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怪老頭
我真正踏入這一行當的時候，是在我三十歲那年的時候。那年我剛從內蒙的一個工地上回來，我那時候是一個搞工業建築的小預算員。收入還算可以但是很辛苦，我們家是一個工建世家，從我爺爺那一代.開始。我爺爺是一個泥瓦工，我爸爸也是從抹灰工開始做起，如今我爸爸已經是一級建造師了。他在內蒙的那個項目上擔任項目經理，後來工地上出了一些問題，於是我和我爸就都回來了。我那時候幹建築不到三年，再此之前我換過許多工作，我做過廣告文案、做過影視編劇、寫過小說、酒吧裏當過駐唱歌手。之所以後來跟著老爸做起個建築工人，那是因為我之前的工作都沒掙到什麽錢。搞建築門檻低，收入也比較高，更重要的是這一行我們家有關係。我可以一邊學一遍幹，掙錢學習兩不誤。但是如今我又打算換個行當了。
原因不為其他，隻是為了我的老婆孩子。我從九歲那年我父親就開始常年在外邊工作，一年到頭在家的時間不到半個月。我如今的工作也是如此，我兒子剛出生沒幾天，我就去了內蒙。要不是內蒙工地出了些問題，恐怕得等我兒子一歲了我們才能再見著麵。我回來的時候兒子已經半歲了，看著我年輕漂亮的老婆和那麽可愛的兒子，這使我要再次轉行的決心更加堅定了。我打算和我弟弟賈誌宇合夥開一家餃子館。賈誌宇是我舅舅家的孩子，是我的表弟，從小在一起長大，所以我們的關係非常的好！他現在在印度尼西亞的一個工地上，沒錯他也是搞建築的。在我還在內蒙上班的時候，他從國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是這樣說的：“哥，我覺得咱們幹這一行，雖然掙錢是可以。但是我總感覺不是長久之計啊！我們就算是幹到像你爸那樣，當個項目經理又怎麽樣？除了掙錢多，還不是一年到頭不著家。幹脆咱們回來了一起搞點什麽小買賣，合夥開個店吧！”這句話把本就有些動搖的我，徹底說動了。
之所以打算開一家餃子館，那是因為我媽家那邊的人，都是東北人。我們家包的餃子確實很好吃，我在外麵去過很多家餃子館吃過，跟我們家的餃子完全沒法比。個別幾家生意特別好的，我隻能說跟我家的餃子有一拚。說道包餃子，我們家調餡，調的最好吃的那是我姥姥。隻可惜我姥姥已經走了快一年了。哎！說起爺爺、奶奶、老爺、姥姥裏麵最痛我的，就是我姥姥了。我姥爺走的時候我大學剛畢業，後來我姥姥就住在我們家，她老人家看到我結婚，看到了我老婆懷孕，但是沒有看到我兒子出生！想起姥姥我總有些心酸，因為跟她的感情實在是太深了。除了我爸媽，跟我最親的就是她了！所以包餃子的手藝，我隻能從我媽那裏偷偷學。
為什麽要偷偷學呢？那是因為要是被我爸媽知道了，我年後打算和我弟弟開一家餃子館，非把他們氣死不可。十月下旬，是我姥姥的一周年，我媽那邊的親人能趕回來的，都趕歸來了。那天一大清早我就接到了我弟弟的一個電話，他說他也把印尼那邊的工作辭了，估計過幾天就能回來。順便囑托我給他奶奶（也就是我姥姥）多燒點錢！等我們一大家子人去的時候，發現我姥爺姥姥的墓碑前已經有個老頭在那裏燒紙了。老頭目測七十來歲，很麵生。有點怪異的是他腰間還別著一個鼓。我媽看了看我大姨：“大姐你認識麽？”大姨搖搖頭。又看了看我舅舅，我舅舅也搖頭。於是我們走向前，還是我媽開的口：“老大爺，您沒有記錯位置吧？”老頭有點蒙指著墓碑問：“這是關玉環的墓不？”我們點點頭，老頭子笑道：“那就沒錯了！”我媽：“那您是？”老頭：“我啊，我是她師弟！”我大姨很費解問道：“我媽以前是個裁縫，您也是裁縫？”老頭有點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看到我們來了，老頭子又在墓前念叨了兩句，然後就把位置給我們讓開。雖然不認識，而且感覺這人有點兒怪。但是人家畢竟是給我姥姥來燒紙的啊！所以我們也很客氣！老頭剛準備走突然又想到了什麽，於是問我們：“我師父走的時候，給我師姐留了點東西。請問玉環師姐有沒有孫子、孫女。要是沒有外孫也行。”我走了出來：“老大爺，我就是她外孫。我姥姥還有一個孫子，不過要過兩天才能回來！”老頭子打量了下我點點頭：“好！小夥子很不錯，那我過兩天再來登門拜訪。”說罷那老頭便走了。我們都有點蒙，我問道：“他知道咱們家的地址麽？”我舅舅：“不清楚，不過既然墓地都打聽到了，估計咱們住哪也肯定清楚！”
結果掃完墓的第二天早上，我媽就病倒了。我接到電話也連忙趕去了醫院！到了醫院我爸已經在病房裏麵了，我走進去問我爸：“什麽情況？我媽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麽？”我爸：“我也不清楚，她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發燒。給他吃了退燒藥，到今天燒也沒沒退。而且現在怎麽叫都叫不醒她啊！”我：“那醫生呢，醫生是怎麽說的？”我爸：“醫生也是說發高燒，剛打完退燒針。說是要先觀察一下她。”就這樣我和我爸兩個人陪了她一天。我老婆因為要帶孩子，而且我爸也不想讓剛滿半歲的孩子來醫院，也沒讓我老婆過來。下午我舅舅也來了趟醫院。直到晚上我們的情緒實在是按耐不住了。我爸怒道：“醫生，你說說看我老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不是說沒事嗎？沒事怎麽會到現在人還不醒，燒也沒退。”醫生此時感覺也有些不對勁，直接打電話把我媽送進了特殊病房。而且醫生是一個接一個的進來。還有一位大夫專門跑過來平息我們的情緒：“你們不要太激動，我叫蘇文是醫院的副主任。你們放心我們醫院現在已經對賈女生的病情十分重視了。你們也看見了剛才進去的很多醫生，這些都是我們醫院非常資深老醫師了，其中還有我們副院長呢！今晚你們就不要看護了，我們會想辦法。我給你們留個電話，有什麽事聯係我就可以了。”我和我爸心裏都跟焦急，本來打算繼續在病房門口等結果的。可是後來蘇主任跟我們說：“你們現在就算是在這裏也沒什麽用，隻會給我們添亂。對病人的病情一點幫助都沒有，有事我們會給你們打電話的！”
走出醫院，我怕我爸一個人在家，會胡思亂想於是決定留下來陪他。給老婆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下。然後我又去樓下買了點熟食，兩個人喝了一點酒就早早地睡去了。我們父子倆的心情都很沉重，知道這次媽的病，看來是沒那麽簡單了。第二天早上一去醫院，還沒進病房呢，就看到醫院的醫生和護士看我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我當時就有一種不詳的感覺，走進病房一看！著實把我和我爸嚇了一跳啊！我媽身上竟然起了一個個大水泡，這水泡長滿了全身！我當時就怒了：“醫生，你們這裏麵誰管這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很快的那個蘇主任就來了，略帶歉意的看著我們。我：“怎麽我們才回家一晚上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們到底對我媽幹了什麽？”蘇主任：“昨晚我們嚐試了很多方法退燒，但是都沒用。後來大概十二點之後，她就開始起水泡了。”我：“這麽大的事，你們怎麽沒聯係我們啊？”蘇主任：“發現出現了這種症狀之後，我們又連忙拍片子、驗血對病人全身進行了檢查！這的確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一著急給忙忘了。”我平息了下心中的怒火：“那你們現在找出病因了麽？我媽現在身體到底有什麽毛病啊？”
蘇主任把我們請進了他的辦公室，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然後還給我和我爸點上了煙，示意我們坐下來慢慢談。我們二人坐下，蘇主任吸了口煙這才說道：“其實賈女士的病，說來也確實奇怪啊！我說可能你們也許還不會相信，根據我們醫院的多方麵的會診，賈女士的高燒不退，其實並不是真的發高燒！”我爸：“不是高燒，那你說說那是什麽？”蘇主任：“從我們的監測結果看來，感覺更像是燙傷。”我：“你們燙我媽了？”蘇主任連忙解釋：“那怎麽可能，我們怎麽會幹這樣的事情。但是根據我們的檢查結果，以及好幾個主任醫師包括我和副院長在內，仔細的討論和觀察得出的結論，賈女士的病確實是外傷的範疇。至於賈女士為何昏迷不醒我們也確實沒查出來是什麽原因。”見我們沒說話蘇主任繼續說道：“我覺得，賈女士得的是邪病。雖然這種案例很少見，但是我們醫院也確實是市裏麵最大的醫院，所以也算是遇見過一些稀奇古怪的，用我們現代醫學無法解釋的病症。這類邪病我們是沒辦法治好的，所以我個人建議你們還是想想法子，去找一下民間高人或許還有辦法。副院長也跟我囑咐過，你們的這次住院的一切費用，都有我們院方承擔！你們看好不好啊？”我當時就急了：“好你奶奶個腿兒，你們是什麽意思。治不好了怕連累到醫院，就把我們置之不理？沒這個本事早幹嘛去了？現在你讓我們找高人，你告訴我我們該去哪裏找高人啊？”我當場就扥起來蘇主任的衣領子，準備削他丫的！
這時我舅舅、我弟弟、還有掃墓那天的那個老頭也來了！我舅舅看狀況連忙上前阻止了我。舅舅說：“小宇，別亂來。你就是把他打了，又有什麽用？”被扥的蘇主任也連忙複合：“就是就是，就算是打我，對賈女士的病情也沒有用啊。”看我鬆開了手，我舅舅又去問我爸：“姐夫，醫院是怎麽說的？”我爸板著臉：“他們讓我們出院，答應我們不收醫藥費！”這時候那個腰上別鼓的老頭說話了：“你們有救護車麽？”蘇主任有些詫異的點點頭。老頭子一臉嚴肅道：“趕緊派救護車，把病人和我們送回家去。她這個病你們治不好！”我爸剛要說話，卻被我舅舅攔住了，示意我爸聽那老頭的！
在救護車上我弟弟跟我講，他今天大清早剛回來。一回家就聽他爸說三姑病的很厲害，他和他爸剛出門打算去看我們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個老頭來找他們說有東西要給我弟弟賈誌宇。但是賈誌宇和我舅舅都急著看我母親，那有閑工夫請老頭到家做客啊！後來老頭子知道這件事了之後，也要來看看，於是就一起來了。一見到我媽的時候，這老頭就說，這病在醫院治不好，必須得趕緊回家，他說他有辦法。後來得知我們在主任辦公室，再後來就趕上了我要揍那個主任這一幕。我知道後連忙問那個老頭：“老大爺，您真的有辦法救我媽麽？”老頭點點頭：“你放心，我師姐的女兒我自然會盡全力去救。”
到了家，老頭示意我們把我媽放在客廳的地上。今天的老頭除了腰上別著鼓以外，身後還背著個背包。他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古裏古怪的惡鬼麵具，然後仔細打量著我們家每一個人，看到我這裏老頭子眼神就沒在動過了。老頭問道：“你小時候，是不是被小鬼上過身。”當時我就驚呆了，話都不知道說了連忙點頭。老頭子點點頭：“那就是你小子了，來把麵具帶頭上，站在你媽身前。其他人不要出聲，我要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