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表明心意
第一百七十章 表明心意
我和江少華坐在桌子旁，看著疲憊的江叔叔，心中不禁犯起嘀咕。究竟江叔叔為何要滅了鄭家滿門呢？
我向江少華發問，他有些為難，我趕緊說道：“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說的。我隻是閑來無事，好奇而已。”
江少華看了看我，拉住我的手說道：“菲菲，你待我如此，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於是，他便與我說了起來。
原來，早在二十年前，江陳兩家就已立下盟約，如果兩家夫人第二胎都是兒子，便讓他們結拜為兄弟，如果都是女兒，就結拜為姐妹。如果一男一女，就讓兩個孩子結為夫婦。
江夫人早三年生下了第二個孩子，是個男孩兒。而陳夫人卻遲遲沒有動靜。知道第三年年末，才產下一名女嬰。據說陳夫人生第二個孩子時十分危險，由於胎位不正，害的陳夫人差點沒命。原本那陳老爺見第二個孩子竟害得自己的夫人如此，並不打算過多疼愛，誰料到，這女嬰出生後，也不哭，隻是看著自己父親笑，但與此同時，院子裏多年不開的蘭花盡數開放，而門外來了一群不請自來的道士，說是自願為這女嬰祈禱。
這麽多奇異之事湊在一起，鄰裏街坊都說這女嬰定是上天的仙人轉世，才會有如此情景。自此，家中上下對這位大小姐疼愛得不得了，而陳老爺和陳夫人為女兒起名為“若蘭”，並寫書信與江家。
沒過多久，江家便帶著二兒子前來探望，並提起當日之承諾，說等到若蘭十六歲時，就將若蘭嫁與江少華。
可沒過多久，鄭家便與江家發生地盤上的爭執。那鄭家原本就是強盜出身，不僅霸占了碼頭，增收貨物運輸費用，更是獨占上海的鹽商生意，百姓們叫苦不迭。而此時，如果江家選擇妥協，那麽鄭家一定會將江家整個吞入。這叫江家怎能退讓？於是江峰便帶隊搶了鄭家的碼頭和城北的生意，卻沒想到不小心擦槍走火，一槍打死了鄭家大兒子鄭國禮。
鄭家自然不會放過江家，但由於江家當時聲勢極大，又深得蔣介石的賞識，一時間不知如何下手。
後來鄭家打聽到陳家與江家的關係，而陳家正好離鄭家地盤近，因此便去信威脅江峰，叫他們歸還城北和碼頭生意，同時還要將江家大小姐的命獻上，否則就滅了陳家！
江峰為人正直，怎能讓陳家代自己承受這些？但他同時也有軍人的血性，便回信說，歸還生意不可能，殺害自己的親生女兒更是不可能！如果鄭家大當家的有骨氣，那就單獨比試一下。
怎料鄭國父親是個小人，但也說話算數，既然江峰不同意歸還，那便兌現承諾，滅了陳家！當夜，鄭家將陳家上下殺個七七八八後，一把大火將陳家燒了個幹幹淨淨！
可是江家父親得到消息時為時已晚，當他趕到時，陳家已經不複存在。江峰氣急，立即轉身向鄭家前進，一舉將鄭家滅了個精光。那鄭家大當家被殺死在床上，怎料卻讓他家的小兒子和當家主母逃脫了。
於是，便有了今日一幕。
我瞪大了眼睛聽江少華說完。原來陳家是因為江家才被滅了門。
“那，陳若蘭她……”
江少華點了點頭，說道：“是，也被燒死在那場大火中了。”
江少華在說著陳若蘭時，那種溫柔的眼神，是我不曾見過的。心中雖有些吃味，但更覺得惋惜。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江少華認真地看著我，說：“菲菲，你今日真的不應該來的，你這麽做，隻會連累你，讓我著急。”
“少華，我願意與你一起分擔。這些日子以來，我不知道多盼著能與你坐在一起，盼著能和你說說話。我原以為你就要一輩子都隻屬於楚夢潔了。沒想到……”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說道：“菲菲，楚夢潔我不想娶。如果不是當時鎮長和我母親勸我，又當眾宣布，我根本不想與她結婚。我愛的人是你！”
我點點頭，笑著說道：“我知道。所以我來了。”
江少華將我攬在懷中，輕聲說道：“菲菲，如果能平安無事，你願意嫁給我麽？”
我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著他。
江少華以為我不願意，便自嘲地笑著說道：“如果你不願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
“我願意！”
江少華驚訝地看著我，隻見我一臉幸福的樣子。
“少華，我願意。無論今日一劫是否能過去。我願意和你共患難！”
他一把將我抱住！
“菲菲，此生得你，再無憾事！”
程硯秋這一夜也沒睡好，第二天早上頂著個烏眼兒青出了房門，正好趕上大伯進屋，趕緊湊過去，精神百倍地扯著大伯說道：“大伯！你怎麽才來！”
程大伯坐在餐桌旁，厲聲道：“臭小子，趕緊吃飯。吃過了與我去見周家老爺子！”
“大伯！你說什麽呢？都什麽時候了！怎麽還惦記我那點兒事兒！”
“周家與劉偉民的姐夫熟識。如果我們不能與周家達成共識，沒有周家的幫助，我們根本沒辦法把菲菲他們救出來！劉偉民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當年江峰曾因其品行不佳而拒絕他進入政府，導致他懷恨在心，你認為就我們這些不相幹的人去了，能讓劉偉民開口放人？”
程硯秋被程大伯分析的啞口無言。是啊。雖然程家是有名望的大家族，但又怎麽大得過他的姐夫？
可是，怎麽才能讓周家同意幫他們呢？除非
“等下你與我去周家，將你和周家小姐的婚事定下來，隻有與周家定下親事，才能讓他們不遺餘力地幫助我們！明白麽！”
程硯秋一臉痛苦的看著大伯，心中卻極力掙紮著。
這時，程老爺子站了起來，說道：“臭小子，你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等菲菲一救出來，你大伯就舉辦儀式和舞會，正式將菲菲納入我程家。如果你不願意，那好，就讓她在警局受苦吧。”
說完，程老爺子走過來，拍了拍程硯秋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道：“孩子，你和菲菲，這輩子注定無緣。過於強求，隻能傷了你和菲菲的感情。知道麽？以後。菲菲做了你的妹妹，你可以名正言順地對她好。你說呢？”
程硯秋一下子泄掉了所有的氣力，坐在椅子上。
半晌，程硯秋悶著聲音說道：“你讓我想想……”
程大伯剛想要在說些什麽，老爺子伸手示意他別再說話，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程硯秋糾結了許久。
他站起身來，看著喝茶的大伯，說道：“我先回趟房間。”
大伯問道：“怎麽？不願意？”
程硯秋站在那裏，頭也沒回，隻是低聲說道：“我去把奶奶留給我的玉鐲帶著。”
程大伯看著離開的程硯秋，心裏雖心疼這孩子，但也沒辦法，他不會讓硯秋娶了菲菲的，他留著柳菲菲，還有用處。
我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夢裏極不安穩。
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床上了。江叔叔與少華二人無話，坐在桌子邊上沉默著。
我坐起身來，身上蓋著的少華的外套滑落下來。
少華見我醒了，趕緊走了過來，將我扶起來，說道：“怎麽不再睡一會兒？”
我搖搖頭，說：“睡不著。”
江叔叔見我醒了，朝我一笑，走到門口，剛要看看外麵，隻見一個警察將門打開，說道：“程菲，江少華，出來。有人來接你們了！”
我看了看江叔叔，不禁問道：“江老爺呢？不能一起被接走麽？”
那警察似乎有些不耐煩。“上頭隻說接程菲和江少華。你們到底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