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3 雙管齊下
各個半開放式雅間的棋客和牌客都在正常行棋打牌喝茶聊天，言行舉止間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到了目標房間，夏正陽沒先去推門，而是佇立在門外先聽動靜，發覺裡邊悄無聲息，又過了幾分鐘才抬手推開了門。
是一間空屋，一個人也沒有。
裡面除了一個金屬垃圾筒，沒有任何陳設。
南面和西面開著兩扇大窗，通風條件很好。
站在南面的窗前，可以看到玉帶一般的賈月河從身畔流過。
夏正陽蹲下身子，仔細觀察垃圾筒，垃圾筒裡邊只有一個煙頭。
房裡除了一點淡淡的煙味，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應該是某位煙民剛剛進來過。
夏正陽站起身，再次站在南面的窗前，看窗外的遠山近水。
想到「獵鱷」計劃竟被這樣擱置起來，心情難免有幾分煩躁。
摸出煙盒，抽出了一支煙，用火機點上，帥氣地噴雲吐霧起來。
抽煙，傷肺；
可不抽它，又傷心。
「哥，你啥時戒煙啊？」十八年前的一天，貌美如花的譚若梅枕在夏正陽的臂彎里，仰臉看向正在吐煙圈的夏正陽。
「為什麼要戒煙？」
「影響下一代基因。」
「我體質這麼好，偶爾抽一下也比普通人要強。」
話雖這麼說，可那之後，他在譚若梅面前還是很少抽煙。
在外執行任務，抽得也不是很多。偶爾煩躁的時候，才拿出來抽那麼幾口。
……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中等個頭、皮膚白凈的中年男子進門來了。
只快速瞄了夏正陽一眼，也從煙盒裡抽了一支普通的華國香煙，用火機點上，大口大口地抽了起來。
夏正陽故意咳嗽兩聲，慢慢退出了房間，仍然回到原位，跟莫高翔重新裝模作樣地下起棋來。
每過一陣子，夏正陽就要到空房裡來抽上一支煙或半支煙。
無論是在各半開放式的雅間還是在抽煙專用房，都沒發現異常情況。
「獵鱷突擊隊」這次接的是新任務。
對破獲「黑鱷」集團，上級似乎不抱多大希望，於是又為夏正陽和他的團隊指派了新任務。
所以，「獵鱷」突擊隊是帶著雙任務出行的。追查抓捕「黑鱷」倒成了次要任務。
近期賈蓬山市非法貿易活動猖獗，上級讓「獵鱷」突擊隊一些可疑場所進行踩點搜查。
奕來樂棋牌會所的老闆令狐中多年沒露面，會所的經理幾乎是每年一換，當前的沈清任職不到一年。
但從當地J局排查的結果看來，這所棋牌會所並無違規記錄，所以，上級的踩點任務中其實並不包括奕來樂。
但夏正陽堅持排查奕來樂，他認為一切娛樂場所，都有從事非法貿易的可能。
那些沒有案底的，有可能是偽裝得更好，或者行事手法更高明，並不一定就是真乾淨。
上級勉強同意了，但說實在的，對奕來樂棋牌會所究竟是否真有違規操作，就連夏正陽本人來說，心裡也沒數。
接到任務后，夏正陽將任務進行了合理分解，隊員們兩個一組開展行動，他也選了個新成員莫高翔，決定親自搜查奕來樂棋牌會所。
忽然，樓下一陣喧囂，有棋客高聲問服務員，「為什麼這麼吵？」
服務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莫高翔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夏正低聲音說道：「小莫，你坐下，有可能是當地J方有行動。」
莫高翔這才坐下，低聲道：「原來這上頭是明線暗線雙管齊下呀，當地J方知道咱們不？」
夏正陽端起茶小抿一口，壓低聲音道：「應該不知道。咱們的身份不宜暴露。」
保安呂步跑上樓安撫大家，「J方例行檢查，大家不要驚慌。」
夏正陽與莫高翔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又繼續下棋。
果然不出夏正陽所料，執行任務的還有當地J方。
但當地J方和「獵鱷突擊隊」之間並沒有互通聲氣，這也是出於對夏正陽等人安全的考慮。
幾位身穿J服的年輕執法人員在保安的陪同下上了樓。
幾個執法人員亮了證件后，逐個查證件、問問題。
有個執法小哥用眸光掃視夏正陽。
「你剛才進炮才是正譜——」夏正對莫高翔說。
「進炮？為什麼呢？」莫高翔繼續配合夏正陽的表演。
夏正陽不慌不忙地對莫高翔說道：「進炮是為了封車，壓縮對方車的活動空間。同時瞄住對方中兵，伺機開炮。」
……
「浪子回頭？這可是我聽過的最大笑話——」0301客廳沙發上，夏鵬飛雙手在鍵盤上打字，雙眸看著筆記本屏幕，對一旁沙發上的柳旭東嗤之以鼻，「就連我也不信，何況是多多？」
「我真不是開玩笑。
我現在是明白了，我離不開多多，我心裡只有多多。
我跟何婷婷他們在一起，是為了故意氣多多，其實我跟她們也就唱唱歌吃吃飯逛逛街看看電影而已。」柳旭東急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張俊臉因激動而變得通紅。
「這些跟我說沒用。說實話，我是不信的。」夏鵬飛眸光依然鎖定筆記本屏幕，修長的十指依然在鍵盤上敲打。
「不管信不信，你就幫幫我吧，我怎麼樣才能讓多多回心轉意？」柳旭東拿掉夏鵬飛的筆記本，「你到底拿不拿我當朋友？」
「你和我有本質的不同，」夏鵬飛站起身從柳旭東手裡奪過筆記本，繼續坐回沙發，淡然威脅柳旭東，「你找削呢！別動我的筆記本，我忙正事，誰像你那麼閑。」
「絲雨最近是不是在故意疏遠你？」柳旭東萬般無奈之下靈機一動，準備來個圍魏救趙的戰略戰術。
「你居功至偉！」夏鵬飛的眸光離開筆記本，冷眼掃向柳旭東，「見你那麼對多多，她對我也有了戒心！
說什麼美在於距離，說什麼要給各自一個獨立的空間，為的是避免審美疲勞！」
「如果你有法子讓多多重回我的身邊，是不是也能改善你和絲雨的關係？」柳旭東不愧是從小跟夏鵬飛一起鬼混的狐朋狗友，他完全清楚夏鵬飛的死穴在哪裡。
夏鵬飛離開沙發，端起茶杯在地面來回地走著，「絲雨如果知道我幫你再去禍害多多，會手撕了我！」
「別說那麼難聽，我會好好珍惜多多的。」
……
「……解析幾何就是在平面直角坐標系當中用代數的方法來研究幾何圖形。
我們用坐標來表示點，用二元一次方程來表示直線……」
美少女兩腿平伸搭在沙發上，背靠沙發扶手，腿上放著平板電腦，又在認真看網上的數學視頻。
「知秋，你已經很長時間沒練聲了。」保姆玉嬌龍每天都會提醒葉知秋一遍。
「啊——啊——啊——」葉知秋將視頻按了暫停，心不在焉地發出高亢的聲音，「現在練了！」
葉知秋又打開視頻繼續學習數學。
「你已經很長時間沒練琴了。葉教授今天還讓我盯著你練琴。」
「鋼琴我心裡有數的，那些曲子不用看譜我也記得滾瓜爛熟了。」
「記憶是記憶，練習是練習——」玉嬌龍是個稱職的保姆。
「噓——」葉知秋一隻手指放在嘴上，提醒玉嬌龍不要說話。然後把數學視頻聲音調大了三倍。
「——那麼，有點和直線關係的代數表示我們知道，如果點p在直線l上——」
這時，葉知秋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一見是葉清明的來電，葉知秋趕緊接了起來，面部表情調到最佳狀態，聲音甜膩無比，「爸爸，我今天練了聲，不信你問玉阿姨——」
「你趕緊去地霸中學的演播廳！趕緊去！」
「什麼？」
「中央音樂學院在那裡選苗子，我剛跟曾教授通過話，讓他給你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好好，我馬上過去。」葉知秋掛掉電話，把膝蓋上的平板電腦一扔，長腿嗖地一聲下了沙發。
「你去哪兒？」
「玉阿姨，我去地霸中學面試。」葉知秋感到好激動，小心臟怦怦地跳過不停。
中央音樂學院一直是她最心儀的大學。如果今天面視成功，就意味著那所高不可攀的學府，她已經踏入了一大半。