。


  張子謙卻毫不在意,他一向是被認為是“叛徒”的,那些對他惡語相向的人他豈會在意?隻不過委屈“變節”,隻不過膝蓋彎一彎,這些人都做不到,當真是可笑。


  張子謙的話讓宮雪墨無言以對,而另外一個中年男子卻開口說了:“小主子,先皇留下來的情報網是您繼承的不是麽?您可記得那維護情報網的錢財都是從哪兒來的?”


  宮雪墨愣住了,情報網的維係實際上他隻攤派了四成的費用,還有六成他一直都以為是父皇留下來的私產。聽到那人這樣提起,宮雪墨看了一眼張子謙,張子謙笑了:“是啊,要是老夫這二十多年不在先帝的默許下多撈一點,哪裏有錢?嗬嗬……”張子謙雖然是這樣說著,可是眼淚卻掉了下來。


  宮雪墨的麵皮一紅,那張宇的死可是與他有關呐。自己做了這樣對不起老臣的事情,宮雪墨有一衝動就是想要去跪下來求這個老者的原諒。


  張子謙朝宮雪墨扔出了一本賬簿,宮雪墨攤開一看,那上麵密密麻麻地記著這些年來情報網的相關費用,宮雪墨與她心中的賬目一對比,竟然是分毫無差的。張子謙衝宮雪墨笑道:“如何,小主子,您現在可信了?”


  宮雪墨無奈地點了點頭:“自然是信了,今日前來並非是與諸位大人閑話而是小王有一事相求。”


  “何事?”張子謙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問。


  “北境大營統帥薛勤,是否已經被宮雪墨暗害而死?”宮雪墨盯著張子謙問。


  張子謙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眾人見他異樣便紛紛盯著他。張子謙見瞞不下去隻好苦笑一聲:“是!薛勤已於先帝病逝後一天,殉職而死。”


  張子謙想到薛勤聲音也開始低了下來,那一年的雪當真是下得很大,薛勤披掛上了戰場,衝向了玉國的軍隊,從此就在那雪地裏邊埋住了。從此之後再無猛虎薛勤,有的隻是一團誓要報仇雪恨的北境軍。


  張子謙道:“如今北境大營裏麵的軍士並非是薛勤所統帥的部隊了。薛帥的親信部隊據守在雨穹關,一應糧草都是靠當地的百姓以及城防軍供給,他們在明麵上已經打成叛軍了。”


  宮雪墨聽到他們說出來的話睜大了眼睛:“你們說什麽?這當真是荒唐。”


  “現實就是如此荒唐,如果小主子想要為薛勤平反就要奪位,可是奪位又需要遺旨。”張子謙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小匣子。


  “這是遺旨?”宮雪墨看著那小匣子蹙緊了眉頭,“你們當時有遺旨為何不拿出來?”


  “因為小主子得到這一份遺旨還缺一個條件,那就是妍貴太妃即刻殉葬。”張子謙笑吟吟道,“這就是先皇的意思。”


  “不可能,父皇當初臨死時是讓我好好照顧我娘的,怎麽可能下達這樣的命令?你們這是在汙蔑!”宮雪墨直接否了張子謙的話,“父皇絕對不忍母親受到一點兒傷害。”


  “但是這是先皇給我們的條件,這是先皇遺旨還有信件!小主子看完之後就將它歸還於老臣吧。”張子謙從小匣子中拿出來一封信件放在了宮雪墨麵前。


  宮雪墨的手有一些抖了,他伸出去手去最後還是將信件打開了。


  宮雪墨召集舊臣的事情可以說是捂得嚴嚴實實的,不過卻逃不出宮長煜的眼睛,誰叫那裏麵也有母妃的人呢?宮長煜皺著眉頭將宮雪墨的事情說與了徳太妃聽他加了一句:“沒有想到張子謙這個老狐狸竟然其中的頭頭,母妃,父皇瞞你瞞得真緊啊。”


  “其實猜到了一些,可是沒有猜全,若是張子謙將得到傳國璽和遺旨的方式告知了宮雪墨?”徳太妃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申離有一些好奇地看著徳太妃,徳太妃苦笑一聲連忙衝宮長煜笑了:“煜兒你先去妍妍那兒吧,我和申離有話要說。”


  “好!”宮長煜先離開了,獨留下徳太妃和申離兩人。


  “得到那遺旨和玉璽的條件是妍妍吧,你是不是又要勸我打消將妍妍帶走的念頭。”申離死死地看著徳太妃,這些他早就有猜測了,隻不過一直都沒有得到確認。


  “妍妍現在真的很不好麽?”徳太妃的眼中泛著淚光並沒有回答申離的問題,“她現在還能活多久?”


  “妍妍現在的身體情況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就算有那一罐鮫人血也活不過三年。”申離啞著聲音道,“血巫陣已經在剝奪她最後一絲生命與活力了。”


  “對不起,當年如果不是我……”徳太妃想要道歉,可說了一半還是沒有說完,她不知道該如何說。


  “當年的事誰說得清呢?”申離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無奈,“如今我隻想帶妍妍走。”


  “不行!”徳太妃一聽到申離這樣說直接就否了申離的話,“你絕對不能帶她走。”


  “為什麽?我求的真的很簡單,我隻希望妍妍能夠從那個囚牢中走出去?”申離有一些痛苦地對徳太妃說,“為什麽你們都不願意她出去呢?”


  “申離,妍妍不能離開離國,就算你將那血巫陣破解了也不能離開離國,你莫要忘了本宮的弟弟對妍妍還上心得很呢?當年你鬥不過宮璟,你同樣鬥不夠我弟弟。你忍心苗疆不再是附屬而是玉國的一個城鎮麽?”徳太妃直接反問道。


  “妍妍都已經四十歲了,還能吸引住他的目光麽?”申離直接反駁道。美人遲暮,他不相信燕翊那家夥還念著範妍悅。


  “她的模樣像是四十歲的人麽?你的祈福術落在了她的身上卻成了永久的詛咒?”徳太妃毫不客氣地說。


  “是啊,還有你那混球兒子。”申離冷哧了一聲,“你們就是不想要她自由一下?”


  “若是你真的為她好,那就找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將她藏起了。這朵花不該出現在這片土地上,她的出現就是一個罪過!”徳太妃疲倦地閉上了眼睛,她隻覺得累了,這是她最後的警告。


  “我知道了!”申離的聲音也帶著濃濃的倦意,“不過希望那個混小子頂住誘惑,要是他真的答應那些老畜生的要求,我第一個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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