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顛鸞鳳
小桃紅轉頭一瞧，便見夏蘇笑盈盈地朝她走來，她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人。小桃紅看著夏蘇身後跟著的人，那些便是新上來的人，看到這場景小桃紅不由得歎息。這人是一年接一年地換，那些位置從來是不重樣的。明年或許就見不到尤氏姐妹了，這十二簪或許就隻剩下她一個老人了。
小桃紅收起懷念的目光，她淡淡一笑：“不需要挑，我的舞裙早早就準備好了。”
夏蘇笑了：“桃紅姐姐說這話當真是說慌了，你可是老人了，怎麽會不知這芍藥舞最要求的就是配色了。”
小桃紅蹙了蹙眉頭笑了：“這芍藥舞都是一成不變的配色，怎麽今年改了不成？”小桃紅早就做好了夏蘇前來挑釁的準備，之前花車遊行的時候她就搶了這夏蘇的風頭，如今夏蘇過來挑釁也是應當的。再加上那千紅閣早就想將花滿樓打壓下去了，動點手腳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情。
小桃紅想了想近幾年來千紅閣做出的手段，從脂粉到茶水，再從台子到舞裙，這些可都是曆年的手段。隻不過千紅閣現在更聰明了，直接到旁人的衣飾上動手腳了，這是逼她用這裏的衣服麽？小桃紅冷眼看著夏蘇，就在這時尤氏姐妹過來了，大姐尤玉娘對小桃紅笑道：“桃紅妹妹莫要慌，這配色是有一些改變，不過隻要妹妹的衣服壓得住那色就沒事的。”
“改成什麽色了？”小桃紅板著臉問。
尤春娘連忙回道：“原來是白玉色的，今年還真是改了，改成了明黃。這明黃和豔紅一對比，難免會俗了，指不定會比往年要失色許多。”
小桃紅聽到這話笑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自己呢，這夏蘇的舞藝不算出眾，可是也不會出錯。隻要將自己那一場舞給毀了，這夏蘇的名聲就揚出去了。隻可惜沈知雨為她準備的衣服並非是豔紅色，而是複色，無論什麽樣的配色可都能壓得住。小桃紅朝身後的丫鬟使了一個眼色，丫鬟連忙將舞裙抖了出來。隻見那一件織錦芍藥舞裙展現在了眾人眼簾。那織錦衣上的芍藥栩栩如生，色彩豔麗，最主要的並非是單一織法而是將芍藥的種類一一繡了上去，花團錦簇美不勝收。這樣一件衣服隻會讓舞蹈更加出彩，而不會失色丟人。
夏蘇看到那一件衣服隻覺得臉上做燒，就在這時一個人將小桃紅撞了一下，小桃紅的丫鬟怕那舞裙被毀了連忙避了開來，可是舞裙保住了，小桃紅卻跌坐在了地上，頭發上的芍藥花也掉了，露出那一枚流光溢彩的海棠簪子。
“你坐著芍藥花車卻帶著海棠簪子，這不是讓人笑話麽？”夏蘇見狀直接扯下了小桃紅的簪子，烏絲如瀑布一樣直接泄了下來襯得小桃紅柔弱不已。夏蘇看到這個勾人心憐的小桃紅心中就翻起了一陣嫉妒，這個女人她跟了三年，三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模仿這女人的模樣，可是也隻是像而已。慕名而來的恩客享用過她後都會歎上一句比桃紅還差一點，夏蘇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兒比不上這個年老珠黃的女人了。如今看來，自己也算是找到了答案，這個女人太善變了，自己也不過學了她三分風情罷了。
小桃紅看了一眼那漂亮的海棠簪子落在了夏蘇手中，原本淡然的模樣一下子就變了：“將它還給我。”
“不！”夏蘇擺弄著那簪子笑道，“除非好姐姐告訴我，為何要用這簪子，不然我就不還了。”
小桃紅聽到這話咬了咬牙剛想說些什麽，一句話將整個劍拔弩張的局麵改變了。“還不去梳妝打扮，馬上就要跳第二支舞了。”一個管事的跑過來衝著這群鶯鶯燕燕嗬斥道。
眾人見台上已經在催促了，無奈之下隻好四散而去，夏蘇捏著那簪子自得不已，當她不知道這簪子是一套華貴頭麵的一支麽？夏蘇一直關注著花滿樓的動向，小桃紅連著幾日用了同一幅頭麵，她怎麽會不知道呢？
小桃紅慘白著臉來到了她的房間，隻見一人早就在那兒等待了。沈知雨坐在椅子上捧著茶對小桃紅笑道：“得手了麽？”
小桃紅點了點頭：“自然是得手了。”
沈知雨點了點頭，她為小桃紅倒了一碗茶笑道：“得手了就好，得手了我們就好好看看熱鬧了。”
小桃紅笑了，坐下了用茶水潤了潤喉嚨：“你啊.……”小桃紅沒有說話了，不過嘴角上那幸災樂禍的笑容還是暴露了她的想法。
夏蘇把玩著這一支漂亮的海棠簪子，她笑吟吟地看著那通透的鴿子血寶石笑了：“這小桃紅還是有錢哈，也不知道這一枚簪子是誰送的，竟然用料這麽足。”
那嚴笑兒便張嘴了，明明才十四歲，可她那稚嫩的麵龐已經閃現出了媚態。這小女子早就被調教好了，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氣質。嚴笑兒笑著說：“我可知道呢，聽說是三王爺送的，不過也聽說這是一整套的，這奪了一隻簪子，那小桃紅整套頭麵都不能用了。”
夏蘇聽到這話笑了：“是麽，那真是極好的，這漂亮的鴿子血最配的人應該是我不是麽？小桃紅那人老珠黃的女人隻會埋汰了這上好的頭麵。”
嚴笑兒連忙恭維，一幹鶯鶯燕燕也七嘴八舌地附和著，甚至有人說這小桃紅早就該讓出芍藥花的位置了，耽誤了他人。夏蘇聽到這話很舒服，卻沒有看到自己手在把玩的時候落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夏蘇見那些鶯鶯燕燕諂媚的神色不知為何就沒了心思，她道了一句好好生收拾妝麵，一幹人這才四散而去。夏蘇看了一眼那泛著桃色的胭脂盒子，便用手點了一下胭脂往嘴裏一嚐，眼角處帶著得意。
夏蘇沒有想到自己會著了道，她在花滿樓可是見遍了那香料，怎麽可能中了這招？花滿樓是香料種類最多的青樓，尋常的催情藥物都有，可是稀有的呢？上好的肉豆蔻配上蘭香草，這兩相一刺激，她不動情那就是怪事了。小桃紅深知夏蘇的習性，她在上妝的時候最喜歡嚐一嚐胭脂。沾著肉豆蔻和蘭香草的粉末的手指拿著胭脂往嘴裏一送，這事就成了。
此時院內的人都已經走光了，夏蘇隻覺得周身一片火熱，她暗罵了一句咬咬牙褪去衣物，準備自己卸出來。卻不想她的房門開了，隻見模樣俊朗的男人朝她拱了拱手：“夏蘇姑娘找賀某什麽事呢？”
夏蘇見到這人心頭一驚，誰不知道這賀夫人是出了名的河東獅，這擺明是要害她啊。不過夏蘇接下來也沒有想太多了，因為那藥物已經將她的神智燒了，身體早就濕軟不已了。賀羽翔見那麵若桃花的花魁已經在他麵前化成了一灘水了，哪裏還忍得住？平日裏他被自家夫人管製的嚴，偷腥都是很少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一兩回空當可也不敢找太出名的姑娘，隻能隨意找幾個過過癮。對於夏蘇這樣的花魁，賀羽翔早就惦記好久了，他可沒少聽過自家那個小舅子得意洋洋地說著與夏蘇之間的趣事。在看得見吃不著，聽著了心裏又發癢的情況下，賀羽翔早早地就在心中將這夏蘇玩弄了好幾回了，如今這妮子就在他麵前，而且已經變成了一塊白生生的肉了，賀羽翔要是沒反應那就怪了。
賀羽翔的色手直接摟住了這個已經衣裳盡去的美人，他嗅著美人身上的香氣自然就發了狂。若是良家女子，賀羽翔好賴會有幾分清醒，可是麵對的是花魁，那賀羽翔自然是無所顧忌了。
沈知雨和小桃紅在門外自然是將裏麵的動靜聽全了，沈知雨聽到房內那銷魂的呻.吟聲衝小桃紅笑了：“這夏蘇學了六成是不錯，可惜學了個四不像。”
小桃紅的麵上複雜，手心中還沁出了汗：“我們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