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惡心的男人
要說這京城之中最好的青樓，花滿樓稱二，無人敢稱第一。
而夜間正是花滿樓生意火爆的時刻，廊間走道上盡是低喘嬌笑之聲，令人聽來不由麵紅耳赤。
然而二樓的一間頗為雅致的廂房裏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身穿墨色錦衣的男人正漫不經心的輕抿著杯中的茶，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卻讓人莫名不敢與之對視。
站在男人麵前的男子微微低頭，輕聲道：“主子，江南那邊已經換了我們的人過去了，隻是已經找遍了徐州一帶，金都指揮使一直不見蹤跡。”
“哦？”宮雪墨挑了挑眉，看向男子的眼底仿佛帶著幾分興致。“墨一是說，一個大活人，就這麽不見了？”
宮雪墨雖在笑著，墨一卻知他這已是動怒的跡象，忙跪下道：“屬下辦事不利，還請主子責罰。”
宮雪墨揉了揉眉心，擺了擺手道：“與你無關，讓墨五墨六動作快點，那幾本賬在金魏文身上。”
“是，主子，那屬下……”墨一還沒說完，便見宮雪墨用指腹輕輕點了點唇，示意他噤聲。
以為是門外隔牆有耳，墨一忙高聲道：“那屬下去給主子找幾位姑娘來？”
沒想宮雪墨卻指了指左側的牆道：“你聽。”
墨一凝神側耳，卻聽到一聲又一聲低低的喘息聲，耳根不由得有些發紅。主子也真是，怎麽可以這麽一本正經的取笑他，正要說話便又聽到一聲細弱的聲音，“救命……救救我……”
宮雪墨也聽見了，隻是莫名覺得這聲音有幾分耳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聽到過。而牆那邊斷斷續續的呼救聲傳來，令人無法忽視，“去瞧瞧。”
“是。”墨一應了一聲之後便悄然退出房門，不一會兒後便回來了，臉上帶著幾分複雜。“主子，是名女子，腹部被人剖開了。屬下瞧著……像宮裏那位。”
宮裏的人麽……聯想到最近收到的消息，宮雪墨不由得眸色一緊，莫非宮長夜已經動手了？
一邊想著，宮雪墨已經推開門向隔壁走去，沒想卻聽到房內男人的咒罵聲。
“媽的，給了老子十兩銀子，竟然讓老子奸屍？這血淋淋的樣子我老二也硬不起來啊！”
“呸，真他媽晦氣，早知道還不如不接這單呢，等會可是小桃紅上台表演了。”
“哈哈哈，小桃紅那小娘們是夠騷，要不章哥把這女的想成小桃紅，也許就能硬起來了！”
“不過這女人長得還真不錯啊，這小臉嫩的，說不定味道還不錯呢！哈哈哈……”
聽著那幾人的話，宮雪墨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正要轉身離去，卻透過未關緊的門縫看清了女子的模樣。
躺在地上的女子臉色慘白，從腹部流出的血液將她身上淡粉色宮裝染成了血紅，她雙眼緊閉著，好似已經失去了意識，嘴裏卻還喃喃著：“救我……”
宮雪墨抿唇，果真是她，沈知雨。他還以為宮長夜對她有幾分真心，可看她這模樣，還是成了棄子了？嗬……
“主子，咱們現在正是起勢的時候，若是有了這位的幫助……”見到沈知雨這副慘狀，墨一多少動了幾分惻隱之心，見宮雪墨的臉上滿是漠然和譏諷，忙輕聲道。
他自然知道這道理，隻是察覺到墨一眸中的不忍，宮雪墨不由冷聲道：“上位之人，從來都不需要你的憐憫。她落到這般田地，隻能算她咎由自取。”
墨一不由得心神一凜，低聲應了一聲。
“把這幾人弄走。”
“是。”
墨一推開門，看向幾個男人時已然換了副嘴臉。他腳步不穩地向房裏走著，酣然笑道：“幾位大哥玩什麽呢？要不也帶小弟一份？”
幾個男人對墨一的突然闖入有些警惕，其中一個上前來推了推他道：“去去，哥哥們辦正事呢，出去找樂子。”
他這一推，正好將墨一推倒坐在地上。墨一抬眼，看向沈知雨的眼裏滿是迷離。“咦，好標誌的美人兒，大哥們不若把這美人兒讓給我？也讓小弟，嗬嗬，爽一爽？”
見墨一這副喝醉了酒的色鬼模樣，幾人不由得有些遲疑，他們正愁對著個流著血的死屍下不去手，隻是畢竟收了錢，不好不辦事，眼下這人卻醉的連那女人的傷口都看不清，不若……
被稱作章哥的男人上前一步，笑眯眯地看著墨一道：“你給我們一百兩，再玩這娘們五六次，哥哥們就把她讓給你，怎麽樣？”
“好說好說，小弟一定玩的她下不來床！”說著，墨一便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塞給章哥。幾人收了錢之後臉上拍了拍墨一的肩膀便一溜煙地走了出去。
待那幾人走遠，墨一方才對著暗處輕聲喚道：“主子。”
“你要讓皇後，下不來床？”從暗處踱步出來的宮雪墨看了看墨一，又看了看地上躺著的沈知雨，臉上神色莫辨。
墨一不由得訕笑兩聲，“主子……”
“行了，帶她去方懷仁那。”
“是。”
沈知雨是在一陣劇痛中醒來的，她感覺整個小腹都被人生生地撕裂開，中間又有一根細小的線將其連接起來。
忽然感覺到腹部有什麽東西在緩緩移動，隨著那移動路徑，疼痛更加劇烈。沈知雨猛地睜開眼，卻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宮雪墨的臉。
看到那張與宮長夜有三分相似的臉，回想起宮長夜對她和她的孩子做的事情，沈知雨心頭仿佛被針戳刺著一樣難受，恨意啃噬著她的心房，讓她呼吸都很困難。
她看向宮雪墨冷笑道：“嗬，三王爺什麽時候也願意為宮長夜辦事了，他又允了你什麽好處？現在我對於你們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是若我沒有死透，就是爬我也要爬到他的麵前，親手為我的孩子報仇雪恨！”
她竟然覺得他是來殺她的？宮雪墨攝人心魂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沉默半晌後看著沈知雨輕笑道：“沒想到你這麽蠢。”
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隻留沈知雨愣愣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