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四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何況就算我離開了，隻要三少一鬧騰，二少就算掘地三尺也會重新找到我，楚小姐你又何必節外生枝，二少不是已經說了，他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當然，江少華還跟她說過讓她別管這件事情。
聞言，楚夢潔的麵色更沉了幾分，就算她已經將情緒控製的很好了，肩膀也還是忍不住地在顫抖。似乎很窩火。
她一聲不吭，不知道是氣的說不出話，還是我的回答讓她的話無法還口。
“楚小姐，我還要去煎藥，就不打擾你了。”言罷，我拿著幾打中藥離開了。看不清身後的楚夢潔眼底有多少情緒在翻滾。
此時，我正在去廚房的路上，卻在經過長廊時，不經意聽到了江夫人與阿珠的對話。
剛轉過角就見兩個人背對著我往前走著路。
我站在她們的身後頓了片刻，看到兩人時嘴角不經意往上揚了起來，那一刻我甚至忘記了有關照片的事情。本想去跟她們打招呼，卻在腳還沒邁開的時候聽見了阿珠的聲音。
“夫人，楚小姐剛剛來的時候帶了些上好的糕點跟新奇的菜色，需不需要去喊上菲菲姑娘。”
江夫人停下了腳步，沉默了一會，對丫頭說道：“菲菲要忙的事情很多，還需要照顧阿城，就別再給她增添瑣事了。”
“嗯，好的。”阿珠應允，一手扶著江夫人繼續前行。
我頓時就失了前去打招呼的力氣，目睹兩人離開。江夫人說的話看似都是為了我著想，實際上卻是將我往外擠，處處都透露著有意生疏的氣息。
自從照片風波以後，江夫人對待我就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態度，若不是還有利用價值的話，多半早已將我趕了出去。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等兩個人走遠了過後，才拿著幾打藥繼續前行。來到廚房時聽到下人們正在竊竊私語：“本來以為菲菲人挺好的，沒想到心機竟然如此深，主意都打到二少爺身上來了。”
“這可不是，自以為有幾份姿色就勾男人，她那樣的人除了臉蛋兒以外有什麽比得上楚小姐。”
“人心隔肚皮，別看外表挺清純的，骨子裏不知道都騷成什麽樣了呢！”
我在門口矗立了幾秒，突然聽見身後有沉穩的聲音，笑意之中夾雜著不可聞得怒意傳來：“各位辛苦了。”
眾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看到我時神色各異，都一下子閉上了嘴巴，繼續忙手裏的事。
身後的人是仇太生。
“仇大哥。”
我向他打招呼，他笑，看看我手裏的幾打藥：“剛買藥回來。”
我嗯了一聲：“最近三少喜歡喝花茶，把中藥放在這裏，順便泡點茶回去給他喝。”
“天氣還不熱，泡點性溫的花茶便可。”
說話間，我走進了廚房，將藥放好，然後開始燒開水，準備好被曬幹的花苞。
我與仇太生一搭一搭地聊著天，廚房裏幾個丫鬟看我們的眼神就變得曖昧了起來，不時還會用“這兩人有一腿”的神色與身邊的人使眼色，仇太生也不是沒發現，但與我一樣采取了無視的方式。
不一會兒，水在不斷升溫以後就開始翻滾了。我找了茶具過來放在桌子上，先往裏麵倒了開水，等到水涼了七分，才將花茶放了進去，然後蓋上蓋子。
仇太生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的舉動，瞳孔微微縮了縮，笑了笑：“看你做的倒是挺嫻熟的，以前經常泡茶？”
“倒沒有經常泡茶，隻是從小就這麽泡的，我在戲班子的時候，還被人說泡的不對呢。”
“是啊……一般人，都會先放茶，再放水的。”仇太生的眼底閃過懷念的神色，喃喃道：“確實與眾不同。”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眉宇變得更加柔和，一股股暖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後半句話有幾分自言自語的味道。這是個有故事的人。
“菲菲，你小時候有沒有去山林裏玩過？”仇太生突然說起了與花茶扯不上邊的話題。
山林？我搖頭：“小的時候戲班子在城郊，那裏是遍地青草的丘陵，沒有山林。”
“嗯，那應該很美。”
我嗯了一聲：“我先把茶端過去，不然等會涼了就不好喝了。”
言罷轉身，當時的我，並沒有注意到仇太生的肩膀狠狠地顫了一下。
我將花茶端出了廚房，來到江城的房門外。
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地的狼藉。還有紅著眼抱著自己的肚子，在地上痛苦地低吼著滾來滾去的江城。
看到這樣的場景，我被嚇得心猛然落了一拍，手裏的花茶隨著木盤一起掉在了地上，滾燙的茶水濺在小腿之上，引起陣陣辣疼，可我所有的思緒都被江城扯走了，哪裏顧得上自己。
驚魂未定，身體先做出了反應，我衝進裏屋，跪地去抱住江城的頭，慌亂地詢問：“阿城！阿城！你怎麽了？”
“痛，痛……”
江城虛弱地回答著，身體不安分地在扭動，細密的汗水遍布麵部，淚水不斷地從眼眶之中溢出來。看的讓人心裏陣陣抽痛。
“對了……喊人，喊人……”
慌亂間，我腦袋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喊人，這念頭一出現，我就放下了江城，倉皇地跑了出來，驚慌失措地喊人。
‘咚咚咚’的聲音在腳下泛開，我踉踉蹌蹌地跑到了二樓的樓梯間，拚盡全力呼喊。
“來人啊，快來人，快把大夫請來，三少肚子疼！”
我的聲音不小，歇斯底裏的呼喚聲很快就引來了一大堆人，最先出現的就是住在江城隔壁的江少華，看到他時我幾乎是沒有理智地撲了過去，抓住江少華的的一隻手語無倫次：“他……我也不知道！阿城……阿城躺在地上一直喊疼。”
江少華麵露震驚之色，一把擠開了我的手就往外衝去，他的聲音隨風飄來：“照看好他，我去找大夫。”
我抖著雙腿快步回到江城房裏，半跪在地上盡量安撫他，無措而又焦急。
“阿城，你再忍耐一下，再有一會兒你哥就會帶著大夫來了，你一定要挺住！”
我想要抱住他的腦袋，想替他擦拭去汗水與淚水，可是他一直在翻滾，我根本就碰不到他半分。
這時候，江夫人聞聲趕來，看到江城的情況也是猛然一驚，瞪大了眼就奔了過來，驚慌不安：“這……這是怎麽了？阿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剛剛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就……”
我從未見過江夫人如此失態的一麵，她踩著一雙坡跟鞋，“咯咯”地來到江城麵前，想要抱住他，剛碰到他的腦袋卻被江城反手一拍，發髻隨即被拍散，頭飾也跟著落在了地上。
三千青絲一泄而下，花白的發絲隱隱可見。
我怕阿城會無意識的傷害到江夫人，連忙說道：“夫人，你先起來，二少已經去找大夫了，馬上就要來了！”
江夫人果然沒有再碰他，情緒卻控製不住了，捂著臉哭了起來，嗚咽道：“阿城……剛剛還是好好的，怎麽會這樣！”
痛苦的人痛苦，痛哭的人痛哭，場麵看得讓人十足的揪心。
“請讓讓，請讓讓。”
有陌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轉過頭，這才發現下人已經在門口堵成了一團。下人們聞聲退身，很快就有一名身著褐色中山服的大夫走了進來，右肩之上還掛著醫藥箱。緊接著是一名穿著白色大褂的西醫，還有江少華。
眾人都麵泛著焦急的神色，氣息喘喘，顯然是匆忙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