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裝什麽裝

  第八章 裝什麽裝

  “那當然了，還騙了你不成？話說回來，江少真的好帥哦！又有錢，要是哪天跟他擦出了愛的火花，就是讓我死了我都願意啊！”


  “切，就你那樣兒也想野雞飛上枝頭當鳳凰，要有可能也是我們香蓮，不但貌美如花，而且還是我們歌舞廳的頭牌名媛。”


  “哼……”我聽到某人得意地輕哼了一聲，接下來就聽見穌到了骨子裏的聲音：“那是當然，江少遲早會落入我的手中。不過嘛，大家還是要多多表現。”


  ……


  我低著頭跟著這一群女子，聽著她們的對話不禁咽了咽一口吐沫，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評論眾人，我雖然沒見過什麽江少，但是也不難猜出來那是個什麽樣的主。估計也是個跟沈老爺那般……那般喜好女色之徒。不然，好好的人怎麽可能會來這種煙花柳巷之地。


  在眾人帶領之下，我終是擺脫了沈老爺，這才鬆了一口氣，卻突然發現我已經隨她們來到了表演台上。


  台下燈光灰暗，站在台上卻能清晰地看見下麵的男男女女，一陣陣不帶絲毫掩飾的意亂情迷，讓我看得眼花繚亂。


  這……大概就是全上海，夜生活最活躍最晦暗的地方。


  可如今我卻也成了其中一員。


  剛上台，背景音樂驟然響起，一起上來的舞女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提起嗓子就唱起歌來：同時還扭著被旗袍緊裹住的腰身跳舞，我此時的就猶如處身於水蛇群中，別扭的擺著身體隨之群魔亂舞。一遍又一遍地做著讓自己赤紅耳麵，又讓自己羞恥不堪的動作。


  好在我學習能力還算強，很快就領悟了其中的要點，也算是學的有模有樣。但……問題還是來了。


  這一次輪到了我來唱，我愣愣地站在了話筒之前，心裏想要學著前年那幾個人唱幾句，可是緊張過了頭，開口就習慣性地唱戲。


  “莫道去年燈景好，今年的紅燈……”


  第二句還沒唱完，背景音樂就戛然而止，我的聲音也滯了下來。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些什麽，我的心猛然漏了一拍。我剛吐出來的這一句突兀的戲劇對話，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瞬間爆炸一般，低下的人“轟”地一番炸開來。


  各種誇讚聲與唾罵聲像是喧嘩至極的潮流，將我淹沒。


  台上的人都亂了起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迷茫的站在台上。這時，突然有人丟了一隻杯子過來，又準又狠地砸在我的額角，一陣刺痛。


  “滾下去！滾下去！”


  那些讚美聲也漸漸被這三個字代替。


  我無措至極，隻能輕輕揉著額角，正要轉身離開，卻被清脆的聲音給止住。


  “唱的還挺不錯啊，為什麽要停下？”


  回神之時，眼前已經多出來了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冷不丁地嚇了我一跳，心髒加快了幾分跳動的速度。


  他身著一身黑衣，麵上帶著幾分無所謂的神色，我看了他一眼又極速低下了頭來，沒有說話，心裏一驚，這不是沈老爺當天請來看戲的二爺嗎？


  似乎是因為我沒有說話，他嘲諷的笑了笑：“嗬。”接著道：“其實都是婊子而已，裝什麽裝。”


  聞言，我的心裏就像是生吞了千萬把利刃一般，撕心裂肺地疼。一陣氣血往喉間一堵，胸口瞬間悶疼。


  我以為我答應了在這裏工作那一刻，我就已經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了，可是在這個人麵前，我那點兒逞強卻擊不成潰。


  我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抬起頭對著眼前這個男人嫣然一笑：“先生說的有理。”


  “我還要處理傷口，失陪。”說話間，我與他對視一會兒，他的目光漸漸被懷念與溫柔代替，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我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喊住。


  “小美人兒，原來你在這裏。”


  聞聲，我瞬間墜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