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寧如秋豁然起身,毫不猶豫的抬手,朝著葉詩然直直招呼而去,瞬間手過聲起。
“寧如秋!”意識到自己又被寧如秋打了一巴掌的葉詩然,失控的大吼著,“你竟敢又打我!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還不快滾出燁王府!”
“打你是警告你話不能亂說,浪婦是誰?賤人又是誰!自己沒本事得到的東西還好意思遷怒到別人身上,你爹白瞎這麽多年在你身上分心思,竟教出你這種不知事的東西!”
寧如秋也是怒了,不論是現代還是這裏,還沒一個人敢對她這麽說話!縱然她有意不與葉詩然計較,但奈何她一而再的咄咄逼人,那就休怪她說話難聽了!
葉詩然的臉色一時間五色斑斕,渾身氣得發抖,卻顫抖著雙唇發不出一個聲音。
寧如秋冷冷瞥了她一眼,又漠然道,“看時間王爺也是時候該回來了,你若想繼續撒潑,大可叫來王爺,燁王府所有丫頭下人,甚至是皇上,看看他們看到這一幕會怎樣想,哦,對了,別忘了叫來你們葉家的人,也好讓你爹看看他教出來的寶貝女兒竟是怎麽樣的!但我現在還真沒興趣再看你胡扯下去了!”
說罷,寧如秋翩然轉身,準備離開。
葉詩然近乎崩潰,胸中的滔天怒火仿佛一瞬間將她最後一絲理智吞沒,就在寧如秋轉身的一瞬間,葉詩然突然上前,將她推向了涼亭的柱子上。
“唔……”寧如秋隻覺額上頓時一陣劇痛,神色痛苦的悶哼一聲。
還未站穩住腳跟,隱約又見一抹鵝黃色身影迅速朝她走來,而後,寧如秋隻聽得一聲冷笑,身子便不受控製得直直往下倒去。
砰~寧如秋被葉詩然恨恨推倒在地,腹部傳來一陣微痛,寧如秋緊張的將手放在了小腹之上,額上冷汗涔涔。
她竟忘記了現在她有了孩兒,又怎麽糊塗到對葉詩然毫無戒備之心?!
葉詩然見她這般,得意的大笑起來,“還護著那個孽種做什麽,一個注定不被世人接受的孽障根本就不應存在這個世上!你竟敢打我的臉,我就叫你也嚐嚐被打臉的滋味!去死吧!”
葉詩然表情扭曲的怒吼著,抬手就朝著寧如秋臉上而去。
“住手,你在做什麽!”一陣帶著十二分焦急的驚呼,葉詩然陡然頓住。
隻見清宛當即將手中托盤仍在地上,朝她與寧如秋的方向飛奔而來。葉詩然這才驟然回過神來,再轉眸看看倒在地上麵色痛苦的寧如秋,她隻覺一陣頭懵。
“王妃你怎麽樣了?都是宛兒來晚了!”清宛直奔寧如秋身邊,眉色焦灼的看著寧如秋,一時間心慌如麻。
寧如秋吃力地扯了扯唇角,斷聲道,“宛兒……快去找大夫……”
“好,宛兒這就去,王妃你別怕,宛兒先扶你回房間!”清宛一麵說,一麵不敢稍有停歇的將寧如秋扶起。
在與葉詩然擦身而過之際,清宛一雙圓目怒瞪了葉詩然一眼,“你竟敢動手傷了王妃,簡直找死!”
冷冷撇下這句話,清宛便就帶著寧如秋往她的房間走去,涼亭裏的動靜驚動了燁王府的丫鬟與家丁,見清宛攙扶著的寧如秋神色異常,又聽聞葉詩然闖進了府中,便趕忙來涼亭,見葉詩然神情呆滯的站在涼亭裏時,眾人互相對望一眼,合力將葉詩然困在涼亭裏,等待司霆燁回來處理。
清宛回到房間,連忙派人去尋大夫,一麵拿熱毛巾給寧如秋熱敷,她不敢想象,如果方才不是她突然想起給王妃送點水果吃,恐怕葉詩然再對王妃下手也沒人發現。
如果她再晚去一步,不知那可惡的葉詩然又會做出什麽卑劣的事來!
“宛兒……”躺在床上的寧如秋臉色蒼白,緩緩睜開了眸子,輕聲喚著清宛。
清宛立時上前來到寧如秋的跟前,滿目擔憂,“宛兒在,宛兒在!”
“大夫怎麽還不來……我覺得肚子好痛啊!”寧如秋說著,不禁眉心緊皺,額上細汗涔涔,泛白的唇瓣似是很艱難吐出這幾個字來。
一聽寧如秋說肚子疼,清宛更是嚇得丟掉了魂魄,王妃懷有身孕,若是因今日之事沒了孩子,那她即便拿命也抵不起。
“已經派人去請了,馬上就來!王爺也馬上就回來了!沒事的,您一定會沒事的!”清宛說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安慰話,急的眼淚在眼眶來回打轉。
寧如秋幽幽收回眸光,平日裏光彩耀人的鳳眸此時仿佛失去了一切華彩,變得暗淡而憂傷,她不想失去這個孩子,如果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給葉詩然傷害她的機會!
可是……
“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屋外頭突然有一個夾在著無盡歡喜的聲音傳來,寧如秋與清宛均不禁眸子一亮。
司霆燁與大夫一齊而歸,寧如秋額上被柱子撞破了一個小傷口,而不幸中的萬幸是她腹中的孩兒雖然被外力碰撞了一下,但好在胎像夠穩,因而腹中孩兒並無事,隻是寧如秋方才受了驚嚇,須得好好靜養,否則氣血紊亂也會影響肚子裏的孩子。
而當司霆燁從清宛口中得知寧如秋受傷的前因後果後,當即震怒,命人將尚在涼亭中的葉詩然帶到了他麵前。
偏廳內。
司霆燁冷眼看著一臉無謂的葉詩然,眸底是掩不住的深深失望。他對葉詩然雖無男女之間的情感,但他一直以來,他對這個表妹亦是格外疼愛,也一直希望她長大了能有一個好的歸宿,然而事情總是出人意料,狀況連連。
讓她一步步陷進自己的執念之中,執念成劫,讓她迷失了那個本性純真美好的自己,做出一再傷害別人的事情。
他甚至有點無法想象,當她狠心推倒寧如秋的時候,她的心裏是怎樣的想法!又是什麽樣的念頭能讓她做出這種事情來!
葉詩然臉色平靜,目光卻不願再直視司霆燁,就在方才與他視線相觸的一刹那,她後知後覺地發現,不論她怎樣努力,如何的好,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更不會因而心裏給她留一點點位置。
而那顆為他而跳動著的心仿佛一下子就死了,再無一絲波瀾。
“你一句話都不肯說,難道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麽!”想起此時正躺在床榻上麵色慘白的寧如秋,司霆燁的眼神一冷再冷。
葉詩然垂手不言,隻是執拗的看著屋外某一處發呆。
偏廳內,一時間又靜默下來。
仿佛起了風,風穿過廳堂,吹亂她耳際的幾根發絲,吹動她的衣衫微微輕揚,卻吹不進她心如止水的心湖。
屋內,靜默的叫人壓抑,叫人有種窒息的錯覺。
司霆燁倏然眯起眸子,眼底的最後一絲憐憫瞬間被寒光替代。
“既然你不知悔改,就罰你到後院麵壁思過一宿,若再不知錯,明天之後也就不必再認我這個表哥了,我也沒有你這個表妹,燁王府的大門永遠不會再為你打開!”
司霆燁字字如冰,一寸一寸刺進葉詩然的心房,不,她不痛,她隻是恨!恨自己,恨司霆燁,恨所有人!
當夜,幽靜無風。
寧如秋由於受到驚嚇,司霆燁寸步不離的守在床榻上,早早地便與寧如秋熄燈歇息了。燁王府內,燭火漸暗,丫鬟家丁們也都漸漸進入了深眠。
後院一間破落房間內,燭光毫無,隻有蒼青色的月光透過破舊的簾櫳斜照進去,隱約可見一抹纖瘦影子。
似有嗚嗚咽咽的低低抽泣聲傳出,斷斷續續,隻叫人以為錯覺。
一輪彎月斜掛在枝頭,零星幾點星光散落無邊的黑色天際,院子裏隻有不知名的鳥蟲叫聲偶爾傳來。
抽泣聲漸漸停止,院子裏又恢複一片寧靜。
葉詩然失神的坐在房間內,一雙已經哭得紅腫的眼睛空洞地盯著某處發愣良久,收不回的思緒,就像無法倒流回去的時光。
越想越是恐慌,她不知道自己的前麵是一條怎樣的路,她的心是否還能像以前一樣安然接受另一個人的存在,從未有過的迷茫縈繞在她的心頭。
與此同時,心底裏又仿佛有一個聲音一遍遍傳來,“你愧對父親,愧對葉家,後宮之中留不得你,燁王府中容不下你,你還在執念什麽!”
執念,從前是一種希望,她以為一直堅持,一直喜歡,總有一天會感動那個人,可是事實太殘酷,隻教會了她疼痛,卻沒告訴她如何丟掉執念!
原來,抓得太緊,便就無法放開!但是不是永不相見一切就會煙消雲散。
這時,一個強烈的念頭忽的竄進腦海。
為什麽她要待在這裏,難道要她明日一早向寧如秋道歉麽?若不道歉,司霆燁就不認她這個表妹了是麽!
嗬,葉詩然暗暗嘲笑著自己,心下一片淒涼。
瞥了眼虛掩著的木門,夜色的鼓舞下,她第一次戰勝內心的恐懼踏出了門檻,不管前麵是怎樣的一條路,總要勇敢衝過去,才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次日,陰沉沉的天幕,陰沉沉的烏雲。
國都城裏卻好似炸開了鍋。
平城葉家的女兒葉詩然昨晚半夜離開燁王府,剛一出府,便被人一刀割斷了喉嚨,鮮血泊泊流了滿地,仿佛一朵正驕傲綻放的花朵驟然失去了生氣。
國都城內議論紛紛,所有矛頭紛紛指向了身懷有孕的寧如秋身上。先是燁王府有其他妾室莫名死亡,寧如秋一人獨霸專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