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與岑子塵道別
第一百六十二章 與岑子塵道別
“你吃晚飯了沒有？我叫蓮姨給你留了晚飯，要是沒吃，就讓蓮姨給你熱一下。”
程硯秋笑了笑，說道：“我吃過了，你早點休息吧。
我點了點頭，轉身回房間休息了。而身後的程硯秋笑容迅速褪去，隻剩下滿麵愁容。
實際上，剛才程硯秋在離開診所後，被大伯叫著回老爺子那了。周家派人來與老爺子商量訂婚的事，而周家小姐特意從家中隨祖父過來，想要見一見程硯秋，怎奈程硯秋不在家，於是便派人將程小少爺從診所裏請回了程宅。
那周家大小姐周蕙仙見到程家小少爺一表人才，又是醫生，自然是喜不自勝，滿臉羞容地躲在祖母身後，時不時低頭看著程硯秋。
而程硯秋心裏自是不願意同意這門婚事，可由於這門親事早在程硯秋出生前就定好了，如今兩家人兌現當年的承諾，實際上也算得上是圓滿的。
如果程硯秋心裏沒有對柳菲菲出現搖擺不定的感情，或許會答應這門婚事，可偏偏他就對柳菲菲動了心，但實在不知道是不是非她不可，所以現在他也無法為了自己捉摸不定的想法破壞了兩家人之間的感情，隻推脫診所還有事便離開了。程家大伯也礙於麵子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訓斥他，隻好任由他離開了。
回到菲菲的公寓，程硯秋輾轉反側。他不得不承認，菲菲當時拒絕江少華的時候他心裏多少是有些痛快的。他覺得江少華雖然也心儀菲菲，但如今已經打算和楚家聯姻，如今再來對菲菲糾纏，總歸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當時菲菲不說那些話，他也會想辦法讓江少華死了心，如今算是兩全其美了。
但唯一美中不足，是菲菲心裏終究放不下江少華。他要怎麽做，才能取而代之呢？
程硯秋這一想，竟然想了一夜。他自己也沒料到，自己留學歸來裝滿洋墨水的腦子，竟然想不明白這件事！
早上起來的時候，程硯秋依然有些迷糊，畢竟一夜未睡，等下還要帶著菲菲去碼頭。
程硯秋來到餐廳的時候，見到同樣一臉倦怠的我。心中不禁有些疑問。
“菲菲，你怎麽了？見你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昨晚沒睡好？”
我抬頭看見程硯秋的眼下也是一片烏青，便笑著說道：“你不也一夜沒睡好麽？我是擔心子塵，你也是吧？”
程硯秋的眼神躲閃了一下，也點了點頭。但我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也就沒在繼續這個話題。
“今日去送完子塵，你陪我去店裏看一看吧。”
程硯秋吃了口包子，點點頭表示同意，又趕緊喝了一口鮑魚粥。
我見他急匆匆地吃著飯，心中不禁疑問，他昨晚沒吃麽？但他不說，自己也不好問。畢竟也不是什麽大事，如果問出來叫他誤會就不好了。
吃過飯，我回到房間，將那箱子鈔票和大洋找了出來，又將自己的一些首飾放了進去，想了想，又從抽屜中拿了紙和筆，簡短地寫了封信，一同放進了箱子中。
換了身衣服後，便拿著箱子和程硯秋出門了。
來到碼頭的時候，岑子塵已經在碼頭等著了，他一身中山裝，頭上帶著一頂鴨舌帽，似乎不想被人看見。我走到他跟前，心中竟感慨萬千。
岑子塵見到我，一臉驚喜，一把將我抱進懷中，說道：“菲菲，你不應該來的。但是，我真高興，你願意來送我。”
我心中不斷泛起漣漪，說道：“我怎麽會不來送你呢？”
岑子塵看了看身後的程硯秋，笑著將我鬆開後，走到他旁邊，向著他的肩膀輕懟一拳後說道：“你肯來送我，就證明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兄弟。”
程硯秋痞笑著說道：“你小子，竟然比我們先一步跑開了，真是不像話。”
岑子塵不可置否。
“我走了，江少華那個混蛋也要娶了夢潔，以後菲菲要拜托你多照顧。”
程硯秋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道：“放心吧，你不說我也會這麽做的。菲菲是個好女孩兒。對了，你今日不是有好多話要說麽？去吧，再不去沒時間了。”
岑子塵點了點頭，轉身回到我身邊說道：“這些日子的事我都聽說了。菲菲，你答應我，無論什麽時候，你都要照顧好自己。我此去北平，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我已經囑咐了硯秋，叫他多照顧你，你一個女孩子，凡事拿不定主意的，都可以問他。”
我看著岑子塵，不知道該怎麽說，隻點了點頭，將箱子遞給他，說道：“支票我已經給你兌換成了現金，你以後會用到。”他剛要推辭，我便趕緊說道：“箱子裏我給你放了一封信，等你上了船的時候再打開看。”
岑子塵這才點了點頭。
“菲菲，你的情誼我不會忘，到了北平我就給你打電話，如果有一天你打算離開了，就來北平找我。”
說完，他從衣服裏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我。
我一看，就是當日鄭國斌叫我帶給他的那個盒子。我將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塊暗紅色的半月玨，竟然和我夢中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我詫異地看著這塊玉玨，而岑子塵以為我是喜歡，便說道：“原本想等著，到你答應與我結婚的那天再送給你的，可是如今我要走了，不如現在送給你。就當作留念吧。”
我將盒子遞給他，說道：“這東西我不能要。”
岑子塵沒有接過去，笑著說道：“收下吧，原本也是定於要送你的東西，證明這東西與你有緣。而且，我就要走了，你真的打算一點關於我的東西都不肯留下麽？”
說完，岑子塵麵上露出悲傷的表情。而我見他如此，便下意識的感覺到自己的不近人情，想了想，便收下了，說道：“好，我收下。”
岑子塵這才重新露出微笑，說道：“菲菲，是我對不住你和少華，如果不是我，或許你們早就在一起了，但是唉，不說這些了。你記住，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岑子塵一定會東山再起。”
我笑著點點頭，說：“好。”
程硯秋走了過來，拍了拍岑子塵的肩膀說道：“有我在，你就放心吧。如果遇到事情記得告訴我，我程家還是有些勢力在北平的。”
程硯秋的二伯三伯早些年去了北平，做了織染生意，如今也算是富甲一方。
岑子塵不再說什麽。船員已經開始催促著乘客，岑子塵看了看我和程硯秋，說：“硯秋，你替我轉告少華，他府裏有鄭國斌的人，叫他切記小心。”說完便轉身走了。
我和程硯秋目送他離開，心中不禁感慨這捉弄人的命運，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原本名震一方的岑家，如今已被江楚二家平分不說，曾經威名赫赫的岑少主，如今也不得不去別處發展，當真是叫人膽戰心驚。
我將半月玨的盒子遞給了程硯秋，叫他替我收著，正打算去一趟店鋪，就隻見江少華和楚夢潔來到碼頭，看樣子也是為了來送岑子塵的，隻可惜晚了一步。
楚夢潔看見我，嘴角露出勝利的微笑，卻加重了挽著江少華的力度，說道：“少華，你看，我們來晚了。岑子塵已經走了。”
江少華向這邊一看，果然不見岑子塵，卻見我與程硯秋並排地站在那裏，他趕緊走了過來，看了看我，繼而看向程硯秋問道：“子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